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缃自小是个弃儿。

从记事起,他就四处流浪,因与常人不同的银白头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视为不祥。

孩童们欺凌他,农人也驱赶他,他只好住桥洞、破庙和山洞等少有人来的地方,总在挨饿和受冻中徘徊。

有时他也会想,就这样死了会不会更好。

可天无绝人之路,在他淋雨起了高热那天晚上,山洞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外头下着大雨,那人用短得奇怪的衣裳把头包住,急匆匆进了山洞,差点踩在他身上。

“啊!”

以为碰到了野兽,来人大叫一声:“你别过来!我有武器的!”

越青缃烧得昏昏沉沉,躺在地上没动弹。

来人慌乱一阵,发现地上那东西并没有攻击他,甚至几乎不动弹,大着胆子靠近一看,竟是个小孩。

“你是人啊?”那人轻轻摸了摸他:“好烫,你生病了?”

越青缃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由着他点起比残烛更亮的灯火,被仔细翻看一番。

他费劲地伸手去挡头发,那人注意点却不在他的头发上。

他自顾自喃喃:“额头发烫,嘴唇泛白,流清涕,是风寒引起的发烧?系统,给我换点维C,再来一盒感冒冲剂,对了,还要热水……”

越青缃被扶起来喂了点东西,又苦又甜的,不像药,从没尝过的味道。

是毒药吗?他这样的人也值得用毒药毒死?

可事实证明,这是个好人。

第二天,越青缃就退了烧,身体也有了几分力气。

他这时才看清救命恩人才十五六岁,比他大不了多少,打扮奇特,头发短,衣裳也短,鼻梁上还架了两片琉璃似的东西。

“还有哪里不舒服?喉咙痛不痛?关节酸不酸?”救命恩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琉璃架,盯着他问。

越青缃抿唇摇头。

太阳已升起了,恩人肯定看清了他的模样,他忍不住埋下脑袋,想把一头白发藏起来。

“别往里面缩了,这山洞不一定干净,可能有些霉菌。”恩人拉住他,又问:“肚子饿不饿?我叫张玉生,你呢?”

好奇怪的人,竟然未对他的模样有丝毫惊慌,说出的话也怪,越青缃听不懂。

他小声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

“哦哦没关系,你一个人住啊?”张玉生搓了搓手,问:“我初来乍到,没地儿可去,能跟你挤一挤吗?”

越青缃没想过,他也能被人这样客客气气地对待。

就这样,二人在山洞里住了几个月,后来又托张玉生的本事,搬到了小镇客栈里。

对越青缃而言,这个莫名出现的恩人太神秘了。

他看似身无分文,却总能在需要钱的关键当头变出钱来,言行也老让人听不懂,常说一些“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知识就是力量、法国就是培根”的古怪话语,还教他识字和算筹。

“你数学蛮有天赋的,以后去给人家当账房先生也能糊口。”张玉生总喜欢这么说。

他不养长发,梳头功夫很差,为了避免给越青缃梳成鸡窝,总爱用一些古怪饰品给他戴上,打扮得像小姑娘。

越青缃就这样跟他一边学,一边随他到处游历,渐渐从矮小的孩童长成了成童。

张玉生却依旧是当初的模样。

某天,他看着远山突然道:“时间到了,我该回去参加高考了,你自己好好生活,实在过不下去,就用算筹的本事进宫混个铁饭碗吧,好了,再见。”

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越青缃找遍了他可能去的每一处,却没找到哪怕一个影子。

那个对他而言亦师亦兄的人,从此在生命中彻底消失不见。

……

听完整个故事,少年和少女面面相觑。

元澈喃喃道:“原来老乡之间亦有时差啊。”

整整十年时间过去,他们才听说了这个人的事迹,算起来,此人还是前辈呢。

他想说点什么,转头见陆璇玑面露沉思。

“怎么了?”

陆璇玑小声在他耳边道:“我们学校上一届的高考理科状元,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噢!”元澈道:“还是个学霸!”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

要是前辈老乡还在,他们仨说不定能点点科技树什么的。

当然,主要是前辈老乡点,他们俩负责捧哏。

陆璇玑道:“你师父除了算筹,还教过其他的吗?”

越青缃轻声:“师父不教别的。”

“为什么?”元澈惊奇道:“他不会藏私吧?”

越青缃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师父说了,要尊重唯物史观。”

元澈讪讪道:“不愧是前辈,居然这么尊重科学。”

【越青缃好感+5】

?!

自己刚说了什么来着,越青缃的师父?

元澈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小心试探道:“你师父真聪明,真有远见?”

【越青缃好感+5】

越青缃面色如初雪消融,用元澈从未听过的柔和声音道:“师父自然厉害。”

哦豁。

元澈有种一觉醒来眼前漆黑,以为自己瞎了,摸黑走了半天,才发现是眼罩没摘的悲喜交加。

终于知道国师好感为何那么低了。

——原来他一开始就准确无误,一脚踩进了人家雷区!

“从来没变老?演的吧。”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师父其实是想骗你买保健品,你会买吗?”

开局就是昏招,后面更是在错误的方向越跑越远,十头牛都没拉回来。

现在想想,越青缃没跟他割席断义,也算脾气很好了。

“哈哈……哈。”少年汗流浃背,偷偷问陆璇玑:“你说我现在夸他师父特别牛,还来得及吗?”

陆璇玑道:“可以啊,但是他都走出去好远了。”

宫宴的客人大致到齐,也有宫人来请两人入座,元澈只好暂时放弃补救机会,混在人群里拜了太子和皇帝。

想着今日的各种阴差阳错,少年简直食不下咽,心事重重。

他叹了口气。

没过一会儿,又叹一口。

世事怎么能巧合成这样?

秋空以为他相思成疾,偷着问:“爷,可要我去寻裴大人?”

元澈摇摇头:“这会儿没兴致。”

旁边有几个意欲攀谈的郡王乡君,但他没心情多谈。

抬眼看去,老乡像专门吸引贵女的魅魔,被一群女孩亲亲热热地簇拥说话。

上首席位里,陆天枢喝两口酒便盯他一眼,盯得他头皮发麻。

再加上越青缃那处刚解开的误会……

此番宴席真是叫人剪不断,理还乱。

念此,元澈也不由得喝了一口酒,再次长长一叹:“做人难啊!”

宴过三旬,雅乐和歌舞演了几轮,少年看得兴致缺缺,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喝得直打哈欠,浑身发热,微微扯开衣襟扇了扇风。

“爷困了么?”秋空道:“要不喝点茶?”

元澈摇头:“不喝茶,给我倒点醒酒汤就行。”

宫里头的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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