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出了那样的“大喜事”,整个庆泽县说的上来的人物,都过来道贺。吴御史只好撑起笑脸接待。至于吴夫人,她因着担忧自家女儿,硬着头皮去求见岑元子。

与她想象的不同,那位真人倒是很爽快地给吴含章起了一卦。

“真人……”吴夫人紧张地说。

“夫人不必担忧。”岑元子看了卦象,目光微微一讶,遂又淡然,“我只送令千金一句话。”

“什么?”她下意识问。

端坐在案前的女子,如青山葳蕤,安然静然。

“沉潜刚克,高明柔克。”

过不了多久,吴御史就向褚家告辞。接下来至少有半年他们家都要为吴含章备嫁。

褚老爷其实能理解吴御史的苦闷,皇宫是什么好去处吗?不过白家就不认同了。他们一个个都很羡慕,想着白落雨怎么没有那样的好福气。

那是太子啊。

成了太子的侧妃,就能鱼跃龙门,不再是白身,而是皇亲国戚了。

白落雨听到气哭了好几回,褚夫人也很看不惯白家的行事,把弟弟叫来敲打。哪里想到,弟弟一心想要富贵,听了她的话,竟然反过来指责她,说她借着娘家攀上了“御史世家”,富贵日子过惯了,就不知道娘家无人做官的苦。一番话下来,气得褚夫人心口都疼了。

褚照知道这件事,也是眼皮直跳。

别笑死,他娘嫁给他爹,明明是他娘自个勇于追爱,才让他爹喜欢上了他娘。不然凭白家的家世,也配跟褚家有姻亲?就算那时褚家在朝中地位岌岌可危,但是数十代积累,也不是白家能比的。

“爹,你就任凭娘被白家欺负啊?”褚照冷嘲热讽,“他们可是嫌弃褚家给他们的还不够多呢。“

褚老爷看到这个不孝子就头痛,比看到白家闹腾,也想要个皇亲国戚当当还头痛。

他找了白家家主,也就是妻弟,不由分说就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太子侧妃呢?仗着褚家势力逍遥日子过久了就不知道自个家世,出的女儿只能给皇家子嗣当最卑的侍妾?依靠这种裙带关系来让家族繁荣昌盛,这件事宣扬出去,你白家的骨头还要不要?脊梁骨不被人戳死啊!

白家家主被骂醒,又去骂心思浮动的白家其他人。

另一边,身为差一点点就“连中三元”的县太爷褚照,弹了弹衣袍,招来几个白家的年轻子弟,考校他们学问。

考校完,他就去找白家舅舅。褚照摇头晃脑,连连叹气:“舅舅啊,要说白家年轻一辈,聪明的也不是没有,怎么都不把聪明劲用在读书上呢?要是把讨论靠裙带关系一步登天的精力,放在读书上,凭他们的脑子,中个举人进士,未来封侯拜相封妻荫子,那不是轻轻松松的吗?”

羞得白家家主无地自容,又把家里人叫来骂了一遍,并且勒令他们不许再提此事。

墙头雨细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

县太爷撑着伞,身后是同样撑着伞的大小官吏。他们跟着他下乡,一个个去村里询问房屋可坚固,田地排水如何等问题。

按理这些事情里长去负责就行,实在没必要他们出场。但是最近县衙每个人都空的很。蒋典史想到去年这个时候再过不久,天忽然下大雨,于是就提议下乡。刚好上司褚照也担心这个问题,就一并来了。

乡间的路口,零散种着几棵石榴树。细雨蒙蒙间,火红的石榴花看着也湿润润的,当然也格外娇艳。

有几个之前读过书的就忍不住对着石榴花念诗:“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

褚照听了,忍不住笑着道:“可怜此地无车马,颠倒青苔落绛英。”

难得的闲情逸致,让这些日子忙疯了的小吏们,在听到大人居然也有心情来和诗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查探完这个乡的情况,他们按照里长给的最需要帮助的人家的名单,去他家田里帮忙。李楠和是做惯农活的,他将伞合了放在一边,就挽起裤脚下地。其他小吏也陆陆续续下了农田。

褚照这次并没有下去,他撑着伞,看斜风细雨,也听工房小吏的汇报。

“这么说,只有两段水渠需要组织人去清淤。”

工房小吏点头。

褚照沉思一会儿:“家里超过五个男丁的统计一下,让这些家各派出一个男丁负责清淤。因为是冒雨清淤,山路湿滑,本县在吃喝上不会短了他们。”

这个年代的人,只要不是必要,那就是死都不分家。子嗣稍微繁茂一些,家里就能有五个男丁。举个典型的:祖父,父亲,叔叔或者伯伯,自己,还有叔叔或者伯伯生的儿子。

当然父母去世的情况下,这些人就算不想分家也得分家。

工房小吏将褚照的话记下,打算待会就跟吏房的小吏交接,再之后还要跟户房打招呼。这么一想,工房小吏又觉得自己忙起来了。

再回到县衙,褚老爷和褚夫人看到儿子又是身上带泥的回来,又是心疼,又是不好劝阻。只是私下里忍不住抱怨:“早知道他考了官,就要做这样的事,还不如让他考到举人就结束了。”

父母长吁短叹,褚照自然不知情。下了半天地,他早就累得很了。只来得及跟明直他们说一声,晚饭不要叫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恍惚间,褚照觉得好似有一个穿褐色短衣的人站在床前,惶恐四顾,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他有些奇怪,出声问他,站在这里做什么。

那穿着褐色短衣的人一听到他说话,就扑通跪地:“我家相公想请您去一趟。”

褚照有些复杂:“你家相公是什么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在家里睡觉才对。难道是有什么妖精鬼怪,白日里见了他的容貌,于是晚上入梦?也不对啊。这人明明说是“相公”来着。

来人并不回答,只是惶恐希望他跟自己来。褚照心想,总不至于在自己梦里也有危险,于是就从床上爬起来,随他出去。

转过墙角,到了一个地方,只见亭台楼阁,重重叠叠,接连不断。两人曲曲折折地向前走着,褚照虽然没有见过神仙住的琼楼玉宇,可是看这千门万户,也觉得不似人间。又见来往宫人和女官众多,每个见到褐衣人就问:“将人请来了吗?”

那褐衣人就苦着脸回答说:“请来了。”

旁边褚照就想,他都肯赏脸来做客了,他怎么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家主人不会是假客气,其实压根不想让他来做客吧?

呵,他褚照是他想让他来做客,想不让他来做客就不让他来做客的人吗?

褚照打定主意反骨,怎么说这都是他的梦,主导权一定在他这里。他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相公”到底要怎么样。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黑衣,衣服上的花纹十分华丽的官员出来迎接,他见到褚照面色同样很不好看。

褚照扬眉:“怎么,摆出这丧脸,不欢迎我?”

那官员万万没想到褚照竟然直接问了出来,他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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