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乳鸽、清宫百宝万福肉、玉露凝蒸鸡、雪银煎碧虾、玲珑翠玉八珍脍…”陈轻央看着面色泛白,冷汗涔涔,“我吃不下,想出去走走。”

“等等,”梁堰和眼底满是思忖,片刻后他手持银筷,从玉露凝蒸鸡下夹了一筷子铺垫的上海青,放进她的碗里,低声道:“我尝过了这道蒸鸡,不见一点腥味,这菜清鲜不至于恶心,殿下还是可以尝尝的。”

他说完这番话,见对方迟迟没有动筷,想着是否是她不喜,正想着将这桌菜撤了也是一样,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动作虽然迟疑,却还是夹了碗里的菜尝了起来,她咀嚼的动作很细。

一筷子的菜,她浅浅分了两次才尝尽。

等着咽下去之后,她的面上这才恢复了些许血色,缓缓笑着说道:“原来以往只是我自己的缘故,那些菜中也有一些小菜添味,甚至着色更鲜,我生怕沾染肉腥味一直不敢去尝,去拿乔置气,最后饿的只是自己…今日尝了,味道却也很好。”

她将铺饰的小菜取了菜心最嫩的地方给他,笑道:“王爷尝尝。”

梁堰和的面色终于有了一瞬的变化,甚至出现了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动容,在这般复杂极致神情下他挣扎一瞬,唇齿微抬无声的辗转了一遍她的名字…

心里突然就起了些许念头,有些话本是想说出来的,后来觉得其实没那必要,说多不如做多,况且她亦从未开口说过。

心照不宣,才是最好。

她心悦自己,那他也应该坦诚回应,纵然现在心底还没那么多的喜欢,但从小事做起,他已经能够试着去接纳了,想必日后两人便能够当真做到所谓的恩爱有加。

劝通自己,只觉眼前景色豁然开朗,然而在对方注眸望来时,他只抵着颌关,模棱两可开口说:“日后,殿下便不会再有这般困扰了。”

陈轻央不知他心底百转千回的一番心思,也只当是一场玩笑话,并未放在心上。

对方将自己的碗中堆满了一碟,这顿饭她吃的极慢,手上的银筷便没放下过,最后却也饱了个七八分。

上座的靖帝时不时将目光看向他二人,在美人剥着葡萄喂至嘴边后,神情仍旧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幽幽开口:

“朕这个公主,从未在宴席上动过一次筷子,这个定远王倒是有些本事…”

赵?笑而不语,只是在陈轻央看过来时,眉目轻展,映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宴过半程,喧嚣更甚,醉了的人借着酒意高声论阔,有些嘈杂在。

忽然,独坐冷凳的宁王起身,长身玉立,眉目轮廓温和,举手投足都是文雅,他遥遥提杯敬向梁堰和,笑道:“当初王爷与六妹的婚礼,本王受命外出,归来时也一直忙于巡防一事,还不曾与王爷喝过这杯郎舅酒。”

梁堰和眼底有些许愕意闪过,他就算不曾混迹过官场,倒不至于连这一番话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他的眉梢轻轻落下,眼中的神情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这个节骨眼提起巡防,那可不是简单的边城巡防,而是上京至东南方向一整条的河道巡查。

陈清裕曾在这条路上耗费两个月,拿着陛下的御令一路之上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先斩后奏的文书一封一封快马加鞭送至御书房,数量之最就连都察院的那些朽儒都参不过他。

这件事,至今还是悬在那些江南豪绅头上的一把利剑。

经此一事,免不得牵扯至朝中文武百官,靖帝在逼这个儿子做孤臣,封他亲王断他后路,更是用他的身份来割除这王朝的腐肉。

为他兄弟的皇权铺路。

如今将旧事重提,呈上台面,那些恨极的人只会想方设法的去打压他这个手无实权的亲王。

陈清裕既从通州归来,且粮草事情还并未解决就被靖帝以赐封亲王给压了下去,那些个强弩之末的人保不齐就会从此处下手。

一旦有人暗中调查,那么事情便再也藏不住了。

当朝者可以用权利威压自己的儿子放弃,但是却不能杀了那些文武百官,让他们放弃,那些满口仁义礼智的人若死,无人治国,天下只会更乱!

靖帝不让他查,他就让那些百官去查。

梁堰和慢悠悠的笑了出来,该说不说,这位宁王殿下玩的好一手釜底抽薪,饶是谁恐怕都始料未及。

他原是不想搭理,但是脑海中猝然闪现一幕,他更是硬生生的将一番话百转千回绕了回来,那嘴角挂着的笑意不达眼底,礼尚往来的回敬道:“宁王殿下所做之事于社稷有功,这杯酒该是本王来敬!”

陈清裕松了一口气,眼底的如释重负一闪而逝,转眼被跟深邃的平潭取代,古井无波,他亦不动声色。

这番话,虽是将他推到众人面前鞭策,但那也算是,间接达成了他的目的。

越多的人想要他死,便会深挖这背后的事,父皇能防他一个,难不成还能防过那些如蛀虫一般的洞孔。

他眼底的戾气一点点被压下去,浮起水面的只有畅快淋漓。

短短的两句对话,不知掀起坐下多少朝臣心思各异。

陈轻央眼睛微微眨动,垂下来的目光正好落在了他另一只置放膝上的手,修长的手指没有粗大的骨节,此刻轻轻曲起,那般漫不经心的轻扣着,她眼底阴影虚幻。

下一瞬,令她惊诧的事发生了,那只在她眼下来回轻敲骨相匀称的手,竟挪了过来,然后准确无误的握住了她的手,动作轻柔的捏了捏。

她诧异抬眸,重叠阴影的走神瞬间回笼,措不及防就撞进了他的深眸之中,几方座椅后便供立一个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几乎令她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梁堰和想要做什么,但见他亲密的握着自己,便猛的想起这还是在外面,脑海里面的念头紧急骤现,她这才幡然醒悟,寻常夫妻牵手乃是平常事,她不该大惊小怪,于是她十分顺理成章的与他紧扣。

感受到手中的回应,梁堰和便知晓自己这是猜对了,她方才望着出神,虽未表明,那他就更该主动分出一些心思去感知。

有了这次良好的开头,他日后定会再接再厉。

握的太紧,实则是有些溽热在,但是她实在是不好挣脱,便只能寻别的事来弱化这种感觉,她很快的恢复镇定,笑着望向他说:“我替哥哥多谢王爷。”

梁堰和听到这番话,突然意味不明的看着她道:“殿下就从未怀疑过……宁王殿下吗?”

若是普通人家只有兄妹两人互相依持,感情好些那便是见怪不怪,但这是帝王家,父子情抵不上君臣忌,更何况是所谓的兄妹情。

他说着话,还握着她的手摩挲,动作像极了安抚,她被弄得没了脾气,瞥了他一眼说:“他是我的兄长,我若连他也不能信了,那…还有谁能信…”

梁堰和静静的盯着她,视线久久落着不曾移开,“叱西王…与四皇子,都是殿下的兄长。”

“……”

“而且,宁王方才利用了殿下。”

陈轻央这次的沉默比以往都久,说话时亦是有些恍惚和迟疑,“我记得有一年也是中元节,宫内下了封赏,每个宫人都多赐了一道菜。冷宫的扫洒宫女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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