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散场时，钱导手机震动两下，他看到屏幕上显示一个人的消息：钱导，我带艺涵来会议厅了，不打扰吧？
钱导立马抬头望向大门方向，果然，那边站着一位西装笔挺的上位者。
他顾不上回消息，三两步走到门边，脸上露出笑，客套道：“秦总，这种小事也不需要您亲自过来，艺涵这边跟我对接就行。”
秦函笑笑：“到底是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我这边多走动走动，才能放心。”
钱导并不相信秦函的表面功夫，许艺涵是他下一部戏的女主人选，一般这事儿跟公司对接、或是经纪人全权负责，哪有老板出面帮女演员谈剧本的？
更何况还是秦函这种身份的人。
钱导不动声色的瞄了许艺涵，发现对方也是一脸尴尬的看向自己。
他心底的猜测动摇几分，不过问题不大，他从业至今，靠的从来不是嘴上功夫。
几个人在会议室隔壁的休息间内坐下，经纪人吴哥殷勤的端茶倒水，许艺涵也没敢坐，跟着吴哥一起打发时间。
秦函往扶手椅上一靠，开口却是：“你们剧组原作监制，不是苍葭吗，刚刚那位，陈老师，是周潇阳带过来的？”
钱导讶异：“秦总认识她？”不过是个爱扮老成的小姑娘罢了。
“多亏了她，艺涵之前的一部剧表现不错。”秦函道。
钱导一时琢磨不出，秦函提起陈未究竟是什么意图。
“艺涵，”秦函把躲远的许艺涵叫回来，“你跟陈老师比较熟吧？”
许艺涵硬着头皮挪过来，露出一个不尴不尬的笑：“今年年初拍的剧，当时陈老师是跟着周潇阳一起进组的，每次周潇阳卡感情戏，被陈老师轻松就能调整出好状态来。”
钱导思索了一会儿：“咱们业内没有陈未这个人吧？”
演艺圈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演技差的明星。
多少个转型演员的明星，花钱买通稿买热搜，就是为了营造自己努力提升演技、自己演技过得去的人设。
如果陈未的才能是真实存在的，她可以轻松成为一线明星们的座上宾，花一份请老师的钱，能省去好几年的虚假营销开销。
见钱导明显的不信任，许艺涵底气慢慢足了，也没刚刚那么小心翼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严倍一定是质疑陈老师的能力，主动挑事，这才被陈老师、周潇阳他们回怼。恕我直言，陈老师分析剧情能力很强，如果不是诚心请教、而是冲着挑刺去的，最终也只能是自讨苦吃。”
这些，钱导只信了一半……自讨苦吃那一半。
“确实，”钱导似有深意的看着秦函，“周潇阳就算了，我看沈煜安和原作监制，都很推崇她，跟个鞋教似的。”
许艺涵听钱导这语气，顿时明白陈未在剧组的处境。
一瞬间，她脑袋里闪过很多。
有陈未调整周潇阳情绪演技，有陈未给每一个人剧情分析指导，有赵天晴撤资、陈未用最平平无奇的语气力挽狂澜……
她自己越是身处名利场，对那样云淡风轻的人、就越是向往。
不知是什么给了她勇气，她忘了自家老板就坐在旁边，双目圆睁，瞪着钱导：“我也不怕告诉您，之前那个剧组，周潇阳、沈煜安都参演了，原本沈煜安是排斥陈老师的那一方，可陈老师平等的对待每一个需要指引的人，就算是看她不顺眼的沈煜安，她也给了建议。不然，您以为，沈煜安那样胆小的人，为什么会为了陈老师出头，甚至公然跟粉丝量是他三倍的严倍撕破脸？”
钱导沉默片刻，问道：“秦总都看到了？”
秦函不置可否。
钱导无奈的笑笑：“看得出，艺涵很尊重陈未。”
秦函状似无意的扫一眼自家艺人，道：“艺涵性子直，能为喜欢的老师发声，这不稀奇。钱导如果知道一年前的沈煜安是什么模样，一定会大吃一惊。”
钱导这回彻底没脾气了。
很少有老板、在新剧开拍前一年，就带着自家艺人，跑到别人家的剧组谈“合作”。
何况秦函坐下好半天，都没提及他们之间的合作项目。
钱导有理由怀疑，这俩也是陈未请来的外援，给她镇场子撑腰了。别的不说，能请来秦函，陈未确实有两把刷子……
“钱导，我明白业内规矩，刚刚也不是故意要听你们剧组讨论剧情走向的。”秦函冷不丁打断钱导的思绪，“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有必要提醒钱导。”
“秦总请说。”钱导不以为意。
他在业内是出了名的严苛，不仅是对演员，对自己的要求，甚至更高。
多年高压工作，他的能力也是业内公认的强，如果不是秦函身份摆在那儿，他甚至不会耐着性子跟秦函拉扯那么多废话。
“钱导阅历深，人情世故当然不需要我提醒。不过，钱导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商学理论，自然也不会接触到金融货币发展这一块。”秦函不徐不缓道。
钱导眉头微拧，许艺涵也顾不得当背景板，不小心发出“咦”的声音。
秦函笑了：“陈未刚刚提到的，不仅是历史问题，也涉猎了金融学。钱导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钱导被秦函一步步勾起好奇心。
“意味着，能够随口回答演员关于剧情的疑问、并且运用了相当专业的知识的陈未，是一个对剧情把握度极高、且知识面相当恐怖的人。”
恰好这时，经纪人吴哥端了杯茶，递到秦函手中。
秦函接过纸杯，轻抿一口，迎上钱导惊愕的目光，他笑的格外爽朗：“钱导，你是真的捡到宝了。”
秦函后面又说了什么，钱导已经没脑力去运作了。
他看到对方从沙发上起身，嘴巴开开合合说了什么，而后房间门打开，一行人离去，“咔哒”一声，门关上了，屋内只有钱导一个人，呆呆的，好似时间静止在了某一瞬间，他晕乎乎的，不知从哪一刻开始，才是自己的幻想……
许艺涵原本真的以为，秦总是带她找钱导洽谈的，来的路上还感动得不行。
……直到，秦总站在人家剧组培训室外头吃瓜听墙角，找人家导演还三句不离陈老师。
许艺涵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秦总这是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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