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夫人?

知晓桑灵有疑惑,楚宣将这几月探查所知,娓娓道来,

“老叟口中的少爷与少夫人,便是绿柳山庄的庄主段陉与其夫人冬萱。七年前,乌思舫主正是受阳溪族人邀约,来此地寻找离奇失踪的段氏夫妇,才没了音讯。”

“阳溪族人为何要寻找段氏夫妇?”

请乌思舫主出山并非易事,十有八九以阳溪谷最为珍贵的宝物易之。

对于桑灵的不解,楚宣早已探查得仔仔细细,

“阳溪族人世世代代在灵雁溪旁长大,此处亦是大雁栖息繁衍之地。大雁乃忠贞之鸟,结伴后终身相随,若一方死亡令一方孤独至死或殉情而终。”

“所以阳溪族人以忠贞不渝的情意为至高信仰,全族一夫只得一妻,夫亡妻随,妻死夫亦需陪葬。段陉与夫人冬萱乃忠贞之典范,极受族人敬重。再者…”

“如此说来,我们寻到段氏夫妇便能寻到乌思舫主。”宋芙商不耐烦地打断了楚宣之言,斜着眼冷嘲热讽,

“你们九人在此地呆了许久,就一点山庄主人的踪迹皆未寻到?”

身姿妖娆的妇人毫不留情回怼,“我们寻不到,你便能寻到了?”

妇人轻哼一声,扭腰坐下,还不忘朝一旁的靛衣壮汉抛了个媚眼。

壮汉立马帮腔,粗着嗓子吼道:

“这山庄我们早已翻了个底朝天,鬼影都未见到,你莫要口出狂言,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

宋芙商嗤笑一声,“也比诸位枯坐在此好。”

“你!”

靛青衣衫的壮汉眉眼染上怒意,掂着铁锤而来,锤柄上突兀地镶嵌着一颗翠绿玉石,与墨青的柄端极不相称。

此人性格暴躁,不由分说挥锤而上,还未近身便被云曦剑抵住喉咙。

宋言亦护在宋芙商身前,面色肃穆,目中一片凉寒。

“阿亦,断了他的手脚。”

柔软的嗓音说着令堂中众人心惊的残忍之言,宋芙商却毫不在意,眸中甚至藏有快意,

“快杀了他。”

剑法快地看不清招式,来不及躲闪剑尖已刺入血肉。鼻间充斥着血腥味,壮汉的双手双脚不断打颤,祈求地望着步步逼近的宋言亦,哑着嗓子哭求,“别,别,方才是我莽撞,饶我一命。”

见宋言亦似有犹豫,宋芙商尖着嗓子催促:

“阿亦,愣着作甚!阿姊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阿亦,砍断他的手脚!”

身侧人未动,宋芙商不依不饶,言辞颇为森寒,“你可在阿母灵位前发过誓,会誓死保护阿姊。”

他的确曾向阿母发过誓…

宋言亦目中的踌躇变为迷茫,澄澈的眸光逐渐混沌。

“阿亦,乖,听话~杀了他。”

温柔却阴狠的呢喃蛊惑了神志,他的双眸一寸寸染上血腥疯狂。周遭杀意盎然,众人如坠冰窟,自脚而上窜出凉意。

云曦剑寒芒一闪,剑尖毫不留情深入壮汉脖颈。与此同时,一袭月白裙衫的窈窕女子,闪身挡于壮汉之前。

“宋言亦,不可滥杀无辜。”

即将刺入肌肤的剑尖,慌忙顿住。宋言亦目中的杀意顷刻褪去,不安又无措地瞧着眼前人,

“灵儿…”

灵儿最不喜他起杀念,他方才还差点伤了她。

“灵儿,我错了。”

他立马收起剑,忐忑地靠近桑灵,与方才满目血腥之人判若两人。

“宋言亦!”

宋芙商咬牙切齿的声音随即传来,她气得指尖发颤,极为恨铁不成钢,“你何错之有…”

“还不将这粗汉杀了!”

有桑灵在身侧,无论宋芙商说什么宋言亦皆置若罔闻。见灵儿不理他,还不死心地偷偷摸摸去拽她的衣袖。

结果被桑灵一瞪,又乖巧地立正站好。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宋芙商只觉喉间一阵温热,心中翻滚的怒意当着众人之面不好发作,只无言地摸了摸腰间别着的长鞭,眸色一片阴寒。

暮色已至,漫天的赤红之雪纷纷洒洒飘扬,并无停歇的迹象。本该皎洁的明月被血红之色笼罩,显得诡秘莫测。

在一片昏暗之中,手持银色长鞭的宋芙商敲响了宋言亦的厢门。

“跪下!”

“我不是说过不许再与那个女子有往来!”

怒不可遏的斥责声后,血肉被鞭笞的声响传来。

橙沙赤雪覆盖的绿柳山庄,静谧详和,众人皆坠入香甜的梦乡,唯有长鞭入骨的残忍之声整整响了一夜。

第二日,方用完早膳,宋芙商便召集大伙儿至正堂。

宋言亦眉间的虚弱加重,面色较昨日更为苍白,桑灵察觉到不对,柔声关怀,

“宋言亦,你怎么了?”

冷漠与疏离再度充斥宋言亦的双眸,他并未作答,沉默着退开。她近一步,他便退至愈加偏远的角落。

无法勉强,桑灵只得遂了他的心愿。

二人至此远离,再无眼神相接。以致她并不知晓,那双时不时偷瞧她的双眸中,溢着多么浓烈的痛楚与不舍。

“我召集大家来此是想与各位合作,共同寻到乌思舫主的亲笔信。”

宋芙商自信意满的嗓音打破了厅堂的寂静。

“如何合作?”

腰间别着弯刀的浓眉男子似是急于寻到乌思舫主的密信,对宋芙商之言动了心。

“想必大家都是为寻乌思舫主的亲笔信而来。”

宋芙商未直接回应,扭头询问起众人。

身形瘦弱的书生率先出了声,“我不是为了密信,我来此地是为了与段庄主切磋棋艺,到了才知他已失踪七年之久。”

“我来此地是为了寻方郎,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乌思舫主,他偷了奴家的心便失了踪影。”

姿态妖娆的妇人,嗓音颇为柔媚,说完止不住抽泣起来。

有了二人带头,众人纷纷不避讳,诉出了自己为何而来。

银丝老叟是山庄的管家,已在庄内呆了五十余年。

别着弯刀的男子与桑灵一样,是为了乌思舫主的密信。昨日差点死于宋言亦剑下的男子,则是为了找乌思舫主报仇。

剩余的两名男子支支吾吾许久,才承认是为密信而来。

知晓众人来此的原由后,宋芙商心中有了谋算,

“乌思舫主来此地是为了寻段氏夫妇,他们三人的踪迹定有重合,所以无论大家目的为何,我们的方向皆为一致。”

“先寻到段氏夫妇,再向他们二人询问出乌思舫主的去向。”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宋芙商目中浮上得意,继续道:

“堂中加我一共十二人,我们四人一个队伍,分为三队。先找到段氏夫妇的队伍,便可得到的乌思舫主密信。”

“那没有找到的呢?”

柔弱的书生明明是来与段庄主切磋棋艺,不知为何对乌思舫主的密信之事最为焦急。

“密信只有一封,没有寻到的队伍自是没有。”

别着弯刀的男子对书生之言嗤之以鼻。

“这…”众人犹豫起来,堂中陷入寂静,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做不出决策。

“我与宋姑娘一队。”身姿妖娆的妇人走至宋芙商身侧,先一步做了抉择,

“宋姑娘天资聪慧,定能先寻到段氏夫妇。”

“那我与这位持刀的兄弟一队,”柔弱的书生寻了人群中最为壮硕的粗眉男子,“我负责寻找线索,你保护好我即可。”

别着弯刀的浓眉男子却不愿,大步走至宋芙商身侧,“我亦与宋姑娘一队。”

理由自然与身姿妖娆的妇人一致。

桑灵与楚宣和楚凝一队,他们三人组队后还差一人。她将视线投向了远处的宋言亦,那人目光躲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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