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封后大典
邓猛女反而笑了：‘好姑娘，知道你心疼我，可是这是最好的办法。’
孟钱固执得摇头：‘总之不行，这不是人该过的日子。’
原以为她能仿佛重活一次，可没想过重活一次是要被关起来不见天日啊！
这时代没有手机网络，关押的日子怎么过？！
邓绥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待我能被人所见，自然也会去陪她。’
‘好歹先等等，等等，再等等。’孟钱装不了轻松，揉着眉心，‘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但你明日的封后大典总得应付过去吧？’邓绥挑眉，‘若是不想被人看到你随身携带鬼影，你打算怎么做？’
‘我安排了车架跟着。’孟钱用力点头，‘我问过的，封后大殿之前我们会乘车舆入殿行礼，我和猛女姐姐的距离能拉到三百尺有余，她在随行的车舆里，不会被人发现的。’
邓绥知道孟钱是为了她们好，却总要面对现实：‘如今你是在孟府，他们不敢骚扰，之前身在宝慈宫，身边只剩下三个贴身宫女，猛女尚且有辗转余地，你封后搬进坤宁宫，里里外外的内侍宫人暗卫数量必然不少，人多眼杂，如何避人耳目？’
孟钱抿着嘴不说话。
“叩叩叩！”
就在此时，窗棂忽然被敲响。
邓猛女连忙避到角落。
“谁？”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有人能摸到她的窗下？
“是我。”是赵煦的声音。
孟钱才开了窗。
是赵煦熟悉的脸。
“官家？你怎么来了？”
“朕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赵煦幽深的瞳孔中蕴满期待的星光，“明天你要嫁给我了。”
“是呀。”孟钱晕晕笑着，仿佛已经溺在那片星海里。
院外似乎有骚动，冯世宁的声音被夜风吹得老远，自从刺杀之事后，原本就严苛的宫禁越发严格，如今赵煦要出宫会有多麻烦根本不敢想，孟钱现在也根本被想不到，总归现在，只有外面的小小骚动而已。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娶不到你了。”赵煦皱了下眉头，又赶紧松开，“我在想，民间婚礼都是丈夫亲自来迎娶妻子。天子大婚，不能亲迎，那个梦是不是这个意思呀？”
“所以你就来了？”孟钱想笑他无稽，可又笑不出来，一颗心好像被泡在最炽烈的期待里，便化成笑容漫溢出来。
“是，所以我今日来。来与你说一声。”赵煦面上带着些许羞窘，却依然坚定，“娘子，我来娶你了。”
……
天未亮，府中便已经灯火通明，宫人内侍流水一样在烛火中跑动，一层一层把孟钱妆点起来，深蓝翟衣，沉重头冠，孟钱都没有很在意。
她还在想着昨夜的满目星光。
她要结婚了。
他很爱她。
皇宫里的关系都理顺了，她能把日子过得很好。
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最接近权力中心，是人上人。
好像，还是很不错的。
门前看到面前已经磨到纤毫毕现的铜镜，可是比起曾经的水银镜子，依旧有一些模糊。
镜中被妆点得端庄女子缓缓勾唇，露出一个笑容。
这边厢刚刚装扮好，门口便传来消息：“诸位使君到了。”
封后大典极尽隆重，宰相吕大防亲任奉仪使，唯有宰辅之尊才有来结亲的荣耀，如苏辙这般尚书右丞，位高权重，却只能充做告期使，在一众迎宾使者中才排到第五位。
而这样的使君，一共有十二位。
文武重臣，宗室贵戚倾巢出动，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已经塞满了大相国寺的街道。
翟衣沉重，她一举一动都受限制，在宫人牵引下，每一步都走的无比端庄。
门外孟家上下都已经在门外等候，他们脸上的喜悦比她更明显，孟在的眼睛都还是红的。
背她出门的是孟彦弼，这个沉默的像个纸片人的男人有着宽厚的脊背，从不曾轻易开口，却在临上车时忽然听见了他的声音：“若是以后……哥哥都在。”
每个字都无比迟疑，却每个字都无比坚定，孟钱都吃了一惊，再看他眉眼，却发现已经通红。
她没有怪孟彦弼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说好听的，因为她很清楚，他不是故意泼冷水，他只是素来不会说话。
但背后的关怀是真的。
孟钱听到孟彦君的声音轻轻地说：“好，我记住了……哥哥。”
孟钱心想：孟家兄妹的感情应该很好，只是刚穿越的时候怕露馅，都躲着他们走，根本没敢多相处。
车架按时抵达大庆殿，孟钱只听到车外锣鼓喧天，可是这份热闹她是参与者，却不曾亲眼见证，只在下车时见到满堂肃立的宫卫和百官。
百官躬身，亲军俯首，恭迎凤驾。
放眼望去，皆是所有人臣服的模样。
依这时节女子出嫁应当是以扇面遮脸，但封后大殿上，她拿的却不是扇面，而是一柄有着白玉般的颜色的象牙笏板。
质地莹润，玲珑剔透，定是来自一头好象，滑得孟钱觉得自己都要捏不住了。
怎么不是真的玉做的呢？
就在孟钱暗暗和笏板较劲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邓绥的声音。
邓绥没到能显形的时候，不用躲避，便站在了孟钱身边，意味深长：‘是大庆殿，皇宫中非正礼不开的殿宇，或许是你这一生唯一一次踏入这座宫殿。’
孟钱本能得听话凝望，庄严，肃穆，仿佛把这座无神的宫殿也衬托得格外威武。
如果是真的大宋臣民，会为了这份权威窒息和沉醉吗？
孟钱不知道，可她看到的这座可殿宇本身，平平无奇，应当是比不过故宫的。
‘女君是想让我也当女君吗？’
邓绥不意外孟钱能察觉她的诱导，若是连这都听不出来，便不当争那个位置：‘有何不可？’
邓绥看着孟钱，想到了自己，想到昔日在大汉宫廷中搏杀，掌政，带领臣民抗争天灾搏击外侮的时日。
很忙，很累，但值得。
九五之尊过高，帝王宝座冰冷，人间圣主孤寂。
但她喜欢，很喜欢。
再来一次、十次、百次千次万次，她也不后悔！
如今她几如幽魂之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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