18. 功亏一篑
庾淑蓉并没有直接带着萧清往瑞枫苑去。
按庾淑蓉和余兰芸的计划,藏在余兰芸卧房附近的云舒会在林方智准备动手后发出信号,提醒守在瑞枫苑附近的思韵来给庾淑蓉报信。
这时,庾淑蓉才会带着萧清赶往瑞枫苑,在云舒的帮助下闯入余兰芸的卧房,将正在杀妻的林方智抓个正形。
进入瑞枫苑的时机很重要。
早了,林方智还没有痛下杀手,他便还有机会为自己开脱;
晚了,余兰芸就会有生命危险。
庾淑蓉和萧清在兰苑里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等到思韵气喘吁吁地跑来报信。
萧清看了庾淑蓉一眼,率先抬起步子走出了房间。
二人带着一行侍从浩浩荡荡地走到了苑门紧闭的瑞枫苑前。
云舒从门缝看见庾淑蓉的脸,连忙小心翼翼地替她们开了门。
“三娘子,快,我家娘子已经快被林方智勒晕过去了!”
云舒双眼微红,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萧清闻言,转头看向身后侍从中较为精壮的那一个,示意他去将余兰芸的卧房撞开。
那侍从不知余兰芸卧房的锁是被动过手脚的。
用力一撞,不仅将铁锁撞落在地,自己也径直跌入房间,摔倒在地。
他摔得很重,但却就是这么一摔,叫他仰头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裹挟着另一个宝蓝色的影子飞上了房顶上的一个大洞外。
紧随其后的萧清往门内一瞥,迟了一步,只能看见一抹宝蓝色的身影向上一掠。
她抬头向上望去,只见房顶之上破了一个近两尺长的洞,一抹黑色的身影就在那片空洞外一闪而过,随后彻底消失了。
而余兰芸则趴在地上,身旁掉落了一条皱缩的白绫。
她捂着脖颈不停咳嗽,整张脸涨成猪肝色。
“姐姐!”
庾淑蓉急忙冲上前去查看。
见余兰芸逐渐恢复了正常呼吸,才微微放下心来。
“本宫记得,今日林别驾穿的就是一件宝蓝色的袍服,刚刚杀人未遂便从屋顶逃出去的人,是否就是他?”
还是萧清反应及时,抢先给这件事情定了性质。
她不等庾淑蓉和余兰芸回答,便转头看向身后的侍从。
“杀人凶手都逃了,还不赶紧去追!”
几个侍从闻言,即便并不知道林方智到底往哪逃了,也只能连忙跑出了苑外,四处搜寻起他的下落来。
那撞门摔倒的侍从见状,也忙不迭地爬起身来,跟着追了出去。
“你,快去给你们郎君报信,楚云舟是大理寺少卿,他知道怎么处理最合适。”
萧清朝追到庾淑蓉身边的思韵发了话。
说完,又看向了跪在余兰芸身边哽咽落泪的云舒。
“你,赶紧去请大夫来给你们家娘子瞧瞧,看看到底伤得怎么样。”
思韵和云舒领了命,一前一后地跑出了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清走到余兰芸身边,开口问的是余兰芸,但目光却扫了一眼搀扶余兰芸起来的庾淑蓉。
“是林方智!”
刚刚恢复呼吸的余兰芸带着粗哑的声音喊道。
“他杀我未遂,听见门外有人,便仓惶逃了!”
“公主殿下,您可千万要为臣妇做主啊!”
庾淑蓉的嗓子撕扯得用力,一时缓不上来劲,一边跪下,一边不停咳嗽起来。
庾淑蓉也跟着跪到了余兰芸身边。
“请长公主殿下为我姐姐做主,严惩杀人凶手!”
萧清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
庾淑蓉哀求她来替他二人见证,便该将事情安排妥当。
如今林方智逃了,她根本无法确认那宝蓝色的身影就是他,又该如何作证?
这简直就是往她自己的身上招惹麻烦。
她在思考,庾淑蓉和庾澜妘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价值,值得她惹这样的麻烦。
庾淑蓉看出了萧清的不满。
她连忙伏跪在地。
“臣妇昨夜亲眼目睹林方智将我姐姐推进湖中后,担忧姐夫继续对姐姐下手,便让云舒守在姐姐房间外,以防姐姐受害。”
“哪成想林方智果真胆大包天,青天白日便再次对我姐姐痛下杀手,叫云舒误打误撞看见了!”
“这房间里只有我姐姐和林方智二人,云舒可以作证,思韵也可以作证,方才杀人未遂逃出去的那人必定就是林方智!不可能是其他人!”
“臣妇拿自己性命作保,定是那林方智见计划败露,便仓惶逃走了!”
“还请义阳长公主殿下为臣妇姐妹二人做主!”
“若臣妇冤枉了那林方智,欺瞒了义阳长公主殿下,叫殿下遭受无端非议,臣妇愿拿性命偿还!”
庾淑蓉说得很干脆,没有一点犹疑。
一旁才经受了林方智的暴力对待,仍旧惊魂未定的余兰芸听完庾淑蓉这么一说,心情一下一上,像坐了过山车般,一时情绪失控,没忍住哭了起来。
她没想到庾淑蓉愿意用性命来保她无虞。
分明她们才相识一日不到。
她一边哭,也一边学着庾淑蓉的样子伏身在地。
“拿臣妇的命来偿还吧!”
余兰芸颤着嘴,憋着泪,鼻涕横流,身子也因哭泣而不停颤抖。
在这样略显悲壮的场景里,莫名显得有些画风不符。
萧清本想独善其身,但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见她们姐妹情深,心生动容,沉默半晌,只能是颇为无奈地叹出了一口气。
她坐到身后的椅子上,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余兰芸。
“方才本宫同庾三娘子进到瑞枫苑时,并未听见什么瓦片坠地之声。这屋顶上这么大一个洞,必然是有人提前准备好的。”
“这个房间是庾二娘子你的房间,屋顶上有那么大的一个洞,你竟没有一点察觉吗?”
余兰芸宴毕回到瑞枫苑时,林方智便已经先回到这里了。
二人一见面,余兰芸便如计划好的那样对林方智冷嘲热讽起来,时不时还要透露出自己开始渐渐恢复记忆的细节,满脑子都在思考措辞,根本无心顾忌什么屋顶上的大洞。
不过,虽然她没有留心屋顶上有没有大洞,但她可以确信那个大洞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剌剌地敞开的。
最起码,在余兰芸回到卧房后,这房间里的光线是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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