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沈晏早起上朝,洛微听到动静,醒了来,却闭着眼睛不睁开,侧躺着身子,面朝里继续装睡。

沈晏穿戴整齐,坐在床沿上,看着她的后影,忍不住的笑,听呼吸声就知道她醒了的。

他俯身下去,在她耳边叮嘱道:“昨晚上下了场雨,天气愈发冷了,记得添件厚衣裳,不要着凉了,更不要吃生冷的东西,免得肚子又痛,知道吗?”

洛微不吭声,装着熟睡的样子。

沈晏顿了顿,薄唇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道:“还有,不要太想我。”

洛微受不住痒,装不下去了,咯咯笑着推开他,翻身坐起来道:“谁想你了。”

沈晏抓起滑落的被子把她严严实实的裹住了,笑着道:“不是没醒么?”

洛微嗔怪道:“本来睡的好好的,都是给你闹醒的,晚上闹个半夜不算,早起又闹,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说时,想要打他一下,无奈胳膊都被裹住了,动弹不得,于是拿额头去撞他的下颏。

谁知,沈晏看出她的意思,早一步偏着头迎了下来,结果,这一下,额头什么都没撞着,嘴巴却结结实实撞到了他的唇上。

沈晏笑望着她:“娘子这是存心不让我走,就这么舍不得我?”

洛微红着脸道:“你才是存心气人,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沈晏越发无辜道:“我得什么便宜了?不是娘子自己......”

“你还说!”洛微气哼哼的打断他。

“不想让我说?那很容易,你不是知道怎么堵我的嘴么?”沈晏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红润的唇。

洛微说也说不过他,打又打不着他,裹在被子里连扭个身都不能,更不用说跑了,给他缠的没办法,无可奈何,只得微瞪着眼睛看他道:“你再这么闹,我真要恼了。”

“好好好,不闹了。”沈晏搂着她,用力的亲了一口,又轻轻的吻了她的眼睛,才把她放了下去,掖好被角,“你好好休息。”

洛微身上不适,实在也倦的很,他走了不久,就又睡着了,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坐在妆奁前梳妆时,在铜镜中看到自己的嘴唇,显见的要比平时红润饱满许多,她伸手抚了抚,想到他昨晚上是怎样的胡闹,不觉呆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听得一阵轻轻的嬉笑声,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头发早已梳好了,横云却月正站在自己身后,脑袋凑在一块,掩着嘴,一边悄悄的说,一边偷偷的乐。

再看自己,手指按在唇上,脸颊泛着一层浅浅的红晕,神情仍有些呆呆的,简直就是少女怀春的样子。

洛微脸上霎时涨的通红,连忙放下手,搭讪着站起来,用早膳去了。

用过早膳,她因身子疲乏,懒怠动,便叫人搬了躺椅放在廊檐下,躺着休息,看看天,出出神。

昨晚上虽下了雨,今日却是个艳阳天,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微风凉而不冷,阳光暖而不热,洒在摇摇欲坠的金黄的树叶上,一点不觉深秋的凄凉,反有一种清灿灿的爽利。

这一日,洛微没有出门,躺累了就转一转,转累了就躺一躺,倒也惬意。

太阳如今落得早,天一黑,可就冷起来了。

洛微忙起身进屋,刚在榻上坐定了,院子里突然一阵闹嚷,很快却又平息了,看看时辰,该是他回来了,那闹嚷声多半与他有关,心里虽然好奇,却不愿巴巴的跑出去看,否则又要给他说成是特意出去迎他的。

因此,她耐着性子,一动不动,等他进来。

脚步声渐渐近了,踏进了屋子,洛微只管低头看书。

人似乎绕过屏风了,可怪,怎么忽然停下了呢?

洛微正不明所以,忽然的,一声及其熟悉的呼唤传入耳中:“洛儿。”

洛微一愣,猛然抬起头来,只见屏风旁盈盈立着一位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少女,正含笑望着她。

“阿姐!”洛微抛下手中的书,鞋也不及穿,飞一般的跑着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姜流徽。

姜流徽被她扑的险些站不住,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成了亲的人了,还是小孩子似的,也不怕沈将军看了笑话。”

沈晏早已走到里面,把绣鞋给她拿了过来,放在脚边,手指轻碰了碰她的脚踝:“地上凉,快穿上。”

洛微趿上鞋,瞅了他一眼:“平时也不见你这么殷勤体贴。”

沈晏且不辩那是否殷勤体贴的话,只微微挑眉道:“平时也不见你光着脚丫子满地跑。”

“谁光着脚丫子了,我穿着罗袜呢。”洛微把脚往上抬了抬,以示自己的清白。

姜流徽忍不住噗嗤一笑:“看到你们感情这样好,我就放心了。”

洛微轻轻哼了一声:“谁和他感情好,阿姐我们到里面说,不理他。”

说时,挽着姜流徽的胳膊,一起到里间临窗的榻上坐了。

沈晏微笑了一笑,退了出去,叫人去张罗晚膳。

“阿姐,你几时回的灵州,又是几时到的京?怎么和他遇上了?”洛微拉着她的手连连的问道。

姜流徽慢慢的答道:“在蜀地耽搁的久了些,上个月才回到灵州,听卫嬷嬷说了之后,一刻也没有歇,立即就赶来了,刚刚到京,原打算今日先在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打听你的住处,不成想,进城时,守门的将士见了我的过所,问明了我是来寻你的,立刻着人将我送了过来,行至府门前时,又恰好遇到沈将军。”

“守门将士怎样知道阿姐的呢?”洛微问道,心里隐约有些猜到了。

姜流徽朝外面看了一眼,笑着道:“说是沈将军吩咐的呢,他对你这样上心,阿姐很高兴,当日围城,若不是他在,阿姐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还有后来.....都是阿姐不好,真不该留你一人在灵州。”

说时,伸手摸了摸洛微的脸颊,忍不住红了眼圈。

洛微也红了眼睛,因不想她伤心自责,便握着她的手,笑盈盈的道:“阿姐别难过,我们姐妹不是好好的团聚了么,这是好事,该高兴才对,而且,你只看到他好,不知道他有多气人呢。”

说到‘他“,眼睛往外溜了一溜,放低了声音,做出气鼓鼓的样子来。

姜流徽知她是撒娇,笑了起来,也放低声音问:“哦?他怎样气你了?”

洛微又看了看外面,悄悄的道:“晚上慢慢的告诉你,说起来话可长呢。”

用过晚膳,洛微便牵着姜流徽一起到了旁边院子,横云却月早带着冰壶和玉盘,把这院子收拾出来了。

姜流徽一路往里走,不禁讶然道:“这长公主府当真处处都和家里一样,我真要以为回到灵州了,单看这一点,就知道太后娘娘有多疼你了。”

洛微点点头:“阿娘确实待我极好,明日我们入宫拜见,她一定喜欢阿姐。”

进了屋,姜流徽牵着她在床沿坐下,笑盈盈的道:“说说看,沈将军究竟怎样气我们洛儿了?”

洛微先是低头笑了一笑,然后便从灵州初识起,一直到两人成婚为止,仔仔细细的把事情讲给姐姐听。

她们姐妹在屋里叙话,横云却月则拉着冰壶和玉盘,围在廊檐下高高兴兴的小声聊天。

姜流徽静静的听完,心中着实讶异,微微笑着道:“难怪你们成亲还不足一月,感情就有这样好,原来早有一段情缘在先。”

洛微脸颊一红:“什么情缘,孽缘还差不多,阿姐你瞧他有多么气人,先时瞒了我那么久不算,到了京城,他都知道了,还要瞒我到大婚当日,中秋节还专程去看我笑话,分明是存心气我。”

姜流徽颔首道:“确实气人,绝不能随随便便原谅了他,就罚他每日在你面前跪上一个时辰,先跪个周年半载的,你若还不能消气,那就叫他跪上三年五年,你看怎么样?”

“啊?”洛微一愣,“这不好吧?他是武将呢,跪伤了膝盖可怎么好......”

“倒也是,既然如此......”

姜流徽肃着面容,继续献策,“那就索性打上一顿板子好了,即便打的皮开肉绽,只要不伤筋动骨,至多不过月余,也就恢复的差不多了,碍不着什么事。”

洛微攥了攥手中的帕子:“不行罢,他是堂堂大将军,怎好挨板子?让人知道了,一定要笑话的......”

姜流徽忍着笑,轻轻叹口气,很发愁似的道:“这样不好,那样不行,那我们洛儿这一肚子的怨气,可要怎样消呢?”

洛微垂了眼睛不说话,其实现在也没有那么气了,只是刚告完人家的状,就说不气了,那怎么好意思?

姜流徽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气是不怎么气的了,不过还有些别扭,便微微笑了一笑,慢慢的给她铺台阶:“依我看,沈将军初时瞒你,是因为人家本就是隐姓埋名到灵州办事的,跟你又不熟悉,没有告诉你的道理。

后来虽熟了些,可究竟隔着一层窗户纸,没有说明白了,大约是怕你知道了他的身份,为着那与长公主的婚约,而疏远了他,恰好又遇上北虏犯境围城,索性便等大捷归来,再同你和盘托出,临出城时,他给了你传家的玉佩,又叫你等他回来,讲明了有话和你说,不正是这个意思么?况且他若果真是恶意隐瞒,汇泽一定不会帮他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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