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府,

夜深,姜凝曜盯着床头摆放端正的天地阴阳石,目光探究,这破石头真能有用?

檀木托上分别是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一红一青,两者紧密相依,稳稳坐落托盘上,瞧着顶多是两块品相上乘的玉石,除此之外,再无特别。

“哼,说什么摆在床头对我有益?益处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穿着雪白的里衣躺在床上,眼下的乌青更重了几分,嘴里还不忘嘟囔:

“死丫头惯会胡说八道!”

这样漫长的夜晚对于姜凝曜来说,已经习惯乃至于麻木。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睡的越来越晚,入睡也变得极为困难,从开始硬躺一个时辰就能睡下,到最后躺三个时辰,也不能换来一丝睡意。

直到身体疲累不堪,耗到极致,体力不济睡过去,也不过堪堪安睡一个时辰罢了,尤其这一个时辰里,他总是噩梦连连,即便入睡也是折磨。

这毛病不知请了多少太医来瞧,却总也看不出个结果……

姜凝曜如此想着,却听房门外传来石山的敲门声,他猛然睁开眼睛,只见窗外朝阳的光透进来,他才惊觉,难道方才他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三日后,柳府

柳大人天刚亮,便离府了。

尤氏安顿好婆母及府中杂事,便早早来到侧门等候。

她一身石绿齐胸百褶裙,外罩沧浪繁花绣纹大袖衫,同色披帛挽在手臂,回鹘髻上簪着四五根珍珠金钗,额间一抹牡丹花钿,打扮的华贵又得体。

随着门外马蹄声渐近,尤氏忙理了理发髻,迎了出去。

只见两辆马车向后而来,姜凝曜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从第一辆马车走下来。

“王爷……”

“柳家姨母不必多礼,这是王太医,今日特来给柳兄弟瞧瞧。”姜凝曜语气和善,仿佛是个贴心儿的好侄儿。

尤氏自是没有不应承的,要亲自带路,却又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自始自终无人下来的第二辆马车,用眼神示意姜凝曜。

“柳家姨母,后面的是位女真人。咱们还是请王太医看诊之后,再说其他的事儿。”

“对对对,是!”尤氏连连点头,往前带路,朝着身边的心腹嬷嬷眨眨眼,南嬷嬷立马意会,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等到姜凝曜与王太医一行人到了柳风从的住所,尤氏身边的南嬷嬷引着两个带着白纱帷帽的女真人也到了后宅待客的房间。

“两位女真人舟车劳顿,还请先歇一歇,吃一吃茶点。”

南嬷嬷毕恭毕敬,让婢子上了茶点,便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马大燕一把摘下帷帽扔在旁边,大大咧咧的坐在榻上,捏起一块海棠糕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

“太府寺卿的宅子真是不小,后院都抵得住我们三个道观了,啧…..海棠糕不错,尝一块不?”

另一穿着黄褐玄冠的‘女冠’也摘下帷帽,露出一双微黄泛黑的脸,一双眼睛沉静如水,点漆如墨,内藏乾坤。

沈阴阴撇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粉盒,沾取了黄粉在脸上填补。

“别这么不修边幅,小心让人发现端倪。”

马大燕一张白胖的圆脸,一双小眼睛中光华闪动,嘴角沾满了糕屑,对着沈阴阴讨好道:

“放心,我绝不会坏了你的事。师妹你心善,知道师姐我快饿死在山里,好心给我介绍买卖,我哪能当不知好歹的人?”

说罢,她便又一连捏起两块海棠糕放进嘴里。

沈阴阴淡淡道:

“别扯关系,我是佛门,你是道家,两不相干的。”

马大燕无所谓,咀嚼着糕点的脸鼓起来,似乎更圆了些:

“你师傅和我师傅都是师祖的徒弟,只不过一个在佛门,一个为了生计投向道家,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当今即位后,大酆迎来了一阵道教的热浪,佛门逐渐无人问津,为了生计,又或者为了爬上如德顺高人一样的登天梯,许多佛门子弟转而投向道家。

但‘登天梯’上的人太多,不免参杂了些弄虚作假的。

沈阴阴补好了黄粉,笑道:

“为了生计就坑蒙拐骗?”

“这话说的!”马大燕拍了下大腿:“我师傅这不是已经受到报应升天去了吗?更何况……”

她放低了声音,厚厚的嘴唇勾起一抹揶揄的坏笑,像是话本子上写的怪异故事中,成了精的盘子:

“你找我来,不就是为了帮你坑蒙拐骗嘛!”

沈阴阴坦然的点点头:

“那你就听我行事,拿出你看家的本事来,给我演好了这场戏!”

马大燕的笑眼加深,几乎成了一条细缝,她就知道这个小师妹不良善,什么心眼儿都叫她藏在身上了,坏东西!

“包在我身上!”

这盘子海棠糕已经见了底儿,沈阴阴轻轻磨挫着指尖,是在进入柳府后头一回皱起了眉头:

“前两日在煜王府,你也是这个德行吃饭吗?”

马大燕吃着酥脆咸香的撒子,嗦了嗦手指头,嘿嘿一笑:

“王府的吃食可比这儿的好!那位王爷见着我吃,新奇得不得了。他能坐上两三个时辰看我吃东西,也不跟我讲话,就只看着。怕是富贵窝出来的人儿,没见我这个为食愁苦的穷酸道人。”

沈阴阴呼出一口气,不再去看马大燕,怕是姜凝曜不是不知穷苦道人,而是新奇头一回看见’成了精的盘子’胡吃海塞。

另一边,

王太医面带难色,看着这位柳家郎君,面色惨白至隐隐发青,双眼无神,从进门至今只起身行了个礼,更多时候都是垂着头,自言自语。

他总算是明白了煜王爷说的那几句话。

能看就看,不能看……还有个世外真人兜底儿。

这脉相太虚,王太医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他岁数是太医署最大的,还能活个几年,晚节还是要保的。

尤氏见王太医神色凝重,心中沉了又沉,连说话的声儿都不由得小心翼翼:

“风从,这几日话越来越少,每日除了看书就是躺在床上。吃东西也不过两三口,略多吃一口就会吐出来。”

王太医收起脉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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