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棉低头,伸手把美人的脸掰过来。
拇指抹去他眼角水痕,顾棉抬起手指,指尖上有一点湿润。
“呵”,顾棉意味不明笑了声,他认真看着美人不住躲闪的眼睛,“本王告诉你,不可能。”
——丑哭了?
周卜易,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说点真话?
“你是本王的奴,本王碰不得你?”
——周卜易,不要再推开我了。
“要么你快点把病治好,要么本王陪着你疯。”
顾棉很有耐心,喂“猫”的动作也越发熟稔起来。
他拿起一块干净毛巾,系在美人脖颈。
他轻轻吹凉了勺里的青菜粥,今天膳房在里面加了点打碎的玉米粒,整碗粥看起来鲜艳了几分。
他喂得很慢,很慢很慢。
喂几勺,就看看美人神色。
若见人蹙眉,他就把碗搁在一边,大掌盖住美人肚皮缓慢打起转来。
凉了就再端去热,温差不多了再接着喂。
半碗粥,他一边喂一边揉,硬生生耗了两个时辰。
——这样就不会再难受了吧?
面前地上木桶冒着热气,顾棉拿起里面泡着的毛巾,拧干了水分,给周卜易擦脸。
擦完了就蘸一蘸水,清洗好,再给人擦手擦身子。
热水换了三道,顾棉不厌其烦把那些已经干涸的血一点点擦去。
脏了的里衣被丢在一边,顾棉没急着给人换衣服,反而又在美人身上一寸一寸细细抚摸。
周卜易难耐地扬起了脖子,手指用力掐着顾棉大腿,似乎在表达不满。
顾棉置若罔闻,连腿间都仔仔细细摸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被忽略的角落。
——他动的好厉害,原来他的腰这么怕痒吗?
顾棉咽了口唾液,继续。
——大腿内侧也很敏感,碰一碰就止不住的抖。
后背是很浅的鞭痕,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疤快褪完了。
腿内侧那好像烙了个字,太模糊了,看不清……
顾棉把美人往上搂了搂,分开他抗拒的双腿,瞧了半天也没瞧清楚是哪国文字。
这不是诏狱留下的!
诏狱的烙铁都是朝歌特有的方正字,而周卜易腿上的字笔画都是圆润的曲线。
——好熟悉,这到底是哪国的文字?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模一样的字。
顾棉看了周卜易一眼,美人的眼睛含着怒气,目光时不时扫过他喉咙,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拿个什么东西狠狠捅进去。
这样的目光令人如此不寒而栗,却又偏偏最能激起人的征服欲。
顾棉抬起一只手,轻轻盖住了周衍那冰冻三尺的双眸。
——五百三十四根针。
顾棉微微抬头,看着远处树下的风铃。
——一百九十八根竟是直接入了骨髓!
周卜易啊……
周卜易!
顾棉几乎要抖得不能自已。
“你瞪本王有什么用?”顾棉吸了吸鼻子,“本王自己的私奴,本王想脱就脱,本王就是叫你今后都不准穿衣服,你也得听本王的。”
一顿,另一手抹了抹湿漉漉的眼角,道,“轮椅给你打好了,裹了毛皮,填了棉花。”
“别一直闷在殿里,叫下人推你多去院子里转悠。”
周卜易眨了下眼睛,睫毛轻轻扫过顾棉手心。
如被火舌舔过,顾棉瞬间缩回了手,哆哆嗦嗦给人换好新衣。
“下午黎太医会再来一趟,除了把脉,还要试着为你取针。”
顾棉吃了美人剩的半碗粥,推开碗,拿起毛笔蘸墨。
依旧是歪歪扭扭长虫似的字迹。
——陛下圣明,奉源二十一年春,父皇偶感风寒,久卧龙榻。
儿臣欲要侍疾,孰料母妃先逝,故此推辞。
奉源二十一年夏末,急召二皇兄入宫常伴父皇左右,然大皇兄身在神都却未得传唤。
儿臣自与父皇同心合意,来日必将鞍前马后,儿臣天生资质愚钝,虽未有能辅佐之贤,却也决意不为二皇兄添堵。
二皇兄之能力,有目共睹,朝中诸臣如……之流,皆与之交好。
棉将尽绵薄之力,谨遵父皇心意。
吾皇万岁!
周卜易默不作声看着顾棉把二皇子党的每一个人都列了个明明白白。
他叹,“这一页撕了,重写。”
顾棉笔一顿,皱眉,“你……”
“重写”,周卜易又敲了敲桌案,“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吗?”
“一个一心只有寻欢作乐的纨绔,如何能摸清如此纵横交错的各方势力,并将它们分门别类?”
“爷到底是想隔岸观火”,周卜易轻轻笑,“还是想惹火上身呢?”
“爷最好听奴的劝”,周卜易抬袖掩唇,笑得妩媚多姿,“不然奴可要弃暗投明了。”
“奴要是勾搭上别人,丢下爷独自跑路了”,周卜易伸手勾住顾棉一缕发丝,漫不经心捏在指腹把玩,“爷不能气愤而死吧?”
顾棉微不可查勾了唇角,将眸中笑意压下,撕了那页纸,重新执笔、点墨。
这一次只列出了少数几个极明显的人,甚至还故意写错了几个原本是太子党的人。
周衍看到了那一抹得逞的笑,也看穿了顾棉的小心思。
可他并不点破,只作不知。
——原本就是想收你的。
毕竟那么乖又黏人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只是那时时机未到。我不得不狠下心一次又一次拒绝你。
美人阖了眸子,把自己蜷缩起来,完全把顾棉当做火炉子一样紧紧靠着他取暖。
“真是……”顾棉刮了刮美人鼻尖,“胆大包天……”
但不可否认,他很受用。
就是别那么瘦就更好了……
顾棉在心里计划着要把猫养得白白胖胖的。
养得软软乎乎的,揉搓起来手感舒舒服服的。
到那时候,他一定要按着周卜易光洁起来的背脊,一边听着他一叠声儿的软软求饶,一边把这只高傲极了的猫从头揉到脚。
必定要揉得他再不敢跟自己伸爪子或者喵喵叫。
周卜易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任由顾棉一会刮他的鼻子,一会摸他闭合的眼睛。
等顾棉摸完他嘴唇忍不住又往胸口探下去的时候,美人终于是有点恼了,他用力瞪了顾棉一眼。
——并无什么太大的杀伤力,顾棉只是顿了一下,接着就变本加厉到处乱摸起来。
“本王的奴隶,本王想……”
“闭嘴”,周衍有气无力拍了顾棉的狗爪子一下,“再乱动错手摸到了针,信不信奴当场表演去世给爷看。”
顾棉忽然就失了兴致,继而涌上的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的心酸。
他收起笔墨,把那本《恭听圣事录》合起来,放到一边。
顾棉抱着人起身,出了书房,远远便看见许永元推着一辆机关玄妙的轮椅迎面走来。
轮椅的座椅、靠背、扶手,都毛绒绒的。
但只从裸露的轮子就可以看出,这是无比珍贵的梨花小红木制作而成。
顾棉把美人放到上面,抓着他的手按下一个机关。
柔软的布带从椅背缓慢弹出,在周卜易腰上环了一圈,又慢慢收紧成合适的长度。
“本王怕你掉下来摔死”,顾棉摩挲了那手柄两圈,“在你坐在这上面的前提下,这条带子不伸出来,轮椅就动不了。”
周衍微微挑眉,“墨连城的手笔?”
“周衍,本王发现,你这小倌见识真不算少啊”,顾棉眼神晦暗不明,“北离墨家当代家主的底细,你都知道得这般清楚。”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那个已被处死的神算”,顾棉低声笑了一下,“全知全谋周卜易呢。”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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