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车儿起塌穿靴时没有拿稳,“当”的一声敲击在地上。
点点的响动,将屋外说话的声音打断,仅仅停了一瞬,那话语又开始了。
司马瓒道:“大将军,留城虽说是小城,但是不容小嘘,李将军来信,留城不知何时又添了一员猛将,此人面敷和甲,作战机警,勇猛异常,戾气十足,留城久攻不下,乃心头大患。”
车儿屏了呼吸,听外头说话的声音继续了,才开始将箩袜绑紧。
外头脚步声沉稳,应是刘琮在走动,听他道:“柳相可有在来信?”
车儿动作一顿,再次屏息。
司马瓒不知刘琮此刻提起柳相是何用意,明明柳相的书信,前夜点卯时,就已经给他了。
他往屋内的看了一眼,哪里新加一展简朴的屏风,遮遮掩掩,但是内里模糊的人影还是看的到的。
他恭谨道:“回大将军,是有书信一封。”
刘琮点了点头,道:“本将知晓。”
话说的没头没尾,车儿皱眉,不知他们这弯弯绕绕的是何意。
心里现下却是慌乱了起来。
刘琮坐在屋内唯一的太师椅上,双手扶与两侧,手指轻轻敲打,一阵一阵,略有规律。
刘琮对着司马瓒抬了抬下巴,司马瓒领了意,对着他行了一礼,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又被合上,车儿猛然惊醒。
听外头刘琮还是没有动静,一阵又一阵,有规律的敲击声还在继续,车儿放下皂靴,思虑起来。
“阿爹又给刘琮来信了?这是何意,他给刘琮说了什么呢?与给自己的书信又有何关联。”
“知道自己还活着,这对爹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自从和亲失败,阴差阳错的入了军营,本以为可以为阿爹谋得一些有利消息,信是早早送出,可是现在想起,阿爹送来的书信似乎并未有提到那些事情,难道自己的书信没有被阿爹的收到?那也不应该,如若没有收到,那阿爹怎得知道自己在刘琮的军队里头呢?”
……
“你在思虑些什么?”
车儿从榻上惊起,看着刘琮衣衫不整,着了昨夜的寝衣,站在屏风前,浓眉齐鬓,眸光漆黑,看着自己。
她眼里沉沉的思索之意还没有来得及收起,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这倒是何她平日里呆呆傻傻的模样不同,稚嫩的面庞沉稳了许多,也带着一股子可爱。
刘琮知晓定是自己将才的话被她听到了,他走到塌边,坐了下来。随意的在腿上扶了扶,将蚕丝寝衣因他的动作显现的褶皱,轻轻的抚平。
这才转过头去看胡车儿。
这人明显紧张了许多,眼神和他一对,又偏了过去。
刘琮倒是笑了,看这小狐狸紧张的模样,觉得煞是可爱,起了逗她的心思。
扯了她的衣角,将她拉到榻上。
车儿措不及防,一个惊呼。
刘琮看着她坐在榻上,要往帷帐后面躲去的模样,又接着问道:“本将再问你,将才在思虑些什么?”
车儿不敢抬头,看着他的手就距离自己的腿不足半尺,又往后缩了缩。
道:“小的该死,睡到这个时辰才醒,让将军未着军甲,面见了司马大人。”
刘琮眉头一挑,看着这低着的圆润小脑袋,这话似有其他意思,他也懒得去计较了。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无碍,今日本就没有什么要紧军务要处理。”
说着,从旁侧的桌上拿出一个景泰蓝的细颈瓶子,递给胡车儿道:“本将右肩有伤,你替本将将这药膏抹上去。”
车儿道了声:“是。”
接了过来,看着瓶子似曾相识,她垂了眼睑。
看着刘琮似乎没有要动的意思。
她伸手去解他的寝衣,腰侧的带子是刘琮自己系的,车儿废了不少力气才将系带解开。
手猛的被人攥住,车儿又一声低低惊呼,她瞄到刘琮敞开的胸口处,全是经年留下的旧伤。
她一慌乱,不知如何是好,手还被刘琮握在手里。
车儿扯了好几下,都未曾将手从刘琮手里扯出来,她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刘琮凝在自己面上的眸光。
抬头慌乱间瞄了他一眼,那人眉头轻皱着。
看着她道:“你很冷?”
车儿赶紧摇头,顺势将手挣脱了出来,慌忙道:“回大将军,小的不冷。”
手足无措了一会子,这才想起刘琮吩咐的事情。
她又伸手去解刘琮的衣襟。
手又被握住,车儿哪里知道这人会故技重施,心里暗骂一句,将将想用力。
哪里知道握住她的力道一握即逝,听他道:“本将自己来。”说着,将右肩露了出来。
肩部露出的肌肉遒劲有力,就是往哪里静静的一坐,都是气势压人,车儿眼光一瞄,红了耳根。
按理说,上次刘琮受伤的时候,她为刘琮包扎过,不会这般,怎得感觉脸还是热的发烫。
车儿往屏风旁边望去,哪里又添了三个炭盆,幽幽染着火。
“可能是碳火太足了吧。”车儿心里这般安慰着自己。
怕自己墨迹的太久,惹得刘琮不快,她将药油倒在手里,将要往刘琮肩膀擦去,可等车儿将要抬手时,却被难住了。
右肩虽有伤口,却是旧伤,早就已经痊愈。
车儿这下又开始犹豫了,难不成这人是记错了?
她嗫啜着问刘琮:“大将军,右肩并未有伤。”
刘琮道:“噢?是吗?看来是本将军记错了,应是在左肩。”
车儿讪讪,道了声:“是。”
她挪下榻来。来到这人右侧。
她手上沾满药油,怕这油膏弄污了刘琮的寝衣,拇指轻轻一挑,将刘琮左肩的寝衣轻轻挑下。
刘琮眼睁睁看着胡车儿的动作,那娇俏的拇指仿佛是带了刀刺一般,刺的他心里一痒。
他一把扯住那还只还翘着拇指的手,猛的一用力将她拉入怀中。
馨香入怀,满鼻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小狐狸在她怀里早就吓傻了,呆愣了些许,才惊慌失措起来。一双长睫扑闪扑闪的,动个不停,扑的他心痒难耐。
他猛地凑进,盯着那一双惊慌的眼睛道:“胡近侍,本将记错了,伤在胸口,不在左肩。”
车儿鼻息深重,微微气喘,强压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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