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说她在利用他,说她就是一个冷酷无情且虚伪至极的女人,说她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不信。

而现在薛薏的一举一动分明撕扯着他的信任。

薛薏双手摊开,神色如常,语气淡定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褚少爷若是有证据,大可直接上官府告我。”

甚至有淡淡无奈,从称呼上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无情打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原来他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吗?所以也不用在他面前假装。

褚清脚下一软朝后栽了一步,忍着不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满眼受伤。

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没有直接否认,而是让他去找证据。

其实只要她说一句不是,他立马就会相信她的。就算小叔一口咬定是她做的。

即使褚淮认为他今天上门找薛薏质问的行为愚蠢至极,他也固执地认为是有意义的。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一瞬间,褚清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垂着头喃喃道。

薛薏有意撇开目光,没理会垂头丧气的褚清,手脚利落上了马车,朝车内看了一眼后抿了抿唇,之后拉开了车帘子。

她半个身子隐在车内,褚清只能看到她探出车窗的一只手和一截白皙的手腕,语气清冷到漠然。

“褚家大丧,褚少爷怕是有不少事要忙,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

她当初早早把褚淮得罪死了,再想走褚家的门路就不得不跟褚清打好关系。对于让他误解她感到十分抱歉,但她并非可以交付信任的朋友。

马车平稳起步,褚清的身影愈来愈远逐渐模糊,薛薏才放下帘子,目光也从窗外收回。

依旧平静,好像看不见对面百无聊赖的人。

虽然上车的时候她还被咯噔吓了一跳,但转头她就能调整好情绪朝褚清说话,饶是秦敕也不得不佩服薛薏这变脸的速度。

原本他就看不得薛薏跟任何除他以外的男人交往过密,更何况是褚清。

是前所未有的威胁。

黑暗中的人总是额外渴望光明,他懂薛薏,所以明白褚清天然就对她有无比的吸引力。更清楚他自己一辈子不可能成为褚清那样的人。

从未接触过人性的恶,宛如温室的花朵般被保护长大的,自然永远与人为善。

他都没有过选择,只是见了她一面就决定和她一同堕落,所以也不准她心向光明。

秦敕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朋友?”

薛薏颇有些不耐烦,明明和她交往的人那么多,偏偏秦敕就逮着褚清过不去。她不懂其中缘由,还不得不安抚他。秦敕行事无所顾忌,他要是真看褚清不顺眼,哪天把人杀了也不一定,会让她多不少事。

她喜欢善良的人,褚清身上有和她姐姐相似的,近乎愚昧的善良。跟他们打交道,可比跟秦敕这样心思波诡云谲的人轻松多了。

她是相信世上还是需要蠢货的,若都是她这样的人,那来人世走一遭该多令人乏味且失望啊……

薛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养神。

“不是朋友,倒是想过当他奶奶。”语气不善噎了回去,直接从根源止住了秦敕乱吃飞醋。

眼睛是最容易暴露情绪的,她不想秦敕看出她的烦躁。

不是对褚清,而是对他。

不听话的狗,丢掉就好了。

褚曾一把年纪了还好,短短时日爷孙二人接连去世很难让人相信只是意外。她最厌烦他多生事端,而秦敕经常不受控制。

“呵呵。”

秦敕默默低头,神情隐没在阴影中。

何苦装呢?

明明在笑却带着不为人知的苦涩。

薛薏对谁都是利用,包括他。但对于褚清那样的人,她有着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到的怜惜,那是不理智的开端。

感情总是不理智的,就像他即使知道薛薏无情无义,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她,并固执地想从她哪里索取到同样的特殊。

秦敕眸中翻涌着瘆人的暗色,描摹着薛薏恬淡的面容。

也许总有一天他会被她逼疯,那时就算他万劫不复,也会把她一起拖下水。

薛薏垂眸苦恼着如何让秦敕更受掌控,秦敕盯着她不肯移开目光,自虐似的揣摩她在想什么。

究竟要什么时候,在察觉他不受控时,薛薏的选择不是舍弃他呢?

各怀鬼胎,车内一时陷入诡异的安宁。

突然,路上冲出一个孩子,马车猛得停住,巨大的颠簸瞬间让薛薏失去平衡往前跌去,秦敕眼疾手快将薛薏拉过,下意识护在了怀中,后背狠狠撞上马车,不由泄出一声闷哼。

外头车夫着急告罪以后,匆忙去看那个孩子,春祺则立马去确认薛薏的安危,快步到车前,焦急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春祺的手都搭在车帘上了,作势就要掀开。

顾不上其他,薛薏从秦敕怀里挣扎出来,一手按在身后人结实的手臂上借力站起身,从车内探出半个身子,抢在春祺之前拉过了帘子,用自己遮住春祺和过路人的视线,极力维持了淡定的神情:“我没事,你先去看看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掩饰之下,慌乱的心跳声如雷鼓般回响在薛薏脑中,拽住帘子的手忍不住使劲,微微颤抖。

她没有秦敕行事那么大胆,她只知道若是他暴露,她就完了!

世道本就对女子更为苛刻,她还没有自信可以在身败名裂的情况下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要往上爬,不惜任何代价,除掉所有阻碍她的人,哪怕那个人是秦敕也不例外。

他步步试探她的底线,而她永远不会变。

除了自己,她谁也不信。

如果说褚清和薛苡是同样的人,那她一早在秦敕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只不过秦敕比她堕落得更彻底些,他手上染血,草芥人命。薛薏以为是因为他身在江湖见惯了生死的缘故,那只是她从未见过真正的权贵,不然就能发觉在秦敕身上,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漠然,和他们如出一辙。

她从没考虑过将秦敕摆到明面上来。虽然秦敕做事从不留把柄,但他的手不干净,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永远见不得光。

春祺看到薛薏脸上熟悉的笑容,顿觉不妙。

她不懂发生了什么,但她懂小姐。

只犹豫了一瞬,没等薛薏开口催促,果断走了,即使心里疑惑刚刚车里的动静。

对于小姐她一向是言听计从。

薛薏稍稍松了口气,往外环视,周遭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听到路人吸吸凉气的声音和交头接耳。

“这就是薛家的小姐?果真如传闻般人美心善。”

薛薏和寻常养在深闺的小姐不同,不仅经常外出经商,还常常亲自给难民施粥,声名在外。所以她每次出行,想来窥见美人一面的人不少。

“什么叫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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