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梨花如雪,满地白。廊上笼中的雀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檐上吊着的风铃,风一拂,就响个不停。

沈娥睫翼微闪,雾气慢慢散去,带着一点水光,再之后眼前就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典雅,抵不上富丽堂皇,却也雅致,瞧起来别具一格。

神思尤在混沌,她抬手抚了抚额,忆起昨日自己应是敲响了状元府的府门,见到府中的小厮,之后——

之后是什么,她却记不得了。

所以……她现在这是在状元府?

沈娥想着,就听到“吱啦——”一声,抬眸见远处的门被人从外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丫鬟。

“沈媒人。”丫鬟唤了一声,手上端着水,低眉走过来,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案桌上。

从未被人服侍过的沈娥,见状登时不自在起来。急忙撑着身下的软垫起身,刚想出声,丫鬟却已经退再次了出去。

行吧,这状元府里的人果然都不太好相处。

沈娥嘴里鼓捣着,起身。

瞥眼看了桌案上的东西。

盆,软巾……还有一套桃红色的女子衣裙?

刹那间,心脏剧烈鼓动起来,血气似乎盈充起来,一直向上肆意横窜,眼前的景色仿佛有了重影,黏腻着让人不敢靠近。

她竭尽全力也才拉动了一步,随后咬牙奔出去。

直直朝着屋子里唯一一块铜镜。

“砰!”凌乱的步子绊倒桌椅,一只茶盏落地,四分五裂。

几番动静,沈娥来到铜镜面前气喘起来,下一刻抬眸就见到镜中那张二八年华,润若春桃的脸。

他们……都知道了!

莫大的哀戚如洪水降临,奔涌,除此之外便是无尽的恐慌。

沈娥的手托在桌上,微微颤抖起来,一张小脸煞白,额上覆着冷汗。

不对,我还有退路!

只要状元府的人不说,那她就还是“沈媒人”!

“沈媒人这是打算在我府中久住?”

倏然,一道带着些调笑的声音响起。沙沙哑哑,又觉得清冽至极。

沈娥原本就紧绷的身子顿时一僵,抬眸看过去。

就见平日里在人前装温润君子的状元郎,此时一身白衣锦袍,正站在她身侧不远处。

“你何时进来的?”

沈娥眼眸微眯,手心渐渐握紧,眼中满是警惕。

“怎么,沈媒人现在是装都不想装了吗?”

谢时浔不答反笑,脚步一动,就凑近了些。

沈娥见状,立刻后退一步,眼底神色越发冷寒。

“谢时浔,我不知你为何要揪着我不放,”沈娥死死盯着谢时浔,“但你若不给我活路,我哪怕鱼死网破也要让你跟着我一起下地狱!”

闻言,谢时浔眼尾微挑,两手轻搭交叠放于身前,扬唇笑起来,一字一句道。

“下、地、狱?”

沈娥拂起一只手,悄悄从后颈处摸上发梢里插着的银簪。

但下一刻,余光白衣微闪,扬起一阵微风。

她刚刚覆上银簪的手便被被人紧紧箍住,整个人被按在了男人的怀里。清咧的梨花香味缠上来,让她避无可避。

沈娥心中大惊,另一只手动作却不停。

一个肘击向后,便从谢时浔怀中脱离出来,旋即立刻转身,扬起手中银簪,猛的朝谢时浔刺去。

但对面的人动作比她更快,反手箍住她的手腕死死捏住。沈娥来不及格挡,下一刻脖颈便被一只大手扼住。

不松不紧,但极有压迫感。

谢时浔微微粗糙的指尖,不断摩挲着她的后颈。

勾唇轻笑时,热息尽数扑怎会是打在她的后耳侧。

沈娥身子彻底僵住,呼吸重起来。

“我且不知,沈媒人藏的这样深,原竟会武?”谢时浔手覆着她的后颈,远远看上去像是她卧在了他的怀中。

可真正有几分试探,只有当事人清楚。

“呵,”沈娥讽刺的笑起来,眉眼微弯,“民妇也不知道,堂堂新科状元,竟也需要威胁一个媒人来替自己办事!”

“威胁?”谢时浔不赞同的摇头,笑起来,“怎会是威胁,我只不过……是在给媒人保命罢了。”

“你觉得我会信?”

“帮我办好苏家的亲事,我包你荣华富贵,一生无虞……沈媒人你看,这桩交易很划算,对吗?”

沈娥没出声。

谢时浔轻笑一声,将覆着她后颈手拿下来,同时撤步离远。

她后背还残留着那人的一丝余温,让人不自在得很。

虽然她现在只想趁着月黑风高,给这明里暗里威胁利用她的状元郎套个麻袋,打上一架。

明面上打不过,背地里还不能试试?

但她知道,现在与谢时浔合作,确实是最好的出路。

可这个出路……还真是让人不爽。

“我凭什么信任你?”

良久,沈娥正色出声。

“你只能信我不是吗?”谢时浔挥袖,随即侧身走向屋中书案旁的椅子,端坐,随即再次抬眸朝沈娥看过来,“我已按你的要求,暂时封锁了京中的留言,但不会太久,最多明日,长公主便会发现不对,流言彻底盈满京城……希望沈媒人,自有对措。毕竟,谢某一向不喜被人戏耍。”

“我可以答应,但我有几个要求,你若允了,我再所不辞。”

沈娥敛眉又抬眸,直直看向谢时浔,声音沉下去道。

“我要扬州的一处地契以及金银,事成之后,你须得即刻送我离京!”

“成交!”

“阿母,表哥真要娶那个商贾之妇吗?”

状元府前院过来,廊上摆着各色花卉,来往小厮洒扫丫鬟不断。一道娇俏埋怨的声音倏然响起。

“鸢儿,我早已与你说过,你表哥要娶的是京城里有名的富商的千金,并非是你所说的什么普通人家。”谢莲溪皱眉,捏着手中的锦帕,不赞同的抬眸对着女儿道。

“阿母!”柳鸢儿气急,“富商又怎样,依然是商贾之辈,表哥是堂堂新科状元,怎能娶一位商贾之女!”

闻言,谢莲溪喟叹一声摇头,停了步子。

“鸢儿,你表哥不该娶那苏家的千金,又该娶谁呢?”

“自然是——”柳鸢儿急忙想要回,可话到一半,眼珠转了转,又收了回去。

“反正,反正不该是那商贾之女!”

谢莲溪见状,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她这个女儿被人骄纵坏了,总觉得着世上的人合该围在她身边,现如今竟然还对洵儿起了心思。

谢莲溪裤叹,正准备好好说教一番。身侧的柳鸢儿却忽的眼眸一亮,快步朝着某个方向移了些步子,喊道:“表哥!”

谢莲溪闻言一愣,抬眸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隔了一个庭院,掩着檐上的流苏隐隐绰绰。

谢时浔从对面的廊上迈步出来,闻声抬眸。

柳鸢儿见状,登时撤步朝他奔了过去。

谢莲溪与谢时浔,虽是姑侄,可也是近些年才有了来往。

谢时浔的父亲早年就被父亲厌弃,赶到了乡下自身自灭。是以谢莲溪也只是在儿时见过自己这位侄子,再然后便是他赴京城赶考,千辛万苦到谢家老宅祭祖,最后高中状元。而那是,她已嫁进柳家,对自己这位侄子,也是爱莫能助。

自此,京城谢家表面上光耀门楣,多了一位状元。

可直到谢时浔真正出身的人,京城中少之又少。

她这位侄子,可谓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爬上来的。

忆此处,谢莲溪不住的摇头。

若非她那位二哥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时浔又怎会在外游荡,尝尽苦头。

思索良久,正向朝着那地方去时,就听到柳鸢儿有些刺耳尖利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你怎会在我表哥的府上!”

谢莲溪一怔,随即快步走过去。

待走近了,眼帘中便映入了一位看起来十分灵动娇丽的美人。

穿着桃红色的窄袖长裙,很好的勾勒出一截纤细的腰身,瘦而不柴,十分吸人眼球。面颊清净,一头如黑缎的墨发,也只用一根簪子固定。

整个人显得清丽灵巧,惹人的很。绕是谁第一眼看上去,都得拍手称赞起来。

这厢,柳鸢儿早已没了柳家自幼教给她名门闺秀的礼仪,颇有市井泼妇之风。

“你还不快速速从我表哥身边离开,莫要脏污了我表哥的眼!”柳鸢儿上前几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谢时浔身后的沈娥道。

沈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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