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亲政？观政！
高滔滔对赵煦真的算摄政太皇太后里对皇帝还不错的了。
虽然她霸权，包办婚姻，不让赵煦近女色，但她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至少是想着还政，没想称帝的。
光凭这一点，赵煦就得给高滔滔磕一个。
对皇帝来说，皇权是他的根基是他的性命，是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甚至是动心的存在，那反过来说，如果她没有染指皇权的意图，那别的小错误都是可以原谅的。
在赵煦解开了高滔滔“她想要我屁股底下那张椅子”和“欺负他妈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两个根本性心结之后，他还是有耐心等待已经年迈、苍老、命不久矣的高滔滔自然交接权例，而不是在宋朝复现玄武门继承法，给祖孙俩一个非常不符合宋朝风格的结局的。
所以，孟钱能带着“只要她愿意给我实权我就不再暗戳戳搞事情逼她还政并且不找高家的麻烦和给她谥号编流言”的条件去永寿宫见高滔滔，就不难理解了。
但高滔滔差点把眼球拍地上。
“你是如何做到的？竟然真的让官家答应了？”
幸好她知道孟钱的行事，早早把身边的人全都遣散干净，才没让这话传到高滔滔耳中。
孟钱笑得讨喜：“自然是因为娘娘原本就对官家好呀。”
高滔滔失笑：“你这话说的……”
她自己都不信。
以前她不懂章献太后，不懂武曌女皇，不懂高后吕雉，权力就那么重要吗？就那么不能放手吗？可以练家人都不顾及了吗？为什么已经是太后了，还要得陇望蜀，想要称帝，想要穿龙袍，当天子？！
现在高滔滔体会过了，她深刻知道，权力是真的很快乐啊！
要不是她现在精力不济，实在管不了了，这个位置她还想再坐五百年？！
就是因为她如今坐着这个位置，她才能更加深刻体会到想，想要染指权力的人，是多么不可原谅。
“娘娘和官家可是亲祖孙，这世上都没有比你们更亲的人了，哪来隔夜仇呢？”孟钱笑眯眯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皇宫里的亲祖孙，老的盼着小的别长大，小的盼着老的早点死的那种吗？
见多了孟钱直来直去什么话都敢说的样子，孟钱突然委婉起来，高滔滔反而不习惯了：“我老了，这个维持迟早是要还给他的，他又何必这么着急呢？”
“官家是着急为娘娘分忧呢。”
“为老身分忧？如何分忧？”高滔滔心中讽刺，赵煦年少气盛还年富力强，自从他登上皇位，从来没有少过攀附他的人。
尚且远离朝政就已经这样了，赵煦只要一出现在前朝，朝臣就会像风吹麦浪一样一股脑地倒向赵煦，只是她管得严看得紧罢了。
就连她身边的亲信宦官陈衍都是这样，她又拿什么来阻拦朝中群臣？没有人听命，哪里还有权力。
孟钱和赵煦讨论过这个话题，邓绥给的意见。
“娘娘，可愿效法昔年唐睿宗与唐玄宗故事？”
唐睿宗的皇位是李隆基带着人搞政变才给老爹整回来的，唐睿宗要是不立他为太子，那简直就是等着重演玄武门政变——大唐可流行这个了。
而这种别人送到手上的皇位是坐不安稳的，玄武门之后，唐太祖李渊就成了太上皇，而唐睿宗做了三年皇帝，也去当了太上皇。
但是跟他那个关在后宫喝酒造小人的祖宗比起来，唐睿宗还有一点最后的倔强——朝中三品大员以上任命及刑狱事宜，还要由他来断。
看起来是掌握了关键人事任命和生死大事，可问题是唐朝官员普遍官职都很低，三品已经是实权巅峰了，二品及以上，只要不是皇子总是，那都是荣养或者追封。
所以唐睿宗突然传位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挺让人好奇的。
“三品以上官员任命及刑狱吗？”高滔滔心中一动，这样的处境，对高滔滔来说居然已经算是难得了。
唐太祖和唐睿宗的退休生活都很惬意，而且没有被人秋后算账和污名抹黑的风险——李渊后来生的孩子被武则天杀一干净，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更何况本朝不比前朝，高品的官员并非虚衔，都是实权任务，三品官已经到了九卿这些半闲职，三品以上官员任命便涵盖了各个主要部门的实权领导甚至是重要副手，比唐肃宗那样的幌子还要实在些。
“娘娘，官家还年轻，贸然亲政也怕惹出乱子来，您是她的祖母，不如您教教他如何治国理政？”这点其实孟钱也认同。
赵煦人看起来仁厚，做事真的是又疯又莽啊！
谁喊敌国刺客往自己身上招呼啊？！
“关键的大事自然都还是要娘娘做决定的，只是官家体谅娘娘辛苦，想帮娘娘批批劄子罢了，娘娘就给官家这个尽孝心的机会吧？”
高滔滔心中一动，这也不是不可以。
劄子很重要，但又不重要。
朝中官员要交的劄子都有定例，譬如御史言官，专职骂人，骂不够算业绩不行。
宋朝文人擅骂架，也好骂架，哪怕为了在宫里刷个存在感也要骂一架，很多劄子实际上就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废话。再加上朝中党派分明，党派内部还有互相攻讦的业务指标，骂得不多不狠算立场不坚定，那些文人做事，脏啊！
他们可不仅仅编章献皇后的谣，他们谁的谣都编！美其名曰“风闻奏事”，乃是他们分内之责。
高滔滔如今越发精力不济，劄子堆成山，却没有精神去批，只能挑拣着重要的看看，挤压的劄子一天比一天多。
历朝皆有让太监、女官代为处理的传统，让赵煦来做这件事，甚至算得上是纡尊降贵了。
孟钱见她神色松动，再接再厉：“娘娘，朝臣考完科举，入朝之前还要观政，官家少年登基，还不是得先学习学习吗？”
高滔滔觉得孟钱难怪愿意挑这个担子。
她连理由都帮她找好了。
一切都很好，都是最好的安排，她最担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高滔滔知道，她此时答应已经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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