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留方坑(2)
宗苍实在太高,明幼镜少年身材,此番也才将将到他胸膛处。被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过来,说不吓人,自己都不信了。
宗苍见他贝齿咬着红唇,一副要闹别扭的模样,真是很有意思:“鬼鬼祟祟的,来偷老鼠吃?”
他怎么说话跟瓦籍一样!
明幼镜红着耳尖,大声道:“我没有!我只是来看一看佘师弟拜了个怎样的师父……”卷翘的睫毛有点恶毒地忽闪起来,“早知道是你,我便不来看了。”
“看起来对我这个师父不怎么满意。”宗苍笑道,“不知在下是哪里不遂你的意了?”
“我哪会对你不满意呀,你修为又高,人也厉害,还会给徒弟雕小像,没有比你再好的师父了!”
他倒豆儿似的一股脑儿地说完,鼓着雪腮怒气冲冲地望着宗苍,夸人也像骂人似的。
宗苍哈哈大笑,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顶:“原来是看上那块牌子了。就这么喜欢?”
明幼镜被他看穿心事,气焰一下子矮了许多:“哼。谁叫我没有嘛。”
“不是给了你一段墨玉?拿去也叫人给你雕个,那么一大块,可以把腿都雕出来了。”
明幼镜哎呀一声,忘记把那墨玉还给他了,口中还要嘴硬道:“那东西黑黑的,雕出来也不会多么好看,雕个你还差不多,我可不行!”
宗苍屈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心:“好了!顽笑也开够了。你若当真喜欢,自己的课业多勤勉着,什么时候学有所成,我也给你刻一个。”
明幼镜悄悄觑着他面具下的神色,不很相信似的:“真的?你肯收我做徒弟?”
“收徒?顶多把你带回家里,消一消鼠灾罢了!”
明幼镜气死了,而始作俑者只是用粗粝的指腹掐了一下他白嫩的脸蛋,心情愉悦地转身离去了。贺誉同几位堂主围过来问东问西,而宗苍俨然已经恢复不苟言笑模样,黑袍一拂道:“没甚么,同小孩子说几句闲话而已。”
明幼镜看得挺透,觉得此人和自己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倒也形容不出来,只是等自己遁过层层竹影,还是忍不住抚膺心悸:在他面前伪装,总有种要被一眼看穿的感觉!
白貂仍旧是从黑翳中钻出,钦佩道:“宿主,你好厉害。授师礼这样的逆风局,还能拿到15个指数!”
“那自然。”明幼镜是十分得意的,“只要我稍稍用一些小手段,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得意不过片刻,待回到号舍里,便转瞬即逝了。
佘荫叶倚在门栏处,已经换上了坐坛弟子的苍青色束身绸衣,腰间悬着那枚温光流转的玉牌,在檐下斑驳的碎影里定定地凝望着他。
那漆黑的瞳孔被光斑映出毒蛇一样的竖瞳,很快又恢复平静,仍是平静温和的一双眼。
“你不是说在竹林等我么?”
明幼镜的承诺那是张口就来,能不能兑现,却要看心情。只能局促地摸摸鼻尖,辩解道:“苏真人不是带你去星坛么?我以为……你要很晚才回来。”
佘荫叶身上那股诡异的压迫感并未消弭多少:“星坛无甚可看,我早早回来了。”
言外之意,星坛尚且如此,你是碰见了什么稀世奇绝,才耽搁至此?
明幼镜在腹中编织着开脱的措辞,而佘荫叶并不给他这个机会:“我看见你和宗主在一起。”
又上前逼近一步,修长的手指蹭了一下明幼镜雪白泛粉的脸颊:“他碰你了。”
坏了。
病娇受吃醋了。
明幼镜心中警铃大作,暗想这还远不到后期剧情,佘荫叶难道现在就开始黑化?
他平生最厌烦旁人窥伺跟踪自己,更讨厌这种争风吃醋的活计,恨不得揪着佘荫叶的领子教训他:你一个修真奇才,放着大好前途不顾,似封建大婆一样管东管西,烦不烦人?
于是没好气地推开他:“跟小师弟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
佘荫叶骤然攥住他的手腕,挺拔如竹的体型很容易地便将明幼镜禁锢在角落里,眉眼也染上薄薄的愠色:“宗苍那样的人,你处心积虑地接近他,以为能谋求到什么好处么?”
“我哪里有处心积虑。”明幼镜被攥得腕骨发疼,没想到他手劲儿这样大,“……再说,我本就是他的炉鼎。”
素白的广袖滑落一截,小臂上蜿蜒的浅红色咒枷细细地刺在肌肤上,像是某种贞洁的烙印。
据说炉鼎承. 欢的次数越多,这咒枷便会愈发妖艳深红。
他现在……或还为处子之身。
被自己握紧的手腕处已经泛起一圈红意,佘荫叶凝眸,缓缓松开他:“对不起,幼镜。我只是担心你。”
明幼镜并不相信病娇受有这样好心,但还是小小哦了一声:“没关系。”撩开竹帘走进屋内,“你什么时候去万仞峰?”
“不去了。”
明幼镜很诧异地回眸,佘荫叶也走进来,解释道:“星坛二十八门中,我没有喜欢的去处,所以向苏真人请愿,打算在羊帜峰继续深修,待到顺利结丹之后,再论他事。”
这可不好。他在这里多留一日,明幼镜便觉得脖子凉飕飕的:“那真是很可惜。我本来还想告诉你,宗主已同意我每晚鸣锣后找他问疑,如若你在万仞峰上,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一同修习。”
仿佛是错觉,好像又看见佘荫叶眸中竖瞳一闪而过:“……每晚都去?”
明幼镜已经坐到了自己的榻上,一面脱靴,一面漫不经心地添油加醋:“是啊。说不定就在那里睡了,也不一定回来……小师弟怎么这副表情?难不成是晚上自己一人睡觉害怕?”
好了,病娇弃犬受,都这样在你面前贴脸开大了,总不至于无动于衷吧?
让我看看你破防是什么模样——
“好。”
佘荫叶竟然只是弯唇一笑:“宗主肯教你,当然是很好的。”
这下轮到明幼镜摸不着头脑了。
当晚睡在那里,也觉得相当不安稳。不敢背对着佘荫叶,害怕今早起来之后手脚就没了,或者被他掏个肾去。只能蜷缩在薄衾内,被角遮住小半张脸,妄图用那小小一方床褥把自己保护起来。
……可又实在是很累,神经未能绷紧多久,便在暖融融的薄衾里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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