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摧毁和新生
这一次，小丑并没有在阿利亚的口中塞入任何阻咬物，就直接摁下了电椅开关。
濒死的幻觉再度出现，小丑的脸再度在她的视野之中旋转扭曲，变成一只令她惊恐的蝴蝶。
或许有很多人喜爱这种生物，但对于阿利亚来说，它代表着脆弱、危险与恐惧。
她也曾向往蝴蝶那样缤纷的翅膀，但童年时她曾捉住了几只粉蝶，可惜用力过猛，等她张开手时，蝴蝶那脆弱的翅膀已经在她的手中折断，碎裂，变成一堆齑粉和碎片。
蝶翅上的磷粉撒了她满手，蝴蝶毛茸茸又古怪的身躯在失去翅膀的遮掩下显得丑陋而臃肿。
从它们身躯中渗出的粘液令人头皮发麻。
这是何等脆弱又可悲的生物，在抛去那些翅膀的掩饰之后，它们是如此丑陋与不堪。
罪恶感和愧疚感更是席卷了阿利亚，她意识到自己摧折了一只蝴蝶的未来，呕吐感让她将这些蝴蝶丢在一旁，但满手的磷粉却很难拭去。
这似乎寓示着她的罪恶难以洗清。
在之后她尝试了用订书机订住自己的皮肉，出乎意料的痛苦却减轻了她些许负罪感，但年幼的她很快意识到这一系列操作都是过于病态的。
如今，似乎一切都在重演。
而角色发生了倒转，阿利亚才是被人握在手中的蝴蝶。
泪水和汗水浸透了她的全身，她感受到了如同撕扯双翅一般的疼痛，她仿佛浑身都被灼烧了起来，电，击的痛苦在一次又一次的叠加。
小丑相当满意于她的反馈，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嘘，安静一点，其实你知道，你完全不必这么做的。
你没有必要为了他人折磨自己。”
不，她并不是为了他人，而是为了她自己。
阿利亚在守护的不只是这几个罪有应得的罪犯的性命，她在守护的是自己仅存的人性。
小丑享受于摧毁的过程，他对阿利亚的兴趣或许也源于她的经历。
她作为一个真正无辜入狱的家伙，如果能够按照小丑期望那般彻底堕落，甚至和他一同走上犯罪道路，那无疑将是对如今蝙蝠侠所守护的哥谭的最好嘲讽。
那样就像是在说，看吧，腐朽的哥谭将一个可怜人逼迫到如此境地，而你们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
那时候的阿利亚绝对会变成面对蝙蝠家最锋利的武器。
因为她是无辜的，他们不会忍心对她下死手，她和小丑截然不同。
除此之外，小丑也确实觉得自己该找个新助手了，这次他和哈莉·奎茵确实是闹掰了，对方的认真程度和以往都不一样。
而在小丑看来，阿利亚也不是全然无辜的，是她诱使着自己靠近她的，她天然的有着特殊的吸引力，特别是对他们这种犯罪专家来说。
她站在悬崖边缘，就能怪罪每个想推她一把的家伙的靠近吗？拜托，是她在诱使每一个路过的人对她犯罪。
小丑还觉得自己是无辜被引诱的呢，因为她看上去很需要“帮助”。
“对了，亲爱的，汉尼拔·莱克特找过你了对吗？”小丑甜蜜低哑的嗓音响起，“他请你吃过晚饭了吗？”
接着就是一阵出乎意料的狂笑，“你应该尝试一下，他做人真的很不错的来着。”
阿利亚已经听不太懂他在说些什么了，她的大脑就如同搅碎的豆腐脑一样混沌。
但她确实比自己想象的要软弱一些，没有人能在足以失禁的痛苦之下保持如此的冷静，或许蝙蝠侠可以吧。
但她只是一个脆弱的普通人，她为自己的脆弱感到羞耻，但极度的疼痛却让她生理性地不断流泪。
这就如同地狱一般。
“地狱，不——”小丑轻叹着，语气缱绻，“这里就是人间，甜心。”
阿利亚已经开始逐步屈服了，事实上，她屈服的速度比小丑想象的要快，四次密集电，击她才态度开始软化。
他舔舐着阿利亚的脖颈，浅尝着她蕴含惊恐的汗液，感受着她的战栗，“你总是做出错误选项，记得吗？
就像是你童年时的那次，你选择了反抗，结果你的朋友为了救你而因此受害，如果你乖乖顺服，或许最后受伤害的也只有你而已。
这叫控制损害范围，就像我每次安装炸弹，蝙蝠侠都不能完全拆除，他只能将损害控制在最小的范畴内。
所以你看，人皆如此，你为什么不选择顺应这一切？
还有那些家伙，他们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为了这群人忍受痛苦，我觉得没有任何意义，阿利亚。”
阿利亚不愿去想小丑到底是怎么知道她的童年往事的，但这的确引起了她的应激反应。
那时的她比起现在更为脆弱，但她却仗着自己体内灵魂比外表看上去更为成熟，而对周围的危险视若无睹。
阿利亚并不知道自己不应该责怪自己的瘦弱与天真，而是应该责怪加害者的残忍。
她完美的将受害者有罪论套用在自己的身上，那时的她比之现在更为活泼，甚至算得上开朗。
但一切都因为那个意外改变。
极度的愧疚感将她席卷，她开始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与人接触，她相信自己是不幸的化身。
是一切灾厄的源头。
在阿利亚意识到之前，她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为什么是我。”阿利亚双唇轻颤着，她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的小丑，双眸里的血丝炸开，显得她双眼猩红。
小丑抚摸着她的短发，温柔地说道，“也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唔，我的答案，就跟蝙蝠失去自己的小鸟一样，因为他们总是显得过度坚强，让人特别有毁灭的欲望吧。
还有就是你的运气太差了。
毕竟世界上那么多人，就布鲁斯韦恩失去自己的父母，只是因为他太不走运，你也是一样的，亲爱的。”
阿利亚的精神已经被小丑所摧毁，他按下电椅开关的果决与他对阿利亚尽可能温柔的安抚行成鲜明对比，是如此割裂。
就如同阿利亚依然清晰的理智和脆弱的无法再承受伤害的躯体的拉锯。
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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