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薛府门前,马车稳稳停下,薛薏下车前警告地看了一眼车里的人。

既然他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上来,就有法子不让任何人发现地离开。

被一个人撂在马车的秦敕轻轻活动了下还有些钝痛的肩,殷红的唇瓣无所谓地一撇。

刚刚撞那一下可是不轻……又想起来刚刚形迹可疑的母子二人,应该是那个男人的手笔。

他来干什么?

秦敕的神情不觉变得严肃起来。

他都把人扔到山里自生自灭了,就像当年他对他一样。没想到双腿都残废了,今天看着,他还能混得风生水起。

合理,祸害遗千年么。

当年他这个小祸害都没死,他这个大祸害又怎么会有事。

他关心的永远只有他的大业,这次回来,是觉得他在薛薏身上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秦敕心里烦,手指摩挲着刚刚从薛薏身上顺的手绢,最后干脆盖到脸上,仰头靠着,鼻翼间全是薛薏身上的熏香。

她才离开一会儿,他就想她了,真是无可救药。

至于那个男人的大业,那是他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

薛苡站在门口张望,老远看到春祺扶着薛薏下车,满眼热切迎上来。

看到她面色红润,穿戴富贵,知道她在外面没有受苦,她就放心了。

语气中藏不住的欣喜,“阿薏,真是好久不见了。”

相比之下,薛薏显得有些冷淡。她一下车,明显能感受到薛苡身边的人,甚至是所有薛家的人,都警惕了起来,好像来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也许是她每次回来都要搅个天翻地覆的缘故,主子心情不好,下人自然受苦。

虽然她只是回家。

不过她早就没有家了。

薛薏轻轻抚掉薛苡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依旧不习惯她的亲近,抬步往里走。

她和薛苡之间的隔阂无法弥补,她不知道薛苡怎么能做到毫无芥蒂,反正她做不到。

薛苡落空的手尴尬收回,温婉笑笑也不生气,为了追薛薏在后面一路小跑,面对她审问一般的提问,十分听话,问什么就答什么。

“他对你怎么样?”薛薏例行公事一般。

就算不说,薛苡也知道她问的是谁,因为她已经很久不叫父亲了。

不过她原以为薛薏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现在听着父亲和她的关系并没有缓和,掩去眸中的落寞,轻轻点了点头,“父亲待我很好。”

“崔赭呢?”

后妈和继女的关系,一向尴尬难以调剂。

“母亲为人亲厚,也从未苛责与我。”薛苡小声回道,小心翼翼试探着薛薏的反应,见她点头才松了口气,她知道薛薏一直对崔赭有偏见,担心自己说她好话又引起薛薏不快。

实则薛薏心里想着,算他薛从义说话算话,她的钱没有白花。

回头瞥了一眼薛苡,无意间和她视线相撞,顿时薛苡吓得低头瑟缩,于是薛薏也不再回头,自顾自往前走。

她不怀疑薛苡会说假话哄她。

一来薛苡没那个心计。二来,就她这样软弱可欺,纯良到无可救药的性子,能威胁到谁?崔赭自然不会像当年为难她一样为难薛苡。

崔赭还有一个儿子薛枫,为人霸道无礼。没等薛薏问到,一道明黄色竹竿一样的身影跳出来,拦在路中间。

“你这个恶毒女人为什么来我家!还直呼我母亲的名讳?懂不懂规矩,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快给我母亲道歉!”语气蛮横,薛枫被气得吹胡子瞪眼,非要薛薏给个说法。

要说他平时也没有多孝顺,只是现在想找薛薏的茬罢了。

薛薏见路被拦,也不着急,双手环胸站在原地,视线上下审视着他。

老不死没来,小混蛋先来了。

现在就是崔赭站在她面前,都不敢这么跟她说话。毕竟薛从义的官是怎么来的,他们这对狼狈为奸的夫妻最清楚了。

毫不客气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把人扇蒙了。

薛薏轻轻活动着手腕,秦敕教她的也不是全无用处,就像现在她就能知道怎么扇人才最疼。

她这个人一向受不得气,谁让她不爽,她就让谁加倍不爽。

“知道我恶毒,就别上赶着过来挨扇。”

薛枫懵懵懂懂摸上自己的脸,顿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震惊到忘了要说什么。

薛薏转头,对着薛苡让她回去休息。

她看着薛苡在一旁手足无措,一边不敢得罪薛枫,一边又害怕她被欺负的窝囊样子,心烦得很。

按照以往的流程,剩下的时间她还要挨个跟薛家的人打擂台,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薛苡的目光在薛枫和薛薏之间流转,面露犹豫,最终听话转身离去。

转身一瞬,心里涌上淡淡的哀伤和无奈。她从来都帮不上忙,只能别给她添乱,明明她是姐姐,却一直要靠妹妹保护。

就算薛薏不说,她也知道她现在在薛家过的好日子,薛薏少不了成倍地还给薛家好处。

薛苡眸中泪光闪烁,又被她憋回去,匆匆用手绢抹干了眼角,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原谅她就是一个懦弱的姐姐,十年前是,现在也是。

薛薏走时一无所有,她不敢赌,不敢跟她一起离开薛家。起码在薛家父亲会为她谋一桩好婚事,平安顺遂就此一生。

见薛苡离开,说薛薏心里不失望是假的。

哪怕一次,她希望姐姐能挡在她前面,让她知道她并非众叛亲离。

然而事实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打她的脸。

薛枫注意到薛薏的视线,好像突然找到了突破口,讽刺一笑,反击道:“呵,你看什么?以为阿苡姐会和你这个恶毒女人站在一起吗?”

阿苡姐温柔善良,怎么可能与她同流合污。

最亲最近的姐姐都不跟她,让他看真不知道薛薏有什么好狂的。

装什么装。

当初那么硬气地离开家,最后不还是要回来。父亲只是招了招手,就得将大把的财富拱手相让。

对于薛从义和薛薏之间的博弈,他自然有所耳闻。

薛薏的注意从薛苡转移到薛枫身上来,薄唇轻抿,眸中寒芒射到薛枫身上,薛枫顿时忍不住轻颤。

稍微扬手,作势又要打他,还没落下,薛枫身体先十分诚实地做躲避状。

她敢打他,但他确实不敢还手。

薛薏看薛枫瑟缩的模样,冷冷出声:“滚,我不想跟蠢货说话。”

那一巴掌最终没有落下,因为她不想在无意义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白白落入别人编排好的剧本。

这一招薛从义还没玩够吗?

让薛枫侮辱她,然后再跳出来唱红脸,狠狠处置了薛枫,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

可惜她不是孩子了,也就薛枫还蠢得心甘情愿给他当枪使。

或许薛家的所有人都是他用来权衡利弊的筹码。当初崔赭可以因为生下了他的独子登堂入室,现在他也可以因为她这个女儿更有价值而贬损薛枫。

怎么?当初那么如珠如宝,非要不可的儿子,难道没有满足他的期待吗?

薛枫特意过来挑衅,先挨一顿打,又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气得浑身颤抖,半晌说不来一句话。

对上薛薏,薛枫惨败,根本不是对手。

薛从义也不想装了,慢悠悠从正堂走出来,看到薛薏头上的金簪,珠光宝气,衬得人明艳不可方物。

眉头微不可察一皱,但是暂时隐而不发,目带责怪看向薛枫。

“对你姐姐什么态度,还不快道歉!”

原本将薛从义看作救星的薛枫,瞬间变了脸色,好像听见了什么震惊的消息,不可置信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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