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脚向前迈,躲开裴小官人,并与柳湛平齐站立,紧紧牵着,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摆,果断道:“我不冷。”

有官人和她一起归家,心里暖烘烘。

裴小官人笑意瞬敛,少倾,重笑起来。萍萍没有看他,仰起脑袋眼里只有柳湛:“官人我们回去吧。”

柳湛低头对视:“好。”

“夫妻俩”便向众人道别,手牵手把家归,众人自动让开中间道路。等夫妻俩走远,不少人又似流水重新合拢,聚到裴小官人面前:“算啦,人家多年的夫妻,这事呐有个先来后到。”

“小官人喝碗茶汤,消消气。”

“心放宽些,天涯何处无芳草?”

“天下女子何其多,小官人要是不介意,老夫有个侄女……”

裴小官人一个也不理会,扭头就走,他的长随也不搭理众人,先后回家紧锁大门。

萍萍柳湛这厢,到了一家专卖牛羊肉的铺面门口,萍萍同刀手店家打招呼后,柳湛也随萍萍问好。罢了,萍萍笑摇柳湛的手:“要绕过去。”

“嗯,你领我走。”

萍萍带他绕过院子,走上一条较正路窄些的青石板道,路左右延出许多小岔道,仅能过一辆马车,萍萍见柳湛在环视,就告诉他:“这些路也能出巷子,但绕路太长,还容易迷路,你要出去就按我们走的这条路走,是最短的。”

“好。”柳湛不紧不慢应声。

二人继续前行,经过七、八户人家,才到萍萍住所,吃饭睡觉在一间屋内,另有厨房茅厕,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到了家。”萍萍松手去开门,柳湛手上一空,看向自己空垂的右手,这才意识到后面那段没行人的路,他仍在和萍萍牵着,且没想过要松开。

柳湛愠恼,再抬眼晲向萍萍的眸光更冷数分。

萍萍不察,好几日没回来,她要除尘,还要去厨房生火烧水,好多事忙,顺嘴一道:“官人你这会吃面不?”

“待会吧。”柳湛进门后只走了一步半,就站定静静注视。

“那你先坐会休息,床上我换了新被褥,也能躺。”

柳湛眉毛挑了下,未接话,萍萍以为他默允,自去厨房。她做惯了,生火、舀水、烧开一气呵成。

第一壶先给柳湛沏茶,小心翼翼捧到桌上:“小心烫,待会再喝。”

柳湛待会也不会喝,萍萍又笑问:“官人你要洗把脸吗?”

半日风尘,身上还有味,怕他嫌脏——以前的官人最爱干净了。

“还是沐浴?”萍萍接着问,方才给他买新衣服他不要,“不过只能换屋里备的了,裁了四、五年,样式不时兴了,当时我以为会很快重逢。”

柳湛挑眼:一个独居女子,家里常备男人衣裳?

“不必。”他沉声拒绝。

萍萍还是拉抽屉取出两方干净帕子,又拿胰子,柳湛本正冷脸旁观,看到她攥着胰子的手,不知怎地,脑中忽然响起那句话,“那萍娘子的胰子特别舒服,独一份的”。

接着,注视萍萍往木桶里倒冷水、热水,萍萍明明站着不动,他却禁不住假象她俯身将脸没入水中洗脸的样子,可能还会有几缕没束紧的碎发也沾到水,等洗干净了,她重新直起身,还没擦时,水珠顺着她的眉眼滑到脖颈……

柳湛神游许久,回过神时,萍萍已经披头散发,发带袖衫合围乃至裆裤都放在桌上,只穿一件琥珀色抹胸和罗纹并蒂莲的裈,鞋也脱了,手正绕到背后解抹胸带子,柳湛耳根骤然红,高声呵斥:“你做甚么?”

“沐浴啊。”萍萍不以为然。既然他不沐浴也不洗面,那她先洗个澡,“我好多天没换衣裳了。”

柳湛眼皮直跳,鼻息急重,先是抿唇别首,继而彻底背过身去,深吸口气:“你洗快点。”

萍萍手还放在系带上,愣了一会,赶紧赔笑:“好。”

她安慰自己,以前的事官人一件都不记得,所以才不习惯亲密,等他慢慢想起来就好了。

柳湛听着背后哗哗水声,闭上眼睛。

喉头滑动。

站了一会,他还是决定去屋外,正要抬腿,忽然瞥见桌上萍萍那一堆衣物里有张对折的纸,柳湛伸手挑起,打开看是张药方——方子小,仅八味药,皆是些温良无害的黄芪山药之类。

山医命相卜,柳湛皆晓一二,这方子主要补气。

想起蒋望回曾提及萍萍身体不好,要多修养,柳湛缓缓蜷曲五指,将药方抓在手中。

“我去员外那取衣裳,顺道抓药。”柳湛说完,不等萍萍应声便出门。

萍萍正洗着,听进耳中,却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她回头,已无柳湛身影。她望着关紧的大门,怔了须臾,自个乐起来:官人主动帮她抓药,主动关心,是不是意味着快想起来,或者已经想起来什么了?日子正越变越好。

萍萍不禁边洗边哼起小曲。

柳湛腿长步大,一会就离很远——他并没有按照萍萍嘱咐,原路折返,不绕肉铺,反而选择岔路当中最不起眼的那条,边走边不露声色观察周遭。

忽地,柳湛眼皮连眨两下。

他继续往前走,脚下仍不紧不慢,甚至连面上的疏淡神色都无变化,不久,柳湛倏地转身,袖里剑出,打掉直刺面门的飞刀。

一个穿夜行服,罩头蒙面的黑影跃至柳湛面前,捡走飞刀,又出双剑,向上朝柳湛刺来。

柳湛横剑,三剑相抵,发出锵锵脆声。柳湛纵身跃至房檐,寒光照面,睨看黑衣人,冷笑道:“怎么,白日做鬼,蒙头遮面,就这怕别人知晓你身份?”

黑衣人默不作声,仰头纵身,再次袭来,柳湛手腕翻转,挽剑花亦是抵挡。黑衣人再攻他下三路,两剑将柳湛单剑夹于中间,欲强行扳倒。柳湛腾空翻转,白袍翩翩,黑衣人继续攻上,一刻不停,且袭击之处,非喉咙便是心脏。柳湛半生见过太多刺杀,他们舌下多□□药,被俘即刻自尽,所以柳湛亦招招狠辣,直取性命。

两人自房顶打回地面,顶上的瓦竟被二人剑气带离,犹如鱼跃,后又整齐划一,同时落回顶上。

*

悦来店,上房。

“什么?!”原本坐着的蒋音和倏地站起,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哥哥,厉声质问,“郎君答应做她的夫君?”

蒋望回对视片刻,别过头轻声作答:“只是假扮。”

蒋音和两手撑着桌面,胸脯起伏:“简直荒谬、荒谬。”

众人见她气得不行,纷纷劝慰,林元舆捋捋须,慢开口:“也就十天半月时间,事急从权,郎君与她只是做戏。”

再说,假戏真做又如何?

不说一国储君,将来有正妃侧妃,就是寻常男子,亦是妻妾美婢环绕,。

林元舆觉得蒋音和在这件事上,颇不识大体,且这不是关键。他转望向蒋望回:“等郎君回来,我们皆作不知?”

最怕袁未罗,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殿下回来他嘴快。

“不可以。”蒋音和突然出声,林元舆以为她反驳自己,皱起眉头:“依老夫——”

“音和,回来!”

林元舆突被蒋望回的高喝打断,不由愣住,等他缓慢扭头看向门口时,蒋氏兄妹一前一后,皆快到门口。

眼看要被哥哥追上,蒋音和回身推倒博古架,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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