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淮一连剥了好几个,一股脑地全都塞进了慕与安的手里。
裴青河看得眼皮直跳,“行了,等会儿还有明月楼的佳肴呢。”
现在吃橘子吃撑了算怎么回事。
裴青河说着,就要伸手从慕与安的手中拿几个橘子出来,被顾之淮虎视眈眈地盯着。
裴青河:“……?”
不是吧连他也要防着?
顾之淮眼神未变,裴青河只好将手收回来。
顾之淮自己将慕与安手中的橘子拿走了。
裴青河翻了个白眼,他和程宴无声地交流——
怎么办,我觉得顾之淮有病。
青河,忍一忍吧。
顾之淮突然插话进来:“又在说我的坏话?”
才刚刚老实了一会儿的五皇子揉着半边肩膀道:“他们都没有张嘴,怎么说你的坏话,顾之淮你讲讲道理……”
被顾之淮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五皇子又老实坐下了,这公道话不适合他说。
顾之淮解决了橘子,才道:“总而言之,以后或贬或升,你们都不要管。”
五皇子竖起耳朵,刚刚不是还在说橘子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到了朝政了。
裴青河可没打算按照顾之淮的话做,他问:“万一陛下想杀你,我们也不管吗?”
顾之淮不以为然道:“那也是我的命。”
裴青河一下子火了,他站起来,冷声问:“别告诉我,你顾之淮要信命?”
“原本是不信的……”
顾之淮看向慕与安,可能他们几个说的都是要事,慕与安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心不在焉地听着,手里捏了张帕子,正擦着手。
察觉到顾之淮的目光,他道:“我对你们的争斗不感兴趣。”
顾之淮凑到他面前,“你的夫君牵涉其中,你也不感兴趣?”
“夫君”两个字砸在了慕与安的心间,慕与安垂眸,看着几乎伏在他膝上的顾之淮,顾之淮的眼睛很亮,更像是某种犬类了。
他期待地看着慕与安,想要得到他的回应。
慕与安顿了顿,没之前那么冷淡了,他低声道:“我也帮不了你。”
他自己都是如履薄冰,活过一日算一日。
慕与安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顾之淮握住了,慕与安开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看见顾之淮摇头摆尾。
他的脸发烫,手往后撤,低声警告:“顾之淮,松手。”
顾之淮这才站起来,骄傲道:“我命里就是带世子妃。”
裴青河:“……”
原来顾之淮说的命,是这个命?
顾之淮又道:“皇叔短时间内杀不了我。”
裴青河一拳捶到了他的肩膀上,咬牙切齿道:“开席。”
他跟一个满脑子世子妃的人在这里争辩干什么!
裴府与明月楼隔着两条街,但揭开食盒,热气与香气扑面而来。
程宴道:“玄知费心了。”
裴青河不依不挠:“说不定是某个商人用来巴结我们的。”
顾之淮刚刚给慕与安盛了一碗汤,听见这话,他挑了挑眉:“还有这事啊,林玄知你居然公然贿赂。”
林玄知两头为难,只好笑了笑:“这也不算是贿赂吧?”
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就连一向正经的程宴也在自顾自地吃。
林玄知:“……”
席间,顾之淮问:“你们什么时候离开上京?”
裴青河含糊不清道:“要听陛下的旨意。”
程宴点头。
林玄知默默发言:“我开春了就要离开一趟,去采买货物。”
裴青河抬起头:“其实我都不知道陛下召我回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顾之淮微微一笑,“杀鸡儆猴,好让你们裴家老实一点。”
程宴接过话头:“阿淮说的有道理,恐怕也是想警告我们这些与阿淮交好的,不要再与他往来了,不然……”
所以对云王府不闻不问是最好的。
五皇子:“那你们还在一起吃饭?”
而且,他们这旁若无人的样子,是一点儿都没有把他这个皇子放在眼里,就不怕他转头和父皇告状吗?
裴青河一脸认真:“吃完这顿饭就散伙。”
五皇子:“!!!”
他又问:“你们可以不闻不问,那我可以对顾之淮落井下石吗?”
四张脸一起看着他,就连慕与安都望了过来。
五皇子手中的筷子抖了抖,他克制住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
……
二月初十,由大觉寺灵空禅师选定的吉日。
顾之淮身穿当年属于他父亲的锦袍,站在大殿外的台阶下,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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