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驯服与刺激

回应小丑的是阿利亚长久的沉默，而这种回应只会逐渐耗尽小丑为数不多的理智。

所以，在小丑的耐心耗尽之前，阿利亚抬起头来，直视着他，那双黑眸沉静无波，如同镜面一般倒影出小丑疯狂诡谲的面容。

他画着夸张的烟熏眼妆，双唇猩红，整张脸透露出一种并不协调的古怪，浸染了非人般的阴狠和狂躁。

他的银牙闪着可怖的寒光，可以令阿利亚清晰地回忆起他是如何撕咬自己的后颈的。

小丑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兴奋的舌尖扫过了他的两排利齿，“很好，看来你已经回忆起了那些‘美妙’的内容。所以，告诉我，你的选择？”

阿利亚似乎有点纠结与不耐，接着她又低下头去，拒绝与小丑继续对视，表情冷漠异常，“我为什么非得在这两方之间进行选择，我为什么不能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就如同你说的那样，时间一到，他们都会炸成漂亮的烟花，我想这对他们来说会是最好的选择。”

阿利亚的回应似乎让小丑感到意外，他沉吟了一下，从喉咙里发出一点浊音，“…唔，出乎意料的选择，让我感到意外，或者可以称之为惊喜了。”

他的脸上绽出了一个夸张的微笑，嘴角大幅度的咧开，露出他那口漂亮的银牙，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就像是在上演一出滑稽的默剧。

“但是——”小丑却突然吐出一个令人心颤的音节，他刻意的拉长了尾音，像是察觉到了阿利亚忽然顿住的心跳，他猛然逼近阿利亚，双唇近乎贴在她的脸颊上，话语带着炽热而赤果的恶意，“但是游戏总得有一个规则。

阿利亚，人们总是想从规则中寻找漏洞，让游戏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

可是现实并不是大家所期待的童话故事，哪有事事都能如愿的呢？”

不安感在阿利亚故作镇定的表象下蔓延开来，但她依然面无表情，实则五指紧紧蜷起。

“你必须做出选择，阿利亚，当然最后留下的那个人会任凭你来处置，我对他们没有多大的兴趣。”小丑的话语如同森蟒一般紧紧缠绕住了面前的猎物，他令人窒息的话语仍在继续。

“…而所有游戏都有相应的惩罚，如果接下来的十分钟之内，你不能做出选择，那么迎接你的将是第一次电，击。”

小丑饶有兴致在一旁倒数着时间，每过去一分钟，他就会播报一个数字，那些被项圈以及死亡阴影所束缚着的囚徒，那些恶棍，已经丧失了全部的理智，如果不是被完完全全的捆缚住了，他们一定会扑倒在此刻阿利亚的脚下请求原谅。

人性的丑恶在这一刻显露无遗，他们互相推诿着自己的责任，还不等阿利亚开口询问，就将事情的原委都吐露了个干净。

“是有人委托我们绑架你，他们给出了很高的金额。”为首的男人抢先说道。

阿利亚对他们的求饶漠不关心，但是这所谓的委托的确引起了她的关注。

“是谁？”阿利亚皱了一下眉心，略带烦躁地问道。

“我不知道——”男人看阿利亚似乎不信，拔高了音量，惶恐道，“我说得都是真的，但他们都是通过电话联系，而且异常爽快地给出了一半的定金。”

阿利亚只觉得自己额角的胀痛越发明显了，她仿佛身处在充满迷雾的小径之中，即使拨开迷雾，她也无法透过那些树木的遮挡前往密林的深处。

而小丑时不时的倒数也在不断的提醒她现在的处境，敲打着她岌岌可危的神经。

在所谓的惩罚时间之前的等待往往能够诱引人心底更深的恐惧，每一分每一秒时间的流逝都会加深那种恐惧与不安。

更别提那群家伙还在不断的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和动静，更加折磨她的理智，与之相比，对参与小丑所谓游戏的抵抗显得如此的可笑与薄弱。

一切似乎都在将阿利亚推向了一个既定选项，只要摁下其中一个按钮，那这一切的折磨都将彻底结束。

而这个选项比起即将到来的电击显得如此轻松和容易接受。

更何况他们并不是什么无辜之人，更是她如今现状的罪魁祸首。

反观被阿利亚完全控制的布莱恩，即使这些日子只是她当方面的利用和控制，她几乎还是不可避免地对其产生了某种近乎依赖的情绪，比起那些匪徒，他的罪过明显要更轻一些。

但她并不是警察或者是法官，可以擅自判决他人的罪责，并决定他们的生死。

为这样一群人渣承受痛苦，真是值得的吗？

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但这正是小丑的目的，他深谙人性之脆弱，想要借此彻底摧毁阿利亚所仅剩的理性。

他给阿利亚提供了一个完美的情景，她如今完全处于被迫的、受控的位置上，即使之后有人为此追责，她也完全可以摆脱自己的责任，说自己是逼不得已。

但阿利亚知道，这并不简单。

人性和道德是一件极其脆弱又极具韧性的东西，它容易被扭曲被击碎，但同时，它也往往比他人甚至是自己所想象的更为坚韧。

而小丑的目的也绝不是那么简单，他或许是个疯子，但他绝不是个过于肤浅的家伙，或者说他对深挖、放大他人的恶念充满了可怕的兴趣。

他想要摧毁的并不是这几个微不足道的人渣，他想要摧毁的其实是阿利亚本身。

即使阿利亚继续保持沉默，但无论是她还是小丑都能感受到她的焦躁和不安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加剧。

小丑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饶有兴致地享受着阿利亚煎熬的表情，并开始倒计时仅剩的三十秒时间。

“26…我不得不说这并不明智，甜心，还有现在20。”小丑似乎为阿利亚的执著感到讶然，“不得不说，你总是给予我一些惊喜。

那么15…

10，9，8，这里得提一句，这真的会比你想象的更加痛苦，毕竟我曾好多次亲身体验这一点。

5，4，3，2，1——”

随着数字逐渐归零，小丑的笑容越发放大，即使是那几个被当做游戏筹码的家伙们也能感受到他的愉悦。

“虽然我会很心疼你，但是，规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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