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5章
山门人多眼杂,不知道哪个不要命地传她霸凌同门。
天知道她有多冤。
早课。
柳梢梢支着脑袋听昏昏欲睡的之乎者也,心里默默看着沙漏计时。
3,2,1——下课。
她伸了个懒腰,行云流水抱起书册,正准备出门。
“这才多久不见,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差?”
语气轻佻,姿态懒散。
柳梢梢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当拦住你的是一个惊天绝世大帅哥的时候,你连背都是挺得直直的。
柳梢梢也不例外。
少年唇红齿白,肤色冷峻,一身鹅黄色的宗袍,细腰携佩剑,风风火火,眉眼张扬。
她略带戒备后退半步,抬起眼睫警惕看着面前的少年。
如果说宋凌玉是爽朗端正的邻家大哥哥类型(呃,尽管是装的),那么眼前的少年就格外恣意明艳,像是从世家子弟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少爷。
『他是秦景淮,你们见过的。』
那个向来与原身水火不容的同门师兄,同样拜倒在女主石榴裙下的男三秦景淮。
虽然一身普普通通的宗袍,但矜贵和傲慢这两种气质在他身上浑然而成,满身上下是遮掩不住的凌人贵气。
说他像世家子弟,他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作为北地赫赫有名铸造仙器大家族的嫡长子,秦景淮就像是个浑身反骨的叛逆少年,不继承祖上的炼器之术,反而不远千里拜在凌云阁做了名剑修,尽管天赋不佳,但胜在勤奋,不算太差。
柳梢梢倏然一怔,不知他此来何意,便恭敬地向他作揖,问:“师兄有何贵干?”
气氛微凝。
秦景淮面色闪过几分讶然,环着双臂,一双狭长的凤眸上下打量,语气笃定中带着古怪。
“旁人都说你摔到脑袋,果然是真的。”
此言方落,柳梢梢才回过神来,想起原书中的剧情。
原主向来目中无人,天赋异禀,八岁结丹,十岁筑基,自小便得罪许多人,眼前的少年年不经事曾经败给她,不仅输了比赛,还当着许多同门的面,被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他又正值血气方刚,争强好胜,哪能忍受得了原主此般嘲讽,立志要修好术法,自那以后,两人便水火不容,事事都要争个你输我赢。
如今她喊他师兄,本就有点超乎意料,可想要改口,话都已经说出口了。
不过想到他最后为了救女主身死,也算得上是痴情专一的好郎君,柳梢梢不想与他交恶,只装作没听到他的那番话,不自在地捏了捏手心。
秦景淮见她不搭理他,顿时也没了兴致,没好气道:“师父有事找你。”
师父?
原书中,原身的师父是她亲爹。
这时候找她作甚?
难不成这些日子的古怪被他察觉到了?
柳梢梢打了个寒噤,不免咽了口唾沫,心虚道:“现在吗?”
秦景淮打量的目光在她局促不安的面色流连一阵,想到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挑起眉头随意问:“你现在有事?”
生怕他也看出端倪,柳梢梢连声应道。
“没、没事!我现在就去。”
少女飞快说完,神色有些不大自然,擦过他的肩匆匆而过。
走了没一会儿,她又缓缓退回来,干咳一声问道:“师父现在在哪儿?”
秦景淮当即一翻白眼,生无可恋地指了指方向。
“啊,原来如此,多谢。”
她略微俯身行礼,发顶的毛绒绿球晃了一下,低头,露出一只白腻的莲花耳坠。
一时晃眼,秦景淮哽在喉间,几乎瞬间从方才的气氛中抽离开来,移开目光。
听闻她近日来的行径,秦景淮本就抱着看戏的态度,隔岸观火。
谁曾想,她真如众人所说换了个性子,与之前大相径庭,秦景淮忽地不大习惯,心情也莫名跌宕起伏起来。
他不由低声轻嗤一声,“果真是摔了脑袋。”
*
“今日她给主子送完早膳后……”
寒鸦不合时宜地顿了顿,古怪地看着宋凌玉一眼,却被树底下少年愈发阴郁的眼神逼退。
它尴尬地跳到另一根树枝上,忙不迭道:“然后就被掌门叫走了,出来后就回了院子。”
“这鸟可真吵,凌玉,咱们先休息一会儿吧。”
小胖子擦了擦汗,躺在草坪上。
宋凌玉笑了笑,轻轻道:“也好。”
他抬起那双晦暗难明的眸子朝寒鸦那处望去。
白眼还没来得及翻,寒鸦的羽毛抖了抖,假装用黄色的鸟喙梳理漆黑的羽毛,扑腾翅膀飞走了。
旁人听不明白一人一鸟的无声对话,只当是鸟儿吵闹。
“凌玉,你这般苦练,可是为了下山?”
身旁的人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拍了拍草地,示意他也坐下。
“嗯。”
宋凌玉坐在他身旁。
同门派的弟子之间早已心知肚明,剑系中最有天赋的只有凌玉一人,旁人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动摇分毫。
柳师姐受了伤,秦师兄没什么天赋,他们也早已默认,凌玉会是下山的最终人选之一。
“听回来的师兄说,山下凶险,若你真赢了此次试炼,可别瞎好心什么人都帮,千万要当心。”
身旁的弟子依旧喋喋不休,明明还没有下山,却连他下山的包袱都收拾好了。
“师兄师弟们都为你准备好了东西,凌玉你只管赢就完事了。”
“不过李师兄还说着要为你打一把短剑,可以随身携带的那种,想来过几日就造好了。”
“还有王师弟,他和药系的姑娘们十分熟稔,带来了好几瓶伤药膏,说不定还有其他别的灵丹妙药呢……”
宋凌玉默了一瞬,垂下目光,望着湛蓝的天空,轻轻“嗯”了一声。
*
次日。
后山,云雾缭绕。
断崖之上,雪白色道服的少年手持银剑,挥剑潇洒,周身隐有碎光流动。
今日少年依旧一身白衣素裳,道袍猎猎,白玉莲花冠束起的乌黑马尾在风中摇曳。
不亏是作者亲自盖章的炫酷冷炸美少年。
要放在她那个世界,可不得收获一群小迷妹。
落叶飞旋,星光浮动。
少年长腿窄腰,神情冷傲,在目光相及一瞬,他及时收起碎玉剑,面无表情道:“你迟到了。”
“对不起,突然有事耽搁了……”
柳梢梢支支吾吾着,羞愧低着脑袋,眉睫低垂。
拜师前,拜师后,宋凌玉的态度全然不同。
凶巴巴的。
和初见时那幅礼貌疏离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拿剑。”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双手摸了摸腰间,神色僵硬,怯怯懦懦地回望过去。
要命,她忘记带剑了!
这不亚于上课没带书包,考试没带笔,上战场没带枪!
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会忘啊啊啊!!
宋凌玉皱眉,长臂一捞,随手折了只树枝丢在柳梢梢怀里。
小心翼翼地观察他。
还好没有生气。
柳梢梢松了口气,惴惴不安地举起树枝摆弄几下。
“师姐不会连使剑也忘了吧?”
与之响起的是一道冷淡熟悉的嗓音。
不好意思,她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就像没学过一样。
“……”
宋凌玉沉默一下,“我明白了。”
重新收整心情,柳梢梢把手中树枝放在大石头上,认真专注地听他指令。
“既然如此,那便从头开始。”
“嗯嗯。”
宋凌玉抬起下巴,视线幽远,不咸不淡道:“看见对面的那座山了吗?”
虽然有点疑惑,柳梢梢还是点点头。
“现在徒步跑过去,午饭之前回来。”
听到这句话,柳梢梢张大嘴巴地望着他,表情瞬间垮下来:“凌玉师弟该不是开玩笑吧?”
“师姐觉得师弟是在开玩笑吗?”
宋凌玉回了她一个温和有礼的笑。
柳梢梢嘴角轻抽,老半天才把长大的嘴巴托了上去,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当然不是。”
……
烈日当头,汗流浃背。
林里瞬间暗了下来,稀稀疏疏的碎影宛若宝石,风一动,宝石就变了形状。
柳梢梢可没那工夫瞧这美景,她半死不活地拖着脚步,姿态颇为狼狈。
一个早上,快把半条命跑没了!
混蛋混蛋,这真的不是整她吗?
柳梢梢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早日还是雾气缭绕,此时早就散了个无影无踪,只剩下个泼天灿烂的烈阳,宛若火炉般蒸得她像个煮熟的红虾。
不远处。
少年悠哉悠哉地在树荫下打坐,与她那张快要烫伤的脸蛋不同,皮肤白得像雪一样清丽细腻,像是蚌壳里的珍珠。
啊啊啊啊啊!混蛋混蛋混蛋!!
她越想越生气。
明明闭目打坐,什么也瞧不见,可宋凌玉偏偏似有所感,睁开乌眸,不偏不倚朝她的方向望去。
被那双宛若碎星的乌眸摄住,柳梢梢半天没憋出一句话,终究敢怒不敢言,只能干巴巴道:“我跑完了。”
“那就看书吧。”
宋凌玉随手丢过一本书,柳梢梢手忙脚乱接住,见他又闭上眼睛,也不好打扰,便捧着书坐在他的不远处。
一连数日都是按照这样的模式进行下去。
每日的长跑,然后便是看书,一次剑也没碰过。
柳梢梢有些等不及了,终于有一日忍不住开口:“凌玉,你挥剑的样子真好看。”
宋凌玉抬了抬眼皮,不动声色地望着她。
“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一样挥剑斩妖呀?”
撞见那双饱含期待的水眸,宋凌玉移开目光,不冷不淡道:“等过几日。”
见他无意多言,柳梢梢腆着脸,靠他近了些,指了指书本:“那这个『灵气入体』是什么意思啊,我有点没看懂。”
少女额间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两腮微红,耳边的莲花耳坠悠悠晃荡着,鼻尖传来一阵清丽好闻的花香。
是少女身上的香气。
宋凌玉不动声色地离她远了些,击冰碎玉般的嗓音从他的喉间传出。
听着少年的解释,柳梢梢小声嘀咕道:“看书根本就看不明白嘛……”
宋凌玉虽是听见了,却不曾搭理:“今日训练可都完成了?”
“差不多了。”
锻炼体能是每日必备功课,书也将将看完一整本。
“从今日起多加一项。看见那边的两块石头了吗?”
柳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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