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卫国公府,天刚刚擦黑。

只见府门大开,左右两侧高高悬起一对煌煌的大红灯笼,院内更是灯火通明,不必进门,便可见红毡铺地,彩绸飘飞,真个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洛微笑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走,咱们瞧瞧去。”

“不去。”沈晏淡淡的道,他可不想败坏了自己一天的好心情。

洛微却摇摇头道:“那可不行,你是非去不可。”

“为什么?”

沈晏话音刚落,忽听身后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回过头一看,只见薛淼和郑思追在前,另有几名军中的将士在后,纷纷骑马而来。

到了近前,众人下马,个个手中皆拿着系有红绸的锦盒,先向洛微行礼,而后一齐朝着沈晏拱手道:“恭贺将军生辰之喜。”

沈晏愣了愣,转头看向洛微。

洛微狡黠一笑,微微偏过头去靠近了他,低声道:“人家都是来喝你的寿酒的,你还不去么?”

薛淼前日收到洛微的信时,便猜到二人八成是和好了,今日再眼见着两人同游而归,言谈举止又如此亲密,更是确信不疑,心中既喜又略略的有些不服气。

怎么自己当初不过扯坏了一个小风筝就被冷落了三个月之久,沈晏倒好,扯那么大的谎,瞒那么大的事,这才半个月不到,就太平无事了?洛微先前分明还气得那样,眨眼的功夫就这样了,果真是善变。

不过这次变的倒是好,省的他老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是好事,喜事,因此也就可劲的乐。

郑思追是早从薛淼口中盘问出了前情的,见此情景便也会心一笑。

洛微被他们笑的不好意思起来,稍稍撤开了些距离,正在这时,又闻得一阵马车辘辘之声,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相府大公子崔彰带着两位妹妹素荣和瑶华来了。

众人相互见过礼,便一齐簇拥着洛微和沈晏进了府。

沈巍和盛玉琦正兴高采烈的为儿子准备庆生事宜,转头看到他们一行人说说笑笑走了进来,先是一愣,而后心里咯噔一跳,便觉着不妙。

果不其然,他夫妻二人还未来得及开口,郑思追早率先上前一步,行过礼,朗声祝贺沈晏生辰之喜,余下众人继而紧随其后,一时之间庆贺之声不绝于耳。

宾客既来道喜,主人家当然得有所表示,不好冷冰冰的,沈巍还能勉强笑着敷衍几句,盛玉琦却是一点笑不出来,即便勉强着敷衍着也是笑不出来,只是嘴角一抽一抽的,那脸色当下便有些难看。

她心里不痛快的很,转过眼去,盯了盯一旁的洛微和沈晏。

沈晏是不屑给她眼神的,洛微则笑盈盈的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盛玉琦面上笑不出,心里可是连连的冷笑着,真看这位长公主不出,不声不响的,专往人脸上踩。

这分明是故意的,若搁平时,碍于洛微长公主的身份,她兴许还能忍耐,可今日事关儿子,她怎能咽的下这口气?然而,待要开口戳破这一层窗户纸,恰在此时,宫中却前后脚来了两拨人。

前者奉懿旨而来,后者奉圣旨而来,乃是太后娘娘和圣上为庆贺沈晏的生辰,赐下贺礼来了,贺礼都是只一份,单是赐给沈晏一人。

太后和圣上究竟是不清楚今日卫国公府有两人过生辰,还是有意如此偏待,那不得而知。

但无论是不清楚还是有意,盛玉琦这话都不能再说了,因为倘是不清楚,她说出来无异于是打太后和圣上的脸,而若是有意如此,那便是对她夫妻二人的敲打,她再说就有抗旨之嫌了。

盛玉琦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发不出来,憋得一张脸青紫。

沈巍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太后也就罢了,万想不到圣上也会插上一脚,却不知圣意为何?心中倒是一惊。

他夫妻二人这般不快,众宾客当然是瞧见了,却都当没瞧见,只管纷纷的向沈晏贺喜。

至于沈曜,和他那一班前来庆生的好友们,已在屋中看了清楚,听了明白,他眼睁睁瞧着自己的生辰宴移花接木给了沈晏,自是愤愤不已。

然而自己的父母亲,国公和县主尚且敢怒不敢言,他又能说什么?主人家都不敢吭声,更不用说这些做客的小辈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语不发。

沈曜无处撒气,原本想窝在房里不出去了,可惜没有这么便宜的事,长公主早派了人过来三催六请,任他什么缘由也推诿不过,无可奈何,只得和朋友们硬着头皮出去请安见礼。

盛玉琦本是将筵席摆在主厅的,沈巍正要请宾客入内。

洛微却忽然上前一步,笑着道:“县主一定没料到今日会来这许多的客,厅中恐怕拥挤,我看这庭院之中宽敞凉爽,灯火璀璨辉煌,更有桂花香气馥郁,倒很是不错,不如就将筵席设在此处罢。”

话音落下,她轻轻拍了几下手掌,横云却月便领着众侍女鱼贯而出,一番忙忙碌碌,不多一会儿,便设好席位,摆上了席面。

盛玉琦和沈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在灯火的映照下,煞是难看,然而万想不到还有更难堪的。

开席不久,忽闻一阵丝竹管乐之声响起,继而便有一位头戴木雕面具,身穿紫衣,腰系金带,手执雷神鞭的戏角,徐徐走到前方空地上来。

众人一见,都知这是歌舞戏《代面》中的兰陵王。

据说那兰陵王生来貌美清秀,因自觉战场之上不能威慑敌人,所以常常戴一副凶恶面具以遮盖其容貌,此戏正是为颂扬兰陵王功高德劭,勇武过人而作,上至宫廷下至民间,皆喜爱至极,选来为沈晏庆生,真是再合适不过。

然而今日这出戏却有些不同寻常,戏至中段,突然画风一转,那英姿飒爽的兰陵王忽然退场,换上来一个瘦瘦小小的孩童,先时也是头戴木雕面具,紫衣金带,手上握着一根小小的竹鞭。

众人虽有些疑惑,却也都看得明白,这孩童该是儿时的兰陵王,然而《代面》中本没有这一节,那么,其意所指,便是儿时的沈晏了。

很快的,那孩童的面具以及紫衣金带,全被随之登场的一群做仆役打扮的人七手八脚拉扯着剥落下来,露出一张清冷苍白的小脸和内里褴褛的衣衫。

仆役不是平白无故这么做的,他们察言观色,时时望向不远处,那有一对锦衣华服的夫妇,不声不响,只管冷眼旁观......

接下来,画面接连变幻,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孩童被关在一个空空落落的院子里,忍饥挨饿,受尽欺辱,但是他始终没有屈服,一次又一次奋力反抗,纵然每一次的反抗都换来那对夫妇更加残虐的镇压,可他仍没有一丝一毫的屈服,终于,他离开了那囚禁他的牢笼,奔向辽阔的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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