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微笑道∶“无论如何,我绝不要您去送死。”
“你一个骗子有什么资格管我?”苏惊风怒极反笑。
“公子生气了啊。我好像触犯了公子的逆鳞呢。他的死活,公子真就那么在意吗?公子,你心知肚明,你明明可以用他换一副健康的身体的……”青阳冷笑道。
“闭嘴!”
“难道不是吗?公子。再说到我会武功欺瞒了您,那我就算是一个骗子了吗?”青阳冷笑道。
青阳右手抚上苏惊风的右手,嗤笑道∶“可是,公子,你不是我的主子啊!这十几年来,我只违背过一次主子的意愿,就是救你出来的这一次。”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是不是知道那个‘换血大法’才会……”苏惊风突然想到那些天青阳演给他看的反差,不就是这样,他才知道爹要对他用“换血大法”吗?
那种阴狠至极的法子,等放完了血,谁保证他不会死在过程中?而他本身又要忍受多少痛苦?无人在意,无人知晓。
苏惊风冷笑一声。那个疯子早就不能称为爹了。
为什么他就不能让自己安心死去?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什么法子没用过?都没有用。他只管他的意愿,从不关心自己的痛苦,自己所受的伤害,经年累月,只留给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冰冷目光和冷漠无情的背影。
“是因为怜惜吧!我说过,公子的痛苦与快乐我都知晓。”青阳温声道,脸愈发紧贴苏惊风的右手掌心。
“我想让公子活下去。仅此而已。”
苏惊风冷笑道∶“即便我不是你的主人?即便你要因为我去违背你主人的意愿?”
青阳闻言,笑道∶“公子可知晓,兰州的猎犬自出生起,一生只会认一个主人。我本为流民,流亡至兰州,那时候饿殍千里,父母兄弟都在流亡路上饿死了。我被逮进拍卖的地摊,最后是主人把我买下了,送到了您的身边。他给我一条活路,我就必须用一生偿还这份恩情。”
“你的主人不就是我爹吗?你还不是苏家的仆人?你听他的是吧。”苏惊风想到苏尚曾去过兰州,回来时他就多了个仆人,不以为然道。
青阳松手,苏惊风收回手,揉了揉手腕,笑道∶“那你现在把我带到这里可是违背了我爹的意愿,你会怎么办呢?”
青阳笑而不语,整理好铺盖就走出房间。苏惊风哼了一声,合身躺下安寝。
无人在意处,窗角缓慢爬出一只通体漆黑的虫子,将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随后轻轻抖动透明的翅膀,飞入漆黑的夜色中。
一夜转瞬即逝,晨光熹微。众人食过早膳便启程赶往千锁镇,不过两个时辰的时候,众人面前逐渐显露出一座石门。
古朴而巨大的石门巍立不倒,千年风雨俱过,只添些许痕迹。石块斑驳,大门正中间清晰地镌刻了三个大字,千锁镇。
千锁镇的形成从流传的故事中可见一斑,史记中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帝王安葬于附近,修建皇陵的工匠不愿随葬,由着几代人接力的努力,悄悄在监工太监的眼皮底子下挖出一条地道,最后在封闭前逃离,但是在当时他们都是册子里记录的“死人”,不好大肆宣扬,就在此地隐秘安家,千年而去,后代聚集。
后代学着传承的精巧机关秘术,几百年间也逐渐有名,能活动的木鸟木牛等都不在话下。
众人进入千锁镇,两旁可见排列有序的屋舍店铺,买卖人群熙攘,时不时耳旁传来几声吆喝。
关悦“哎呀”一声,左身旁挤过一只极为健壮的木牛,体型是正常牛的两倍,那牛头镌刻得惟妙惟肖,宛如一只真牛,嘴里正嚼着嫩绿而带着露珠的青草,被你阻挡,便抬头瞪大了一双有神而无辜的牛眼望着你。
“别挡路啊,小姑娘!”木牛身上传来一道苍老而带着几分戏谑的话语。苏惊风护住关悦,抬眼望去。
一条粗糙的黄草绳子穿过木牛的鼻子,由前往后延伸而去,在木牛的背上扯出一个坐姿散漫而面貌邋遢的老头。
这老头迎着众人的目光,静静打量几人,笑道:“咦,外来的?从哪里来的哦?”见无人应答,便又道:“反正这时候好多外来的。”
木牛加快脚程,从几人旁越过。青阳手里的缰绳紧了紧,气息有几分紊乱,紧盯着那老头骑着木牛离开,浑然不知,何时一只米粒大小的青色小虫子落到他的右肩上,正好混在青绿色的外衣里,直叫人远近都分辨不出。
这时,众人头上三尺处掠过一阵轻风,一只彩绘的精巧木鸟无声飞过,这木鸟除却不能叫,简直与常鸟无异。
只见那木鸟轻巧地落到一间规模较大的客栈的二楼栏杆处,乖巧等待主人。
门扉打开,从中走出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从身姿上可见是正抽条的十几岁少年,面具上绘画着一个无悲无喜的凶煞鬼面,色调诡谲暗沉,看着那面具,即使身处于明亮白日间,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慌张。
见那门开,那彩绘的木鸟却是展现出几分喜悦,直接飞过那鬼面少年落在门把手上,小小的鸟头向屋内急切望去,爪子硬抓在门把手上划出几道深痕。
一双白皙修长的柔荑披着白衣从门扉中伸出,抚过木鸟将它抱起,那木鸟倒也安分起来。美人缓缓步出,怀中栖着一只彩绘木鸟,望向鬼面少年,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众人心中暗暗猜想,这女子便是那木鸟的主人了。
却不料,屋内一道口哨声将那木鸟唤入,同时传来一道温润慵懒的男声。
“进来。”
那男女二人便一同进入,不过数刻,栏杆前又是无人站立了。
众人回神,目光扫视那规模较大却布置精良的客栈,客栈上可见牌匾,天下客栈。客栈门前行人如织,门派众多,似是应了那邋遢老头的话“反正这时候好多外来的”。
天下客栈,说起最初,只道是起势于五六年前,一夜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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