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冯世宁等人,孟家还在一片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欢腾之中。

燕香宜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这孩子进了宫连个信都没有,也就是前两日透出点风声,说是救驾之功,才知道她干了这么大的事,这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要封后了呢?”

林芙芝还是晕的:“毕竟时间还短,宫里送信出来哪有那么容易?”

燕香宜傻笑:“以后就不会不容易了。”

当年她为什么嫁给孟在?

不就是因为孟存是官身,给他当嫂子就是官眷,铺子里明里暗里伸出来的手能有点顾忌,起码把她当个人,而不是说宰就宰的牛马猪狗。

现在孟彦君要当皇后了,孟在就是国丈了?

她不就是国丈夫人了?

虽然孟彦君不是她生的,但好歹养了这么多年,她自问对她不亏心,一个官眷就能让她把燕归酒楼平平安安经营下来,那成了国丈夫人,不就更没人敢欺负她了吗?

燕香宜嘴都要笑烈了,忽然发现有个人一直没有说话。

“老夫人,你在想什么?”

她现在的神情,可不像是欣喜若狂啊!

欣喜若狂不是这样的,看看林芙芝就知道了。

“原来宫里不顾忌这个啊……”折珩看着手上的封后旨意,脸上似哭似笑,极为瘆人。

当初送孟彦君进宫,是她一力坚持的。

她偏心孟彦卿,全家人都知道,可这是头一回,孟彦卿哭也好闹也好求也好,无论如何都抢不来的东西,因为孟彦君是丧妇长女,消除了这个影响才能嫁个高点的门户,所以孟彦君年过十五未办笈礼,就是为了一句“少时养在宫中得嫔御教养”。

可天下哪有比皇家更高的门第?

她一直苦心孤诣的东西,真正的高门根本不在乎吗?

“太皇太后昔年就是孤儿啊,不然当年也不会被送入宫养在曹皇后膝下。”燕香宜不懂折珩为什么这个关头还在纠结“丧妇长女”的事,“那还是父母双亡呢,岂不是比彦君还惨?哦对了,以前都传最出名的那位曹献容曹娘子,她的外祖母,那位曾经养在宫里的同安郡夫人,不也是孤儿吗?”

对寻常人家这的确是相看儿媳妇的标准,但条条框框不过是限制他人的,礼教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快别说了!”林芙芝难得一次比燕香宜反应快,“老夫人昔年就是生母早逝……”

所以才不上不下得拖到大龄未婚,只能嫁给有两个儿子的鳏夫当续弦。以她的出身,但凡没在家中犯下大错,这都是最差的婚事。

这些陈年往事燕香宜并不知情,此时顿觉尴尬。

幸好今日孟府的热闹会让他没空尴尬:“掌柜,外头有一群人拿着大娘子的信,说是来找你的。”酒楼的小二知道主家今天有喜事,报信都是抢着来,就为了多拿个红封。

一家人闹哄哄地围过来看着被个小宦官护送过来的内侍,却不敢伸手去接。

仿佛那一纸手书也染上了皇后的威严。

“彦君交代的什么事啊?”

“说是一群被逐出宫中的小太监,让我寻法子给他们找生计。”燕香宜一脸郑重,“这是彦君交代的事,是大事,要仔细办……要不我再开一家酒楼吧?”

“燕娘子,外头有好多人上门呢,说是来道喜的!”

林芙芝推推她:“老夫人,别愣着了,彦君,不,皇后娘娘是要从家里发嫁的,家里这一摊事还要你主持呢。”

“香宜你这便去吧。”折珩申请建议,孟钱嫁的太高,她已经无力托举,那至少能不拖后腿,“安置得仔细些。”

她会管好娘家的,绝不会让娘家成为出阁女孩的弱点和短板。

……

钦天监送来封后的良辰吉日,赵煦选了个最近的,指给她看:“封后的日子就定在这个?”

还遭了孟钱的调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呀?”

这是想娶她,是想一试男女之事,还是想早日亲政?

孟钱觉得都有是最好的答案。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天亮的不早不晚,时节也不冷不热,翟衣厚重,那时节穿着不会太受罪。”

孟钱的眼神软出一汪秋水。

赵煦这人初看温厚,再看阴沉,三看疯批,扒皮到底仔细一看,却原来是善良的人。。

他对这些小事也是如此细心,果然爱人不用教,真正把人放在心上,是会无师自通的。

孟钱没忍住,凑过脸去,“叭”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对我真好。”

这一亲就像在他脸上放了把火,把他整张脸都烧红了:“这是自然。你是朕的皇后,不对你好对谁好?”

说着他侧过了头,却正巧,撞进了孟钱的眉眼。

眉若远山,眼含秋水,腮凝新荔,鼻腻鹅脂。

很美。

美得那把火从心口烧到了全身,烧的他一片燥热。

“不够。”

孟钱疑惑:“什么不够?”

赵煦不说话,赵煦看着她。

孟钱被他看得都懂了。

只亲一下,不够。

孟钱凑到他脸颊的另一边,正在靠近时忽然一直不动的赵煦忽然转过头,于是她的唇的落点就从脸颊变成了嘴唇,吸出一声响亮的脆响。

那一双看似单薄苍白的嘴唇顿时被吸出一片红晕,原来触感是如此丰润柔软。天潢贵胄锦衣玉食养出来的肌肤比女子更细嫩,宛如果冻布丁,仿佛方才那一咂,几乎都要咂碎了。

孟钱急慌慌得往后靠拉开距离,嗔怪道:“你是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的。”赵煦突然跟了上来,扣住她的后脑再次堵住她的嘴唇。

这一次,换他来咂她了。

在她的嘴唇上反复吮吸,舔舐,果然和他想象得一样柔软,一样香甜。

然后,就从亲变成了吻。

直到两个人都要喘不上来气,才不得不被迫分开。

不知何时,他们的姿势已经纠缠在一起,孟钱双手环着赵煦的脖子,赵煦揽着孟钱的腰背倚在长案上,孟钱几乎是趴在他的怀里。

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在等待另一次缩短距离,赵煦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分毫不愿意分开:“定下婚期,你就要回家备嫁,我……不想太长时间见不到你。”

所以,他的确有私心。

的确迫不及待。

孟钱恍恍惚惚地答:“之后我们就大婚了,到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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