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萦好奇地问:“述北哥你认识简黎姐姐啊?”
周述北正要说话,刚刚还在后院打盹的棉花糖踩着轻快步伐,到周述北面前,纵身一跃。
“吃饱想起我了。”周述北拍了两下棉花糖的头,“我对你差了?三天两头往外跑。”
“喵!”
棉花糖仰头冲他不满的叫,前爪抵住他唇,禁言意思明显,脑袋微偏,不高兴的用眼角看他。
周述北拽住它爪子,将棉花糖脑袋转过来,“还说不得你了?”
“喵!”
棉花糖很不高兴,耳朵也竖起来,尾巴打在周述北小腹,从他怀里挣脱跳下来,扭头又冲他不高兴的叫了声,昂首挺胸迈着高贵的步伐到简黎面前,身体立起,扒拉她裤腿。
简黎试探的蹲身,将它抱起,棉花糖脑袋她在怀里蹭了蹭,像是找到满意的港湾,肚皮翻出来,开始睡觉。
周述北被这只白眼猫气笑,“你还挺自来熟。”
棉花糖听见他的话,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他,抗拒意思明显。
棉花糖被养的很好,软绵绵的,毛色亮丽,一点异味没有,像一个毛绒绒的玩偶,爪子舒适的张开,像山竹开花。
简黎一下就喜欢上棉花糖,摸了摸它下巴,棉花糖立刻抬高脑袋,让她继续摸。简黎如它所愿,听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它好乖。”
丹凤眼笑起来眼尾上扬,黑框眼镜也遮不住的漂亮风情。
周述北喉咙莫名有些痒,移开眼,在玄关穿了一次性鞋套,看她抱着猫爱不释手,“喜欢猫?”
“嗯。”简黎说,“小时候我家里也养了一只,不过是狸花。”
那时家家户户基本都养狗养猫,用来看家抓老鼠,那只猫和简黎很亲,每次简黎放学回家都会和狗一起蹲在路口迎接她,喵喵叫着跳到她怀里,狗也摇着尾巴,想获得一样的待遇,但简黎实在抱不起来,只得蹲下抱住狗脑袋,摸摸它的头解释为什么不抱它。
但后来—
都没了。
简黎垂下眼,棉花糖已经舒服得开始睡大觉。
课间休息时间到,简黎把棉花糖还给周述北,刚动了一下猫就醒了,抓着她衣服不松。
周述北拎着它命运的后颈,单手抱着,“你的避风港没了。”
“喵呜!”
棉花糖又委屈又幽怨的叫一声,一双眼望着简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周述北捏了捏它耳朵,嗓音很轻,带着几分哄,“别演了,回家给你吃猫条,听话。”
棉花糖瞬间被哄好。
简黎忽然有些羡慕起棉花糖来,想起篮球场时前排女生说的话—
“不敢想要是和他谈恋爱,得有多幸福。”
简黎忍不住在脑海设想,有一天他有女朋友了会是什么样,即使这只是假设,但心里也忍不住涌出酸涩。她眼睑微动,藏住自己矫情的胡思乱想。
“阿北来了。”刘芯蓝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刚从花园剪下的花枝,“正好,帮我修剪花枝,我让你盛叔叔帮个忙,他直接给我剪秃。”
周述北敛起平时散漫的模样,喊了一声,“蓝姨。”
“把棉花糖放下吧,在我家它还能丢了?”刘芯蓝推着他肩膀,将人往茶几方向推,“难得你回来一次,帮我干点活,中午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吃了饭再走。”
周述北舌尖扫了下牙尖,胸腔震动发出短促悦耳的声音,“成。”
后面一节课,简黎发现盛萦是不是看着自己,简黎铅笔字在她面前晃了晃,“会了吗?”
盛萦:“会了。”
“那练习一下。”简黎从包里的笔记本上扯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下相似类型的题,“试试?”
盛萦偏头看她,“如果做对了有什么奖励吗?”
简黎想了想,“你想要什么奖励?先说说看,我看能不能做到。”
“我想要玩密室逃脱,但是没人陪我玩。”盛萦说。
“我没玩过。”简黎说,甚至这个东西她都是第一次听,“是类似鬼屋那样的?”
“差不多,只是有NPC会忽然出来追你,然后就要跑,还要自己出去做单线任务。”盛萦说,“会有点吓人,所以没人跟我玩。”
简黎:“爸爸妈妈呢?”
“跟他们玩好没意思,他们慢慢悠悠的,一点都不怕,不好玩。”盛萦看着她,“你怕吗?”
简黎摇头,“不清楚。”
没玩过,所以对里面会发生什么都未知,也无法判断到底会不会害怕。
“没关系,我想跟你玩,到时候叫上述北哥,简黎姐姐你要是怕,就让他保护你。”盛萦为这个简直完美的提议拍手,“那就这么说定了?”
简黎本有些动摇的心在听到后半句时平衡下来,但也没急着答应,“那一道题可不行,下次数学考试,你考上90,这样我也好和你妈妈说。”
“啊?”盛萦皱着脸。
“及格线,我相信对你根本不难。”简黎笑说,“筱筱这么聪明。”
简黎显然很懂儿童心理学,夸赞和肯定最能激发一个人的热情和努力,果然,盛萦一脸骄傲,“当然了,那可就这样说好了,拉钩。”
盛萦将她出的题解完,过程有一些被难住,但稍加提醒她就很快领悟,在纸上写下正确公式。
上完课,简黎收拾自己东西离开,周述北和刘芯蓝在客厅聊着天,见她下来热情留她吃饭。
简黎婉拒,“不用,学校还有点事。”
刘芯蓝也没勉强,一直懒懒靠坐的周述北起身,将正睡得香甜的棉花糖抱起来,“正好,我送猫去洗澡,顺路。”
“你不是留下来吃饭?”
“下次。”
刘芯蓝还想说什么,目光落在门口的简黎身上,又看了眼单手撑墙换鞋套的人,了然一笑,“行,那你得把小黎老师安全送到了,以后周末你要顺路,给人一起载过来,也省得小黎老师去赶地铁。”
周述北眼尾轻抬,“走了蓝姨。”
简黎和周述北一齐走出院子,周述北腿长,慢悠悠的步伐她需要快步才能跟上,黑骨伞撑在头顶,被吵醒的棉花糖趴在肩膀,懒懒叫一声。
到路边,周述北把棉花糖给简黎,“在这等,我去开车。”
简黎:“好。”
雨越下越大,苏式园林在雨幕下更添了几分江南古韵,在其他现代化建筑中卓尔不群,如周述北本人。
周述北开车过来就看见简黎当真在原地站着,连动作都没换一下,珍视的把猫抱在怀里,笑着用鼻子蹭了蹭猫耳朵,想亲近,但又小心翼翼的。
周述北不禁笑了声,脚下踩油门,到她面前停下。
驾驶位的窗户缓缓降下,周述北手搭着方向盘,“小黎老师,上车。”
简黎应了声,绕过车头抱着猫坐上去,周述北直接将棉花糖拎到后排放着。
“不用给它装进包里?”简黎将书包放在腿上,把伞放进随身带的塑料袋。
“用不着,它胆子大着。”
简黎回头,果然棉花糖已经在座位中蹲下,不管是换了环境还是换了人都丝毫不慌。
周述北看她将袋子系上,小心放在脚边,大概是等的时候吹了风,头发散下来一缕,白皙纤细的手指将其勾至耳后,袖子下滑,露出一小截手腕。
瘦得他两根手指就能轻易圈住。
周述北有点想吃糖,但兜里只有昨天买了还没拆的烟,“有糖么?”
“有。”
简黎从背包外面的小包拿出一颗糖,还是那天那种润喉糖。
“嗓子不好?”他问。
简黎:“啊?是。”
周述北好像只是随口一问,踩油门驶出小区。
豆珠大小的雨滴打在挡风玻璃上,被雨刮器抹开后又很快聚集,车厢很干净,没有半点异味,也不像其他男司机到处都是烟灰,周述北按了下屏幕下方的A/C,瞥了眼坐得笔直的人,乐了。
“罚坐呢?”
简黎脊背挺得更直了,是下意识的习惯,“没有,我习惯这么坐。”
“不累?”
简黎眨眨眼,想说真的很累,但还是说,“还好,习惯了就不觉得了。”
周述北笑了声,没再说话。
经过一个红绿灯口时,左边一辆出租车忽然打转弯灯窜过来,周述北根本没想到对方过来,将刹车直接踩到底。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简黎整个人往前扑,又被安全带弹回来,后脑重重撞在椅背,眼镜跟着掉落。
“哐当”一声,不知撞到什么。
简黎抬眼,猝不及防与路边的男人对视,对方在笑,简黎整个人骤然被恐惧包围,顾不上后脑勺的疼痛,捂住自己眼睛,右手在周围胡乱摸着。
“找什么?”周述北问。
“我的眼镜掉了。”一贯平静的声音此时带着颤,仿佛这是件极其可怖的事。
简黎周围都摸遍了,没找到,记忆里一张张脸快速闪过,轻蔑的,嗤笑的,厌恶的,幸灾乐祸的,他们看着她,将她围在中间,吐出的瓜子壳喷到她脸上,她头发被用力揪住,强硬的将她脸抬起。
“狐狸精,不是喜欢跟人眉来眼去吗?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勾引男人了。”说话的女人狰狞着一张脸,用力撕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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