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娘闻其遭遇,将将才被石窟壁画涤荡正气的灵魂瞬间膨胀起来:“你莫怕!”

她回首望向林岳,林岳微微颔首,亦知人命关天,焉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

得林岳加持示意,崔窈娘自是理直气壮:“我且问你,虽说欠债还钱乃世间常理,可她一柔弱女子,若发卖与那老瞎子,岂不害她无辜一命?你且抬头,这漫天神佛,难道你不惧报应吗!”

回鹘凶汉鼻中冷哼一声:“那她欠我银钱又当如何?这又不是报应了吗?”又向身后回鹘人咕噜一番,围靠之人都点头不迭,表示定要力撑凶汉到底。

“到底欠你多少银两?”

崔窈娘话一出口,回鹘人目中闪过一丝犹疑,上下打量崔窈娘与林岳一番,心中想必是在揣度二人是否果真有能力替这女子偿债。

崔窈娘瞧出他的心思,伸手自林岳腰间取下钱袋,轻轻晃动,袋中钱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回鹘人见状,眼睛放光,态度和缓下来:“你们真要替她还钱?这小贱人可真命好。”

命好,命好能被你一脚踹至地上?

“少废话!”

回鹘凶汉略一思忖,伸出一个巴掌。

“五两?”崔窈娘作势便要打开钱袋。

回鹘凶汉却又将巴掌翻了个面:“我意思是十两!”

崔窈娘遂打开钱袋,数出银子,抛将过去:“一笔勾销!”

回鹘人抓过银子,丢下一张轻飘飘的借据,便携其余回鹘人大摇大摆离开。

崔窈娘赶忙将那女子扶起,轻声抚慰:“没事了,现在你安全了,莫要再怕。”

女子感激涕零,就要磕头谢恩:“多谢姑娘与大哥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为二位做牛做马!”

远处四人缓缓走来。

柳枝珍拍着胸脯喘着大气:“真真是吓煞人也,我本想前来相助,薇秀将我拦下,直言叫我莫要过来添乱,可刚才那情景,真真是,吓煞我也。”

这女子便以为柳枝珍意有所指,又欲磕头:“是我给诸位添乱了!”

崔窈娘急忙搀住她:“无妨,出门在外,孰能没点难处?只是你为何会欠那人钱银?”

女子幽幽叹口气,目中又聚起悲戚之色:“我郎君身患重病,为了给他医病,无奈向镇上大户借了钱。岂料,郎君终是未能熬过去。我不过是想求其宽限些时日,怎知......”

卢三巧一听到此处,感同身受:“那你家中可还有亲人?往后又作何打算?”

触及伤心之处,女子泪如雨下,哽咽之声渐成大哭:“家中......家中举目无亲。就连我与郎君昔日所住帐子......都,都被那大户差人来讨债不成,割,割得稀烂,如今我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呜呜哭得卢三巧眼眶亦随之泛红,肝肠寸断,她抱住女子:“莫要太过伤心。若不嫌弃,可先与我们同行,你亦正好想想还能做些什么生计,途中也好有个照应。”

女子惊喜地看向林岳:“你们果真愿意收留我?”

林岳将脸撇向一侧,此事他可做不得主,倒是崔窈娘点头应道:“自然愿意,我们同为女子,相互扶持岂不甚好。”

女子拭干泪水,以大唐之礼欠身行礼:“小女子阿依莎,多谢诸位姑娘收留。”她心中明镜似的,眼前这崔窈娘才是主事之人,那林岳大抵算是个护卫。

好好的心境被搅得一塌糊涂,崔窈娘打算翌日再来。

她塞了些银钱与驿站小吏,烧来大量热水,供阿依莎梳洗齐整。卢三巧抬水往来之间,无意间瞧见阿依莎背后青一块紫一块,满是伤痕,心中既怜且惊。

“怎的伤得如此之重,却也不吭一声?”卢三巧放下水桶,便开始在房内翻找药盒,她记得有一瓶棒伤膏。小小药瓶,却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如此重的伤,在用饭之时竟能一声不吭,究竟是有多给她们添麻烦?

一滴温热眼泪坠落在涂抹药膏的伤口之上。

“你怎的也哭了?”阿依莎轻声问。

“没什么。”卢三巧飞快拭开泪花,心想人果真还是要学些本事才好。她亦是死了郎君之人,跟随崔窈娘,一路倒也过得颇为充裕。若是自己没个吃饭的看家本事,真难想象这般一身伤加诸己身会是何等痛楚与凄惨。

“莫要再为我哭了。”阿依莎那异于常人的瞳色恰似一汪海洋,潮汐涨落之间,唯闻叹息之音。

原本她们五人之时,驿站房屋尚算空闲,崔窈娘独自住一间屋子,后来多了林岳,林岳亦是独居一室。如今又多了阿依莎,吴薇秀便去与崔窈娘同住一间。

只因阿依莎说了句:“三巧姑娘令我想起亲姐姐。”

卢三巧自是满口答应。

是夜,万籁俱寂。林岳于睡梦中闻到一阵异香,他久经江湖,休息从不深睡,常留三分警觉。当下便屏住呼吸,抓过枕边剑,一个轻身荡跃至房梁之上。

借着朦胧月色朝窗外连廊望去。

格外敏锐的目光瞧见窗子破了个洞,两个黑影正在外面比划着什么。

糟糕,怕是来者不善,崔窈娘!

林岳破窗而出,抽剑直朝黑影刺去。

黑影二人未曾料到房内人并未被迷倒,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一惊,忍不住喊了一声,很快回过神来,与林岳厮杀在一处。

虽只是短促的一声喊,林岳却敏锐地辨认出,竟是白日那群回鹘人!

想必是见他势单力薄,趁夜有备而来,意谋不轨!

林岳放声高呼:“有歹人刺客!”

回鹘人一听他的喊声,也忍不住叫嚷起来,不多时,暗夜黑影处冒出十几号人。林岳边挑剑边暗自庆幸,还好还好,他们首个选中的是自己的房间,尚未及进入其他房间。

驿站这两日借住之人甚少,许多小吏无用武之地,夜里便归家休憩。唯二的两个小吏听到打斗动静,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爬起身来:“谁呀,这大晚上的瞎闹腾。”

待听到刀剑相搏的叮叮当当与那细碎火花燎过二楼,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你,速速上楼助他,我去搬救兵!”

崔窈娘在房内听到林岳警示,刚要出声,吴薇秀已捂住她的嘴:“莫要出声,仔细将歹人唤进来。”

崔窈娘点了点头,瞬间清醒过来:“外面情形如何?”

“应是林兄正在与他们缠斗,拖延时间,窈娘,我们要么......”

“我们需得想个法子助他!”

“可他们手里有刀!”

“我也有!”崔窈娘摸出林岳为她挑选的顺手短刃,紧紧攥于手中,“先去与其他人会合!”

崔窈娘握紧短刃,猫着腰将吴薇秀护在身后,悄悄将门开了条缝朝外窥探。只见林岳身手甚是了得,将战线死死守在三丈之外。他的剑于回鹘人中犹如蛟龙入水,每一次进击皆以刁钻角度,带起一片血花。

暂时安全。

崔窈娘朝着隔壁房间摸去,刀剑碰撞声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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