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一直在躲避什么人,穿行在一座迷宫般的建筑里。

到处都是高墙,但回头看时,又变成了残垣朽木。追他的人看不见身影,每当他以为那人停下了,追杀者就会留下一件东西表明存在感。

元澈被吓得一直往迷宫深处跑,终于甩脱了人,可是下一秒,周围便燃起了熊熊烈焰。

大火从四面八方而来,堵死了每条路,他不得不蜷曲身子,贴着墙壁躲避浓烟。

可这并非长久之计,最后终于忍不住被闷醒了。

睁眼一看,原来他的脸埋在裴怀虚的胸口,难怪喘不上气。

察觉怀里挣扎的动静,青年眼睫颤动,很快睁开,声音含了些低沉的鼻音:“怎么了?”

“没事。”元澈钻出他的怀中:“你接着睡,外面天还没亮呢。”

少年翻身起来,给自己套上外衫。

裴怀虚微微侧过身子,半睁着桃花眸看他:“难得不赖床,打算去做何事?”

元澈不好意思说被噩梦吓醒了,摸了摸鼻子,道:“啊,就是突然好想吃包子啊——我去问问有没有包子!”

少年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把马尾高高一束,整理好外袍就往外走。

裴怀虚轻轻摇头:“别走太远。”

此行在芜州待了五日。

等把他们一行人送走时,元澈隐隐约约看到太守府官员们几乎要喜极而泣。

外面再度变成山景,他百无聊赖地拨弄帘上穗子,问:“下一个州府也要待这么久吗?”

裴怀虚道:“会更久。”

“为什么?”元澈不解地问。

“某此番出京巡查的消息并未放出,芜州并无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这底下终究是官官相护。”青年眸色幽微:“越到后头,那些州府越是准备周全,不会再有如此轻松的时候。”

元澈有些纠结,试探道:“要不,咱俩兵分两路?”

裴怀虚过手的事,他一窍不通,但任务总得完成。

裴怀虚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若是郑伯侯之事,殿下不必担心。”

他轻飘飘搭配:“此人藏到了何处,某大抵知晓。”

“可……”

裴怀虚含笑,语气却慎重了几分:“一路恐生风波,殿下还是待在某身边的好。”

——到底是谁陪谁出差啊?

元澈张嘴欲言,裴怀虚娴熟地捻起糕点,递到他嘴边。

少年就着他的手叼走糕点,懒懒躺了回去。

其实不需裴怀虚特别说明,他也感觉到了。

自打从芜州离开后,后背就有一种被窥伺的错觉。

是皇后?还是芜州太守?又或者,是其他人?

……

丹州城外五百里,军营。

“王,飞鹰截获了一只信鸽!”

深肤色的战士掀开厚重的毡子,大步走了进来。

营帐中间,容貌凌厉深邃的异族男子抬眸淡淡瞥了一眼,将挣扎的信鸽接过。

他取下信鸽腿上的小笺,展开来看,上面赫然是大夏文字。

扫了几眼,乌恩其忽然哈哈大笑:“苏涅,传我的令,明日准备反攻!”

战士听到此言,立刻振奋起来,摩拳擦掌道:“咱们终于不用退让了!是夏国又要换人吗?”

“是哈度叶要去丹州了。”

当真是意外之喜,乌恩其眸子里露出几分兴奋:“……得想个法子把他留下来才是。”

战士惊讶道:“您要迎娶王妃了?”

“不错。”男人语气笃定,自信得像一只雄鹰般,琥珀色眸子微眯,泄出一丝杀气:“到时候,除了哈度叶以外的大夏人,杀无赦!”

“是!”战士站直行礼。

乌恩其张扬地咧了咧嘴,犬齿尖利:“另外,命人回王庭,这几日加急裁一件新的王袍。哈度叶来丹州的当日,我就穿新王袍见他。”

太子实在做腻了,元澈前来,他正好趁此换个身份。

比如——凉国的皇帝。

……

元澈并不知晓有人在千里之外惦记着他,到了临州,他先去陈宅和陈陵见了一面,随后回官署寻裴怀虚用膳。

不料,还没接近官署,便见周围侍卫行色匆匆,眼神肃杀。

“发生何事了?”他拦住一人。

侍卫见是他,立即行礼道:“参见世子殿下!方才有一刺客混入官署,欲刺杀裴大人,幸好大人及时察觉。此人见事不成,翻窗逃了!”

元澈心里一紧,急急道:“裴兄人呢?没受伤吧?”

侍卫道:“裴大人并无大碍,如今在……”

元澈没耐心再听后面的话,撒手就往官署跑去:“裴兄!”

侍从们连忙跟上去,少年提着下摆冲进官署侧角门,正要往人最多的地方跑,眼角余光注意到似曾相识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怔了一瞬,旋即调转脚步,持剑朝那个方向追去。

前面的人仿佛有意识在引诱他,时急时缓,既甩掉了旁人,又不至于让他跟丢。

二人一前一后地相逐,终于在一条小巷停了下来。

那人顿住步子,转身挑眉,露出一双熟悉的碧绿眼眸。

他下半张脸蒙着面巾,却丝毫不影响元澈认出身份。

元澈喘了口气:“堂堂王爷,竟然亲自动手刺杀命官?”

话虽如此,他脸上却没有太多惊讶。

毕竟这些脏活累活总是陆九渊在干,但他没想到的是,陆九渊不止听命于皇帝,瞧着,还沾了皇后的份。

陆九渊笑着扯下面巾,道:“看殿下表情,好像不是很意外?”

元澈抿唇:“除了你,我可没见过别的绿眼睛。”

“殿下独身追来,是对自己实力过分自信,还是对本王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陆九渊眯了眯眸子,笑意冰冰凉凉:“本王听说,璋王醉了许多次酒,每次醉酒,都在唤你的名字……世子殿下,好狠的心呐。”

他虽在笑,语气里却有一点藏不住的怨。

元澈慢了一拍才想起,太子就是如今的璋王。

少年抿唇道:“他自己做错了事,不怪我。”

陆九渊沉沉而笑:“不错,做错事自然要付出代价,愿殿下也能时刻谨记不忘,否则踏错一步,可是要万劫不复的。”

他话锋一转:“裴怀虚待你如何?”

“和你有什么关系?”元澈上下瞟了他一眼。

“怎的无关?本王不是说过,你若不想选他们,可以挑本王作为退路。”

陆九渊勾起嘴唇,见少年不答,眸底笑意缓缓散去,忽而靠近,低低问:“你是他推出来吸引目光的靶子,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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