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手中利刃微微一用力,刀锋抵在少女颈前,立时划出一道血痕。
这名少女正是丰乐酒楼老板的女儿,封小娘子。她此刻面色惨白,双目含泪,颤抖地哭喊:“爹,娘!救救女儿!”
酒楼门口,老板夫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刘少卿的腿,声泪俱下:“大人,求求您撤兵让他走吧,且莫要伤我女儿啊!”
刘少卿见有人质在手,无奈只得挥手示意撤兵。
周行见状,猛然冲上前,拎起酒楼老板怒斥:“你怎地这么拎不清?此贼已杀三人,若放他离去,往后不知有多少无辜女子遭殃。”
老板哭喊道:“她们的命是命,难道我女儿的命就不是命吗?!”
“你……”
“周行,放开他。”卢侍郎缓步走来,眼神冷峻,高声命令道:“所有人,撤出酒楼。”随即俯身朝一小兵耳语几句。
黑衣人挟持着少女下楼,走出酒楼大门,官兵们在卢侍郎的指挥下步步后退。
两方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紧张之极。
眼看黑衣人即将走出街道,白芷兰忽然朗声道:
“这位好汉,你若想靠挟持这位妹妹逃离京城,恐怕难如登天。毕竟,她只是商人之女,轻贱之命也。你以她作人质,守城的将领是不会放你走的。”
众人视线皆纷纷投向话音来处,只见一名蒙着面纱的青衣女子,缓缓放下背上的药箱,走上前两步。
夜风轻拂,吹起她的裙摆,似要将她清瘦的身形吹散。
月光如水,清冷黯淡,洒在她身上,却照不清她的表情,只留下一道坚定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不如换我来当人质?你既然追杀我这么久,想必知道,我乃礼部侍郎的长女,又是德妃娘娘的亲侄女。挟持我,总比挟持一位商人之女来得有分量。”
此言一出,刘少卿忙欲上前阻止,“万万不可啊!”
却被卢侍郎一把拦住,他挣脱不开,只得连连叹气,大声劝道:“贤侄女莫要冲动!你这样做,老夫该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周行怒道:“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添什么乱呢!还不快回来!”
陆官差几步跑到持剑的蓝衣女子身侧,焦急道:“方女侠,你快劝劝白小姐,不要冲动啊!”
白芷兰却并不答话。
黑衣人脚步微顿,面露犹疑,手中的刀刃在冷月下微微颤动,剑光如寒星闪烁。
封小娘子的哭泣声渐渐微弱,她双眼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位提议交换人质的青衣女子。
黑衣人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冷冷地指向青衣女子,道:“你,过来。”
寒风呼啸,初秋的夜晚街道冷如霜寒。青衣女子踏着落叶,缓步走向黑衣人。
只有两步之遥时,黑衣人冷笑一声:“姓白的,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死,我就成全你!”
他移开抵在少女颈间的短剑,迅速抓住白芷兰的肩膀,正欲往身前一带。
却不料白芷兰突然出手,一手如缚蛇之缠,牢牢扭住黑衣人握剑的左手。一手猛地一推,将被挟持的少女远远推开。同时膝盖一顶,一脚踹中黑衣人的下三路。
黑衣人痛苦地惨叫一声,下身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弯腰。又听“咔擦”一声脆响,黑衣人的手腕被折断,短剑落地,左手无力地垂下。
白芷兰动作迅猛,几招间将他正面压倒在地,掐住他的脖颈,让他动弹不得。
周行立刻冲上前去,抱走先前被当作人质的少女,卢侍郎大喝一声:“速速上前助方女侠一臂之力!”
“方、方女侠?”陆官差一愣,转头看向身边持剑的蓝衣女子,待她揭下面纱,露出一张熟悉而秀美的面容,才恍若大悟:“白小姐!”
原来此前众人见面时,天色已然昏暗,两位“女子”皆蒙着面纱,低低提着油灯,却未曾照亮过面庞。
因阿沅昨夜着一袭水蓝色衣裙,陆官差便下意识地以为,这位盘着云髻持剑的蓝衣女子就是“方女侠”,而那位青衣女子自是白芷兰,毕竟青衣银簪乃是她一贯的打扮。
却不料二人竟换了衣饰,难怪陆官差总觉得“白小姐”今日有些异样,原来是身量高了不少。
今夜探查歹徒住所时,她们二人并肩而行,时刻不离,竟未分辨出究竟是谁在开口说话。
此刻白芷兰见歹徒已被制服,便随手拆下高高的云髻,用簪子挽了个低盘发。陆官差再一打量,她竟顿时矮了半个头。
官兵们正欲上前绑走歹徒,却见黑衣人也认出了眼前人,狰狞地瞪着假扮成白芷兰的阿沅,冷声道:“原来是你!”
阿沅眼神凝重,双手掐得更紧。然而黑衣人忽然嘴角一张,从口中吐出一枚尖针,直射阿沅面门。
阿沅瞳孔一缩,快速侧身闪避,黑衣人趁机挣脱,翻身而起,后退几步,怒道:
“你这不男不女的妖人,老子就算今日交待在这里,也要拉你同赴黄泉!”
他右手猛地洒出一把飞镖,银光闪烁,阿沅偏头躲过飞镖,但几位冲上来的官兵却不幸中镖,立即跌倒在地。
“镖上有毒!小心!”一名官兵在昏倒前急喊。
白芷兰心下震惊,这黑衣人的飞镖明明之前未曾涂毒,怎么今夜突然淬毒了?
阿沅欲再次攻上前擒住黑衣人,但因频频躲避飞镖,距离逐渐拉开,难以接近。
陆官差见状,迅速夺过白芷兰手中的剑,拔剑一掷:“方女侠,接剑!”
阿沅有剑在手,威势顿增,如虎添翼,挥剑劈开飞镖,迅速逼近黑衣人。
黑衣人见事态不妙,急忙转身欲逃。
却在此时,一支弩箭如寒星划空,迅速射出,正中黑衣人大腿后侧。他踉跄几步,又被一箭射中小腿,彻底瘫倒在地。
白芷兰转头一看,只见卢侍郎正持着弩弓,目光如冰,沉声道:“来人,把嫌犯拿下!”
他顿了顿,唇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两个都拿下。”
时近亥时,夜色已深,大理寺内却灯火辉煌,人影穿梭,
白芷兰收起药箱,对刚刚从中毒昏迷中苏醒的官兵们说道:“这药每日喝两次,不出三日便可解毒。向你们长官告个假,好好休养吧。”
周行缓步走来,戏谑道:“看来白小娘子不仅懂得美酒佳肴,还真有几分本事啊。”
白芷兰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周大人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去协助审讯犯人,少在这儿阴阳怪气。”
周行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审讯之事自有大理寺与刑部负责,白小娘子也说过,周某不过一环卫官,并无实职位,如何能参与审案?顶多能帮忙擒住拒捕的嫌犯罢了。”
他所说的“拒捕的嫌犯”正是阿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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