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走?你能做什么?”

“你不是当了大将军吗?我给你当奴婢使,给你洗衣做饭。”

“身份文书带了吗?” “在怀里。”

那便走吧,赵丫丫长手一伸利落地捞人上马,怀中的她瘦得硌人。“但是先说好,我可没办法带着你,只能带着你去府城营地旁边儿做个浆洗婆子。”

什么都行,只能离开这儿就成。

“……咋不出声啊?那儿可不是什么享福的地界,你可别到时候反悔了哭着喊着要回来啊!我告诉你啊……”

“晓得了,赵丫丫你烦不烦?”

赵丫丫闻言朗声大笑,这任桃子几十年都是这臭脾气,罢了罢了!

赵丫丫人虽然走了,但带来的热度仍未停歇,预感到后续将有一波又一波的人蜂拥而至,赵惟明知道搬家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这时小盼盼却连夜烧了起来。小孩儿长到两岁这还是第二次发高热,妻夫俩急得不行,还好有个淡定的刘娘子。

未满三周岁前的小孩儿肠胃脆弱,稍不留意就容易因为吃坏了肚子而发热也是常事,好好将养就行了。

这厢是暂时走不成了,于是两人商量着由宁不屈先去府城。毕竟讼学与铺面都定好了搬迁日子,身为山长她得过去主持大局,赵惟明留在家里照顾小孩儿康复。

病去如抽丝,后头几人愣是等到初夏才上路。

一路上走半个时辰歇半个时辰,带着小盼盼停一处就玩儿一处。

垫着脚尖的风在整片稻田上走来走去,盼盼也像匹小马似的精力无限,追逐着蜻蜓蚱蜢。

小姑娘被五双眼睛盯着还是会一不注意摔了个屁股蹲儿,爬起来也不哭,跟她爹炫耀自己满手的黑泥,像刚挖出来的藕。

阿爹,这个是什么?这是车轮?

车轮为什么是圆的呀?因为你瞧,圆的转起来,才能一圈一圈地载着我们向前去找阿娘。

那阿娘又在哪里呢?在安庆府,我们约莫再走半个月就能见到了。

那……诸如此类的对话一路上数不胜数,两岁多的孩子话密得很。

赵惟明再好的耐性也经不住一个问题隔一天就问一次,给她换了后背的汗巾子便招了杜兰草垛来换他的岗。

刘娘子怕她跑没影儿了,特地用细棉绳在盼盼腰上栓了一圈。

赵惟明用绳牵着到处撒欢的小孩儿,终于品出养幼崽的一丝丝乐趣,或者说恶趣味来。

七八日的行程他们整整走了一个月。饶是这样宁不屈的事儿也还没忙完,玉蕊案后他们讼学的名声迅速走响,虽然有不少带有偏见的人让讼学毁誉参半。但真要等学堂放出消息说挪到了府城,又有不少学生慕名前来。

等赵惟明他们到了安庆,宁不屈还是没能从讼学回来。他心疼自己娘子,正准备着待屋子收拾好了给她做顿好吃的送过去。

谁知这时候还有人上眼药:“赵老爷,您家夫人事忙,这些日子一直住讼学里没能来验收,就等着老爷您来哩!”说完还自以为聪明地笑得意味深长。

这人是牙行找来专门替他们整理房子的。暗示他娘子一直住讼学,而讼学又不少师生皆是男子,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赵惟明脸上挂着假笑:“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家里头都是夫人掌权。”

转头就给宁娘告了状。宁不屈也不与那人多费口舌,直接公事公办。

屋子用的什么泥糊地墙?用什么什么米?添的木具是哪家木材行出来的?说好的做工一月从辰时到酉时,那中途为何别人瞧见你沽酒去了?

这些事本来是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你不讲礼,那就摊开了说。

那人想糊弄过去,没门儿,事前签的契都白纸黑字写着呢!违约要赔款不说,名声差了谁还找你做生意?

这会仍旧是宁娘大获全胜,那人甚至自掏腰包给他们重装了部分。

赵惟明在背后给他娘子鼓鼓掌,惹谁不好非要惹每日泡在律法书里头的宁娘!

新家位于安庆府东边儿悬山巷,离城门不远,虽不甚繁华,但走个几百步便是个单拱虹桥,桥上人来人往,不少商贩在此摆摊,附近人要买东西都来这儿看看。

新家里边儿是个挟屋结构,在堂屋两侧加耳房,主廊右对面还修了俩小小的杂物间和灶房,与大门一同组成了类四合院的结构。整体有九间屋子,一家人回来齐整了都住得宽敞。

只是眼下阿娘和妹妹虽不在,这一路跟着他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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