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灵领着宋言亦与宋芙商二人进入阁内,潘管事满目疑惑,匆匆迎了过来,

“桑姑娘,这是…”

“潘管事我们进屋详谈。”

桑灵眸色温柔坚定,潘管事一瞧便觉安心,他知晓万事皆在眼前之人的筹谋之中。

“潘管事,乌思舫主萧寂七年前被人追杀身中剧毒,你曾说过是因祁国皇帝。”

于正堂落座后,桑灵连斟好的茶水都未饮直接切入正题。

“是,当年祁国皇帝以万金酬劳令舫主寻找淳亲王宋明煦通敌叛国的证据。”

闻言,坐于桑灵对侧的宋言亦与宋芙商目中波澜迭起,三人互望一眼并未多言,安静聆听潘管事接下来之言。

“可舫主耗费多月并未寻到王爷勾结外邦的证物,甚至连蛛丝马迹皆无。他如实禀报,祁国这狗皇帝却认为他办事不力,派了无数宫中暗卫刺杀。”

潘管事越说越气,面上怒火中烧,“舫主从此四处避祸,再无安宁之日。”

“后来,他收到一封书信匆匆赶往了南疆。可不足七日又火急火燎赶回子松阁,而后将令牌托付给我。”

“我…我不是觉着没用又塞了回去…”

谈及此潘管事面露羞赧,不敢直视桑灵的眸眼,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他并未强求,再次急匆匆赶去了哭魂岛。自那,我再未见过他,而后便是桑姑娘带来了舫主中毒身亡的消息。”

“定是那狗皇帝派暗卫追至哭魂岛,伺机下毒害死了舫主!”

虽为推测,可潘管事目露恨意言辞凿凿。桑灵并未立即回应,垂眸思索起他方才所言。

七年前…

为何一切都发生在七年前,怎会如此凑巧…

七年前南疆圣树被烧,唐霜霜的母亲被唐婉捆在树上烧死,目睹一切的女主慌忙逃命却被人带去了哭魂岛。

乌思舫主亦是在七年前收到一封书信,赶去南疆,可不足七日又匆匆返回去了哭魂岛。

而后,他带着与女主唐霜霜年龄相差无几的女娃去了阳溪谷,最后在客栈中毒发身亡,此后女娃儿不知所踪。

直到此刻,将所有线索串在一起,桑灵才终于敢确定七年前乌思舫主带至阳溪谷的十岁左右女娃儿就是女主唐霜霜。

“潘管事,乌思舫主生前可否娶亲生子?是否留有一未及桃李的女儿?”

“桑姑娘,你当真是神了!”听及桑灵所言,潘管事颇为惊异。

他踱步至门口,见四下无人才放心大胆说出隐藏多年的秘密:“乌思舫主确有一女儿。”

“十八年前,乌思舫方有建树便遭贼人迫害,我与舫主躲进瘴气弥漫的雾霭山躲避追杀。结果中了蛊命悬一线,有幸被金乌圣使所救才保全性命。”

潘管事抿了口茶润润喉继续道:

“在养伤期间,舫主与圣使暗生情愫有了孩儿。舫主本想带她们母子一同离开,可圣使心系南疆族人不愿离去,而舫主又为了天下万民不得不出山,至此二人分离。”

谈及此他顿了顿,目含敬意眼角溢满晶莹,“他们二人皆是无私大爱之人。”

说罢,他又心生疑惑,

“为了保全圣使与孩儿的安康,此事只有我与舫主得知,从未告与他人,不知桑姑娘如何得知?”

对此桑灵并未多言,只说自己是受人所托寻找唐霜霜,一路而来猜出了一二。万万没想到,此言更令潘管事震惊,他立即跪在她身前,

“桑姑娘聪慧至此,请务必帮忙寻出七年前杀害乌思舫主之人,潘鄂叩谢姑娘恩德。”

“潘管事,”桑灵连忙将人扶起,眉宇间攀上不解,“你不是说乌思舫主是因祁国皇帝而死吗?”

而今为何又要她寻找行凶之人?

“舫主之死,祁国那狗皇帝难脱干系,可此人昏庸愚钝并非斡旋之人,他背后定有人恶意撺掇。”

“潘管事为何有此思虑?”桑灵嗓音有些许急切,因她倏地想明一事。

乌思舫主是因追查淳亲王谋反一事被追杀,那害死淳亲王与乌思舫主之人极有可能为同一人。

“七年前,祁国皇帝生了一场大病久卧龙床。他这人胆小愚昧,虽一直忌惮淳亲王功高势大,却也无可奈何。”

潘管事虽未说完,可桑灵心中已有猜度。

如此庸懦无能之人怎会在大病未愈之时,有诬告淳亲王之力?又怎会还有精力,派人追杀乌思舫主。

在得不到任何反叛证物之下,还能将势力强大的淳亲王拉下马,这定是一个处心积虑多年的惊天大局,疏慵愚钝的祁国皇帝并无此能。

宋芙商与宋言亦也想到了此点,开始仔细回忆起七年前的每一处细节。

“父王被诬告谋反,当时出面处理这一切的是一位姓孙的公公,此人并非皇上的心腹。”

宋芙商当年已及笄,对其中细节印象最深,率先发觉了端倪之处。

“经宋姑娘这一提醒,当初命舫主寻找淳亲王反叛证物之人似乎也是这孙公公。”

潘管事本还不确定,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后才斩钉截铁道:

“对!就是这孙公公,我听他身侧之人如此称呼过。”

“那找到孙公公,便可逼问出七年前杀害乌思舫主与淳亲王的幕后凶手是谁。”

桑灵淡然地瞧着杯中的茶水,双眸与水面一般平静却幽深难测。众人纷纷陷入沉思未再言语,堂中陷入短暂的寂静。

约莫一刻后,一个清晰且周密的计划浮现在桑灵的脑海。

“初入下境坊时,我听路边之人说宫中出了邪蛇。”

起先是张贵妃的院子里出了邪蛇,差点咬伤皇帝。本以为只是意外,哪成想,皇上去哪个娘娘宫里,哪里就有邪蛇。

“桑姑娘此言何意?”潘管事并未理解眼前人之言,满目困惑。

桑灵并未遮掩,直言不讳诉出心中谋划:“既然宫中出了邪祟,皇上定会请人施法除祟。我们只要装扮成施法之人混入皇宫,便可寻机找到孙公公。”

“可这世间哪来邪祟?到时邪祟未除,入宫之人性命恐难保。”

宋芙商目中颇为担忧,连连摇头,并不同意此举。

“一如宋姑娘在阳溪谷所言,世间并无邪祟一切皆为人祸。我们只要查清邪蛇原由,便能除祟成功全身而退。”

“可是...”宋芙商还欲反驳,可桑灵接下来之言令她没了回驳之力,甚至满目讶异。

“宋姑娘,为报父母之仇总是要以身犯险。淳亲王只余两条血脉,以防万一宋姑娘留守子松阁,我与宋言亦一同进宫。”

“你怎会如此...”

宋芙商数月来对桑灵的恼恨变为不可思议,又化为眼角的泪意。

怎会有人为了替他们姐弟报父母之仇,愿意深入龙潭虎穴,不仅如此,还顾及着宋氏血脉的延续。

“我定拼尽全力寻到诬蔑淳亲王叛国之人。”

言罢,桑灵望向宋言亦,坚毅的眸光转为柔和,“我们明日便启程前往上境坊。”

宋言亦还未来得及点头,堂门便被一持剑的玄衣少年推开。

他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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