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为色所蛊
“是什么人!!!”
“干什么的???竟敢擅闯芙蕖院,哪里来的狗男女???”
众侍卫刀光雪亮,纷纷把刚上岸还没喘匀气的白照影围在垓心。
白照影及时举手投降。赶紧解释,配上自然地微笑,企图息事宁人:“诸位将军,我们是世子妃和随侍。”茸茸点头:“不是什么狗男女。”
这具身体的原主才十六七,侍女茸茸也就是十一二,放在现代都还是花朵,这些大老爷们瞎叫什么狗男女,最多小狗男带着只小狗女。汪汪。
侍卫听罢他们的话,拔出的刀稍微挪远几分:
“世子妃?世子那边的人?”
又有人说:“快去禀报侧妃娘娘!”
就在此半刻钟前,因为无法靠岸,白照影索性弃疗乱漂。
但谁知船到桥头自然直,那游船还真就漂到了岸边,到一处挨挨挤挤的荷花池,迎上这群身穿相同皮甲的王府护卫,再被对方给包围住。
这登岸方式确实有些特别,白照影自觉理亏,禀报的侍卫回来了,语气并不太善,初夏听着也让人觉得略感凉意:“见过世子妃,娘娘有请,让世子妃入院问安。”
有请,入院,问安?
六个字落在白照影脑袋里,逐渐扩散出一圈圈大大小小的涟漪:
王府没有正妃,侧妃最大。问安本来应该由自己主动发出,侧妃的措辞,让人品出责备的味道,白照影略感心虚。但却不能不进。冤家宜解不宜结。
不过,好在侧妃是隋王的妾,理论上说,不敢拿世子妃怎样。他虽胆小,想到这儿,底气还是壮了几分,带着茸茸跟随王府侍卫前去。
芙蕖院内部引水入廊,廊道两侧,也种满了碧绿的荷花,时节未到,花还没开,粉红色小荷露出尖尖角角,数量蔚为壮观。
廊道尽头摆着张美人榻,贴身侍女在旁打扇,略抬起些声调,提醒许侧妃:“娘娘,世子妃来了。”
“嗯。”许菘娘懒懒地掀起眼皮。
她四十上下,发髻高高挽起,上面簪满了令人炫目的珠花,好像行走的珠宝架,服饰花团锦绣,颜色很接近正红。妾室不当用这种疑似僭越的颜色。
白照影上前行礼:“见过侧妃娘娘。”
许菘娘竟把眼睛给闭上了。
白照影感觉碰到个软钉子,有点不舒服。
但不管对方态度如何,他有错,要主动认错:
“晚辈初入王府,本该尽早向娘娘问安,不料上午误入游船,直到刚才才靠岸,误闯芙蕖院惊扰娘娘,万望娘娘海涵。”
他诚恳低头。又过半晌,还是迟迟没听到许菘娘回应,悄然抬起双桃花眼。
婢女提醒:“世子妃虽嫁进王府,也是男子之身,目光直露地盯着娘娘,恐怕有失礼数。”
白照影只好收回视线,保持低头拱手的姿势,让他脖子有点酸痛。
好在瞌睡虫并没在许侧妃身上盘桓太久,许菘娘缓缓睁开双目,换了个休息的姿势,语气冰凉:“白照影,你可知罪?”
闯祸我认,论罪的话,不至于吧?
白照影没有乱接茬。
不过,这番静观其变,反倒误合了对方心意——
听说白照影替弟出嫁,许菘娘暗中派婢女打听白照影此人,知道他软弱可欺。许菘娘膝下有子,且早有觊觎王府正妃之意,然而多年筹谋,未曾实现。萧烬安这嫡子世子的身份,可谓是挡在她上位之路的一座雄峰。
两方有十年的交恶,现在为了膈应萧烬安,而敲打他送上门来的世子妃,有现成的借口,许菘娘以为顺理成章。
“大胆白照影,”许菘娘质问,手指拍打美人榻的扶手,发出清脆的一声,“上京白家,自诩书香门第,竟做出欺君罔上的勾当!王府举办婚礼,规模宏大,宴请宾朋众多,事事给足白家颜面,而你以兄代弟,偷梁换柱,你不该认罪吗?”
她绣眉敛紧,示意两名健壮妇人,按白照影下跪。
两名老妇各个人高马大手掌有力,从背后摁住白照影,就好像摁住只无力挣扎的小鸡仔,虽说这一世白照影身体并无病痛,战五渣属性是延续下来的。
“少爷!”茸茸带着哭腔,也被摁住给侧妃赔罪,她人小胳膊还很细,更没有反抗能力。
白照影痛得后背生疼,被个老妇踢中膝弯,膝盖砸上地砖,他眼角眼尾红成一片,满心厌恶。但哪怕这时也不能承认“欺君罔上”。
白照影大声说:“——婚书上写得是娶白家子,二弟是白家子,我也是白家子,如何能算得上是欺君?”
他知道许菘娘绝对不会去查婚书。
果然许菘娘稍微噎了噎。婚书封存进王府密档,她查不到。
她扶了扶鬓边步摇,用小动作掩饰住思路的断档,脑海又浮现出磋磨出白照影的借口,传闻白照影性格软弱。
许氏更为借题发挥:“满口歪理,巧舌如簧,正经人家哪会养出这种促狭鬼,给我掌嘴。”
那两名摁住他的仆妇抬起手掌。
白照影迅速觉察到更加危险,这个许侧妃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哪怕自己率先道歉,对方也根本没有身为长辈的气度。他虽吓得眼圈含泪,但绝对不想吃此闷亏。
于是白照影扬起头,再道:“我是世子房里的人,阴差阳错让我嫁进王府,是我与世子天定的缘分。昨夜世子便知替嫁,却仍肯留我服侍左右,娘娘您想,打我不会令世子难堪吗?”
许菘娘:“等等!”
两名仆妇连忙退后。
空气里仿佛残留着火药燃烧时的干苦味。
许菘娘暗自扶稳险些滑落的簪子,她再度凝然,继而陷入两难的权衡:罚,还是作罢?
如果萧烬安对这个世子妃无意,娶回来当个摆设还好,拿他示威,让隋王府看看自己才是能说了算的,这种斗法的后果尚且可控。
怕只怕萧烬安没把人撵出去,这白照影误打误撞得宠……
萧烬安那孽障,疯起来杀过不少人,世子院飞仙亭倚靠的那座山丘,山底据说有个大坑,正是萧烬安杀人弃尸之处。此子惯来如此做派,想想就让人胆寒。
许菘娘再打量白照影的脸和眼,面若桃花,冷白之中透着浅粉,眉眼润泽含情,皮囊是放眼整个上京城,都挑不出第二款的好颜色。
萧烬安已经成年,为色所蛊,人之常情。
所以这世子妃就算要敲打,也不能来硬的。
许菘娘转转脑筋,使了个不会被抓住把柄的法子,她吩咐婢女小翠:“去把玉白菜拿来。”
小翠连忙去办。从芙蕖院内间捧出个婴儿那么大小的玉白菜,白菜底坐镌着个字——崧。
崧就是白菜。
白照影不懂,并不明白玉白菜上头的玄机,许氏让他双手举过头顶,将玉白菜高高举起。
许菘娘平静地下套:“圣人曾说‘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世子妃闯进芙蕖院,先是行为放诞,然后言语无礼,王府主母早逝,我代王妃掌家,爱子情深,见不得殿下房里人荒唐!所以世子妃就举着这颗玉白菜,在院里跪上半个时辰。好好冷静冷静,学习王府里的规矩吧。”
这种话术暗藏心机,白照影也是谨慎地琢磨片刻,方才慢慢想到:
许氏祭出掌家之权,拿王妃狐假虎威,仗着人多势众,甚至还把茸茸当人质。可谓占尽天时地理人和,就是要跟他过不去。自己却不能强行反抗,否则恰好给许菘娘机会,真要打脸教他规矩了。
白照影暗中叹了口气,只得依言受罚。
芙蕖院长廊尚有阴凉,廊外就是烈日暴晒。
白照影就跪在廊外,并且双手举着玉白菜。他本来体质就不太好,刚开始跪就膝盖酸麻,手臂打颤,一颗颗汗珠渗出额头滑至下颌,他眼睛被汗水蛰得很,体感温度得有四十度吧?
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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