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乱纵
“不说那些讨厌的事了。”
元澈咕咚几大口桂花茶,另起了个话题:“中秋宫宴在即,裴兄也出席吧?你座次在哪,到时候我有空来找你?”
裴若失笑:“这般一刻也离不开某?”
少年嘀咕道:“不行吗?”
他对这会儿的定义可是热恋期诶,多见面可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一手支起下颚,望着裴若叹了口气:“诶,陛下不会觉得我对你有意思吧?结党营私什么的……会不会告诉父王啊,好麻烦,要不我还是散宴后来找你好了。”
裴若轻轻笑了笑,抚过他的头顶:“不会。”
二人距离靠近了些,侍从们互相看看,心照不宣地悄声退下,倒把元澈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们怎么下去了……好像我俩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裴若摸着他头顶的动作停下,声音含笑:“嗯?”
他放轻了声音:“殿下想做什么坏事,不妨说来某听听?”
下垂的眼睛努力睁圆,无辜盯着他。
“当真要听?”
裴若笑意加深,意有所指道:“殿下若不愿说,亦可知,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
少年抿了抿唇,低声说:“怎么还鼓励人干坏事呢。”
话虽如此,依然凑了过去。
裴若耐心地等。
少年呼吸快了些,眼睫轻颤着靠近。
一阵暖意袭来,带着浅浅桂香,骤然在青年脸侧落下极其响亮的一啄。
“好、好了!”元澈声音猛地提高,试图用大声说话掩盖自己的不自在。
要命,亲脸颊这种事怎么也能被搞砸?
这一下响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拔瓶塞呢。
少年窘迫地低下脑袋,恨不能把自己埋起来。
短暂惊讶后,戴着扳指的手抬起了面前人低垂的脑袋,裴若那双桃花眸满含笑意:“殿下这件坏事,当真干得别有趣味。”
元澈瞟来瞟去,就是不看他,嘴上却不肯服输:“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等我练习几次就好了!”
裴若贴近些许,语气温柔得宛如叮嘱:“殿下想练习,某随时奉陪。但不要让某知晓你去找别人练习,嗯?”
元澈下意识点头,旋即道:“你又开始了。”
裴兄就这么不放心他呢?
夜阑人静之时,马车缓缓驶入相府之中。
紫衣青年下了马车,等了小半日的仆人顾不得腿麻,迎上来恭敬道:“大人,老大人在前堂等您呢。”
裴怀虚脚步微微一顿,但只是瞬息便恢复了平静:“请他稍待,本官更衣便来。”
半刻钟后,换了身常服的青年踏入留砚堂。
堂中上首端坐着一名两鬓微霜的中年男子,他身形清癯,眸光哀愁,望着廊下雕刻的燕子,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进门动静,中年男子回身,见裴怀虚踏入堂中,和青年有几分相似的眸中柔和些许:“怎的这样迟才回来?”
“不知父亲今日来府上,恕儿子来迟。”
裴怀虚淡淡一拱手,不等答应,自行在另一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仆人上来斟茶,水声潺潺,这两父子却诡异地沉默,毫无关怀亲近之语。
过了几息,仍是裴老大人打破了沉默:“前几日中元,你为你母亲烧了衣食用度没有?”
裴怀虚垂眸品茶,眸中闪过一丝冷笑:“母亲的事,儿子自然时刻铭记于心,不劳您费心。”
裴老大人有些尴尬,道:“是啊,你母亲看见你这般孝顺,也会欣慰。”
二人之间再度陷入无言。
裴怀虚阖上茶盖,道:“父亲明日若无事,便在府上暂住一晚,儿子还有政事未处理完,失陪了。”
他站起身就要走,裴老大人叫住他:“怀虚!”
他试探道:“为父今日来,见你府上还是这般空寂,不如……为父为你择一门通房?”
他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就连询问也不敢加重。
裴怀虚面色一冷:“休要胡言。”
裴老大人又问:“那为你娶一房妻子?还是说……你果真瞧上了镇南王世子?”
说到最后,已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裴怀虚唇角掀起,哂笑道:“父亲原来是为这事而来?”
青年重新坐回了太师椅上,双腿交叠,手搭在扶手上,颇为随意的姿势,语气却不容置喙:“说罢,谁在背后吹耳边风,鼓动您老人家来问的?”
裴老大人叹息,语重心长道:“为父知晓你不愿见我,但为父实在担心你陷入迷途。镇南王世子那等身世何等显眼?他虽在边关长大,跟皇家却也沾亲带故,你与他若有首尾,你当陛下和娘娘作何感想?”
他压低声音:“怀虚啊,你已位极人臣,届时那厢表兄表弟亲上加亲,待到新皇登基,你又该如何自处?”
裴怀虚不为所动,眯眼瞧了瞧他,“是太子?”
裴老大人表情一僵。
裴怀虚冷笑更甚。
“怎的?他往后是新君,便让你吓破了胆?”青年冷冷盯着他,锋锐毕露:“看来儿子还是给他留了脸,叫他认不清处境,才会整日做些可笑的白日梦。”
“你!”裴老大人急道:“你说话怎么这样不小心!”
要是传到陛下和太子耳中可就完了。
裴怀虚讥讽道:“父亲这便怕了?是了,父亲一向胆子格外小些,当年才会被杨见正一吓,眼睁睁看母亲撞柱而无所作为,缩在老宅近十年不敢问世事;如今又为了他的学生,来逼儿子放弃,好成全他人的亲上加亲!好一个灵活变通的胆量,好一个媚上欺下的说客!”
说到最后,他语气加快,竟带出一股疾言厉色的恨意。
裴老大人听得呆了呆,随即脸色铁青。
裴怀虚闭上眼,平复了一会儿气息,才淡淡道:“……父亲,母亲的仇你忘了,儿子不敢忘,亦不会忘。”
“元澈此人,儿子也不会放。”
裴老大人没想到他心意如此坚决,遭了一通讥嘲,面色窘迫,退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真是翅膀硬了,你……”
裴怀虚吐出口气,好像不愿再看见他,打断道:“夜已深了,来人,送老大人去北厢房休息。”
仆人适时出现,将有些不情愿的裴老大人搀离了留砚堂。
堂中剩下了青年一人,寒月溶溶,半个时辰前的桂花香气、软语和温暖,此刻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望着两盏不再冒热气的茶,一时有些出神。
“大人,陈先生来了。”
裴怀虚回过神,语带倦意:“请他进来。”
陈陵一进来,便看到两盏茶摆在桌上,其中一盏有明显动过的痕迹,调侃道:“是在下来得不巧了?”
裴怀虚斜他一眼道:“那你走?”
陈陵笑笑:“这么不留情。”
他两手笼在袖中,老神在在地坐下,等仆人为他换茶。
“丹州情况如何?”裴怀虚问。
他不答,转而取出一枚白玉扳指:“给,你的东西。”
裴怀虚接过,打量几眼,陈陵道:“别看了,保养得尽心尽力,生怕哪天没看住碎了,这才急急给你送来。”
青年似恢复了几分心情,好整以暇:“丹州已如此紧急了?”
“可说不准,但你要我送的信,我已送去,端看镇南王信任与否,他肯信,这仗就打不起来。”
见裴怀虚还要问,儒士抬起一只手:“等等,故友重逢,当真要一直谈公事?不叙叙旧?”
裴怀虚就笑:“要叙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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