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到底在“裁决”什么?
谟自进入地下二层起,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直到现在,谟才知道了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裁决……
真心。
“裁决”能赋予一个执念强悍到能够回溯时光的人、一个扭转命运的机会。
——假如一切回到最初,你是否想去做另一个选择,去走另一条路?
谟知道自己可以杀了利,至少没必要救她,任凭时空按序向前。
但是,然而,可是。
当谟来到这里的时候,当她看到自己和利同时出现在那个熟悉的、该死的“伊甸园”的时候……
谟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选择。
在她与她相遇的第一刻——
在对方只用了一秒,就意识到她想干什么的时候。
……
“你想杀了我,又不想让她知道。”
“但你不可能做到,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分析到这一步,那个小姑娘顿了顿,又补充道:
“至少现在是。”
“所以我死了,她一定会知道。”
那时的谟,脸上还戴着不知从哪个研究员身上扒下来的透明护目镜、和深灰色口罩。
闻言,她拉长尾音,闷声闷气道:
“我管她干什么,她爱怎么死怎么死——”
小姑娘却非常冒昧地打断了她:
“我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我是这样,那个‘我’应该也是这样,我猜……这就是你会来这里的原因。”
“所以,任何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都会怀疑。”
——怀疑动机不纯,怀疑理由编纂,怀疑蓄意设陷。
利怀疑一切,从小就是。
……何况来者还声称,是准备要她的命。
可小姑娘深深、深深地看了旁边精疲力尽的另一个女孩一眼,又转头看向谟:
“但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莫名的,缺失了不知多少段记忆的谟,读懂了小姑娘没有说出来的那两句话——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至少现在是。”]
“你说未来的我是个坏人,我相信你。”
“未来的你阻止不了她,但现在的你,至少可以阻止我。”
小姑娘把头高高仰起,谟头一次发现利的眼睛原来也可以这么亮,眼眶里似乎有动摇的水色,快要满溢出来一般。
小姑娘一指旁边那个能力使用过度、导致昏迷不醒的女孩,沉重又慷慨道:
“你救她,我让你杀了我。”
“如果你亲手杀我有代价,我也可以自己动手,由你决定方式。”
谟顺着小姑娘英勇就义的目光,看向那个废物一样的自己。
谟首先是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遍,假如那家伙醒了,她甚至可能会控制不住地骂出声。
但那个废物没醒,谟在心里冷笑一声。
……算她走运。
下一秒。
谟嗤了一声:“救她?”
谟又把目光转回小姑娘身上,更冷地呵了一声:“就你?”
谟恐吓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但我告诉你——”
“我想杀了你,有千万种方法。”
“或许我就喜欢慢慢折磨人呢?反正你总归要死在我手里的。”
高大的女人不耐烦地扯下口罩,果然露出了那张她无比熟悉的面孔。
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谟,就像看最后一遍、看最后一次那样,想把对方深深记在心里。
……是的,她确实并不熟悉她了。
小姑娘发现女人的眼尾多出了一道浅浅的、意义不明的划痕。
——这也许代表了某种利并不知道的隔阂,甚至能解释、为什么此刻的谟会对她如此冷漠。
小姑娘浑身紧绷,攥起的指尖因为双方过于碾压的实力,恐惧到发颤。
谟是整个伊甸园的最强者,从小就是。
所有受谟庇护的人,都能体会到那种“我有人罩着”的强大安全感。
而长大后的谟……给人的感觉就更加森寒肃杀了。
小姑娘能判断出来,谟手上深蓝色的火焰,是她异变后具象化的天赋能力——蕴含着某种可怖的、能够毁天灭地的攻击力。
……也许她只要轻轻一抬手,漏出的火星就能点燃整个伊甸园了。
小姑娘这样想。
真厉害啊……
可为什么这样厉害的谟,都没能阻止未来的她呢?
未来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此刻的小姑娘没有答案,所以她只能鼓起勇气看向对方,又重复了一遍:
“请救她。”
“……求求你。”
尾音带上了些许哽咽。
听者猛地一怔。
于是,谟很慢、很慢地抬起头:
“……你为什么哭?”
“就为了那个废物?”
谟无意识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惹得对面的小姑娘凶凶地瞪了她一眼。
高大的女人莫名地一笑,笑得小姑娘满头雾水。
谟的心情仿佛突然好起来了,她懒洋洋道:“刚刚,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什么?”小姑娘平复呼吸,努力回忆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
谟:“首先,未来的我能阻止她。”
紧接着,谟嘲弄般哂了小姑娘一眼:
“其次。现在的你弱到可笑,就算我不阻止你……”
谟顿了一下,自我更正:“我是说,就算我不杀你——”
“你也做不成你想做的事。”
小姑娘被说得脸发红。
很好,那时的谟想,她大概要生气了。
更妙的是,谟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哄孩子。
——所以那就气吧,反正她也不会哄她。
然而。
“你说得对,我确实做不成我想做的事。”
眼前的小姑娘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了下来,迅速道:
“那你能不能别杀我了?”
“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求求你,救救我们。”
谟反应了一下,没反应明白。
“我的表述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吗?”
谟诚恳发问:
“你从哪一段听出我要救你和那个废物了?”
——她改还不成吗?
对面的小姑娘在“废物”时又顿了一下,转而强行理直气壮:
“没听出来。”
“但你要是再不救,就没法亲手杀我了。”
小姑娘一指实验室大门:
“下一级实验马上就开始了,我判断那个难度、整个伊甸没有人能通过检测……”
而且,小姑娘在心里默默补充。
——谟晕倒了,唯一一个可能可以过关的人,也丧失了战斗力。
所以。
“一旦开启,我和她都会死在那里,或许都不用一秒。”
——你知道我没有什么攻击手段。
小姑娘看向对方,语气平静,目光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许希冀:
……我想,你应该知道。
果然,谟猛地抬头,就见实验室大门就开始跳数字倒计时:
五。
四。
三。
谟低骂一声,骂的很难听:
“牛。”
高大的女人飞身而出,本就穿不惯的研究员白大褂、被她团吧团吧飞桌上了,甚至这个强盗还顺手烧了它——
和烧赏金墙上的通缉令一样,精准到没波及任何多余的东西。
谟一手捞起一个,踹门就走:
“我就欠你的是吧?”
实验楼的警报声骤起,炸得人耳朵疼。
被打横捞走的小姑娘捕捉到了这句话,偷偷抬头看了谟一眼。
小姑娘只能看见后者刀削斧凿般的下颚线,于是有点心虚地收回了目光。
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谟无意识地,嘴角微微上扬。
……
谟从裁决赋予她的“审判时空”中脱离,回到了熟悉的地下二层。
她还在分析着这段“多出来”的记忆,并且暗自规划着该如何杀回去,随后质问某个该死的坏女人。
但谟还没来得及摸索出个“一二三四”,就发现她遇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时间。
……她没有时间了。
谟的天赋技能是火,她的火只能毁灭,不能瞬移。
谟开始迅速地想办法。
谟认识一些能力可以做到“快速赶路”的人,比如蓝塔的Wind,他的技能就能在海上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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