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留方坑(3)
明幼镜呆呆的,极灵动美丽的桃花眼蒙上一层薄雾,摇头道:“你别胡说。”
甘武屈肘撑着门栏,懒洋洋道:“骗你作甚?我亲耳听见的,你那小师弟说自己倾慕宗主,又有感知遇之恩,可惜家世贫寒无以为报,唯有侍奉左右云云……”
他其实并未听得很清楚,是倾慕还是仰慕,是侍奉左右还是随行左右,甘武记不得了,但也不在乎。
他只是单纯喜欢看明幼镜那受伤又难过的模样而已,一想到能弄得那双招人的桃花眼再也没办法弯弯笑着勾引别人,只能蓄满泪水沾湿羽睫,他就觉得不能再愉快了。
可惜这一次的效果不佳,明幼镜站在暮风之中,眼底平静而空泛。浓雾笼罩着他的瞳孔,甘武只听见他轻声道:“那我就回去了。”
他说回去便回去,脚底生风,片刻不带迟疑的。甘武没能如愿以偿,狠狠遗憾了一把,将万仞宫门掩起之后,便听宗苍低沉厚重的声音传来:“谁来了?”
甘武有点心虚,清嗓道:“没有谁,山上的野物,傻乎乎地撞上门来而已。”
宗苍也没多问,转向墨砚池旁。佘荫叶正在运气化丹,灵气自经脉五脏流转而蕴结于腹,自七窍旁溢通达,充沛的灵力使得周遭含苞的龙胆花悉数绽放到极致。
宗苍在一旁牵动结界,将池旁满溢的灵气集聚,他抬起手来,掌心抵住佘荫叶的颈下穴脉。顷刻之间,炽热的纯阳之气陡然灌注,佘荫叶的小臂与颈侧都呈出血脉偾张之相。
甘武见佘荫叶化丹之时吐息平和,便屏退一旁,不再掺手。
……无人注意到某处檐上,层层青瓦之后,慢慢探出的一张莹白巴掌脸。
明幼镜爬到了墙头上,伏在挑起的屋檐后偷看。
看见佘荫叶额角滑落的一滴汗珠,没入微敞的领口。宗苍那骨节分明的大掌搭在他的肩侧,低声道:“替你脱了。”
佘荫叶阖目点头:“谢……师尊。”
苍青色的绸衫如流水滑落,堆在宗苍的膝前。俊美的主角受于水间打坐结丹,漆黑长发从肩头垂落,衣袂袍角染上湿意,与主角攻深黑的大氅绕作一处。龙胆花影摇曳,从此处看去,只能看见二人衣衫相叠,对坐低语,当真是暧昧到了极致。
结界之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有宗苍那磁厚的低音分外招耳,像是满意低笑,又像是宠爱温语。
明幼镜眼底的雾气愈发浓郁。
一声闷响,似是池水躁动,掀起满天水雨。密密的水帘倾泻而下,将水座上的二人衣发尽数打湿。
沸腾的热意也陡然冲破结界,拂在明幼镜的脸颊旁,烫得生疼。
他看见佘荫叶先行站起身来,湿透的中衣勾勒出他颀长优雅的腰身,出众的眉眼微微泛红:“师尊的修为……实在深不可测。弟子此次有您襄助,真是三生有幸。”
宗苍这才缓缓起身:“无妨。”说着解下沾水的黑色大氅,正欲往一旁抛去,却被佘荫叶接下:“师尊,这件衣裳……可以先借与我么?夜寒露重,回去的路上可做御寒之用……”
宗苍的目光在他透湿的中衣与水座前轻薄的外衫上掠过,点头道:“你拿走罢,不必还了。”
佘荫叶躬身谢过,环臂紧紧拥着那件大氅,花影重重,红飘两靥,目光闪烁间竟有些含羞之意。
宗苍负手,声音在夜风中传来:“你方才结丹,诸事要小心一些。回去照旧是用玄阳秘法化纳灵气,不要操之过急。”
“那……倘使弟子有何不懂之处,可以向您求教么?”
“你是我的徒弟,有何不可?什么时候需要求问,到万仞宫来就是。”
说着,向甘武道:“把门禁令给他一枚罢。”
佘荫叶再三拜谢,待到拥衣而去之时,冷凉孤月依然悬上枝头。
怀中大氅犹自带着宗苍身上热意,贴近肌肤之时,有一种让人恶心的蛮横霸道。
他施施然抬起头来,方才的檐角上已经空了,那一片洁白的衣裳不知去了何处,好像积雪徒然吹落,连余温也叫人心寒。
……
白貂在山路旁等候着,夜风习习,吹得它满身绒毛都纷飞起来。
面板上的备胎指数还在增长,从15一路蹦到了30,好似还没有停下的征兆。它心想宿主今夜一定是捷报连连,自己在主神面前想必也是很有升职的脸面,果然跟着妖孽处摩托变路虎……
结果一夜暴富的春秋大梦才刚做了个开头,明幼镜便脸色不善地回来了,将手中墨玉“砰”得一掷,冷冷道:“这后宫争宠的活儿我干不了,叫142另寻高明吧。”
白貂赶忙将那骨碌碌滚下山阶的墨玉叼了回来,很谄媚地伏在他的脚边讨好:“不要放弃嘛宿主,你看咱们现在不是挺顺利的么,备胎指数也在增长哇……”
明幼镜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他没指望系统这玩意能理解他。他身为主导者习惯了,哪里受得了有朝一日把自己摆在货架上供人挑选?向来只有他玩弄人心的份儿,怎会允许旁人待他忽冷忽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在宗苍面前演戏博好感倒是不妨,可如若这主角攻本就是无心无爱、不可专情的家伙,只要他从一而终、凄凄然博求宠幸,还要他跪伏其下,眼睁睁看主角攻受恩爱交欢而作酸涩大度状,这当的到底是备胎,还是大婆?
满腹怨怼无处发泄,循幽径山路蜿蜒而下,夜幕下的树影婆娑仿佛垂幔飘飞。
远远地望见悲风亭,陡然想起自己待过的“水牢”,仿佛也在这附近地方。此夜无月无星,桑榆湖上一片漆黑静谧,幽深得仿佛能吞没万象一般。
“幼镜,你在这里做什么?”
正是因这暗湖悲风而脊背发凉的时候,偏偏又听见佘荫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明幼镜回眸,俊美温和的小师弟披着那件宽大华贵的黑色大氅,眼尾垂落下去,很无辜似的。
明幼镜一时有些哽住:“没甚么,只是走走。”
佘荫叶向前一步,嘴角竟带了几分笑意:“你不是说晚上去找宗主求问吗?怎么没有去?”
明幼镜只当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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