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景辰是被奚萦赶回房的,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狗东西像是在嘲笑自己,虽然她现在的处境是有那么点好笑吧,但被狗子嘲笑这种事,不能忍啊!
柔弱的兰花叉着腰,用最威严的声音怒吼一声“滚”,之后便再也不说话也不扭来扭去了,景辰只能无奈地耸耸肩,麻溜滚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竟破天荒地觉得心情不错,甚至开始畅想不可一世的司主大人在现实中也变成了兰花,除了小嘴能叭叭几句之外,再也无力招猫逗狗了,若是这样的话,他可以考虑将她养在蓬莱宫的书房中,看折子的闲暇就逗她讲个笑话跳个舞什么的,定然很有趣……
这般肆无忌惮地妄想着,他渐渐忘了如今身在幻境之中,意识也变得朦胧起来,很快陷入沉睡。
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景辰看着帐顶陌生的花纹发呆,记忆缓慢回笼,他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大雍皇帝景辰,接着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许家田庄里的幻境,还没来得及将所有记忆归置好,床头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像是小孩子发出的尖叫声,紧接着脑海中又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富贵儿!富贵儿!快起来!出事了!我怎么变成这鬼样子了!你快过来看看!”
哦,是奚萦呀。
“是是是!别废话了赶紧的呀!”
啧,就你急。
“狗东西快点!”
景辰只好翻身起床,刚掀开床帐就看到摆在床头架子上的青花瓷盆,瓷盆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盆里种着一棵小花苗,可怜兮兮的三片叶子正抽风似的抖个不停。
一人一花对视的瞬间,齐齐倒抽一口冷气,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怎么了?”景辰不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又嫩又滑,手感十分逼真,他觉得问题更大的是奚萦:“你修炼一晚上,就这?修的什么返老还童神功吗?”
奚萦被他气得脑壳疼,虽然她现在没脑壳了:“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现在顶多十岁好吧!”
景辰闻言,赶紧将手伸到眼前仔细一看,果然,这双手比昨日小了一大圈,分明是双孩子的手,他又连忙摸了摸喉间,没有喉结,又顺着摸了摸胸口,还想再继续往某个不好说的地方摸去的时候,目光扫到面前的花盆,立马打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幻境变了吗?还是我们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奚萦在看到小孩版的景辰后,已经冷静下来了,不是她一个人出了问题就好……咳咳,她赶紧收敛思绪,顿了片刻严肃道:“应该是时间线变了,昨天是许聪少年时,今天是许聪童年时,这个幻境本就设在烂柯阵中,时间线被扰乱也不算奇怪,昨天我没想到这一点,不过不用太担心,问题不大,先静观其变。”
景辰松了口气,正想再跟她商量一下要不要调整计划,却听外间传来丫鬟仆妇行礼问安的声音,有人来了。
一人一兰齐齐噤声,景辰连忙躺回床上,闭上眼装睡。
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浅浅的暖香飘入鼻端,景辰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压低了声音道:“聪儿还睡着吗?昨夜可有偷偷哭过?”
另一道熟悉的声音也低声答道:“哭过两回,睡着前还念着要把二小姐丢山里去呢。”
那温柔的女声中顿时带了两分笑意,又有些无奈和心疼,感叹道:“唉,这孩子真是……”
景辰心下微动,一股莫名的涩然蔓延而上,瞬时冲到眼角鼻端,然后下一瞬间,鼻子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他睁眼,看到床边坐着一个身穿秋香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她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岁,脸不算十分漂亮,但眉眼却很是柔和耐看,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女子身旁站着的中年妇人正是柳嬷嬷,不过看上去比昨日年轻了许多。
年轻女子见他不说话,动作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道:“聪儿还在生妹妹的气啊?妹妹不是故意放跑八哥鸟儿的,她年纪太小,手上没力气提不稳鸟笼子,不像聪儿这般厉害,所以聪儿就原谅她这一次好不好?昨晚娘已经派人去将八哥鸟儿找回来了,就在外间,聪儿要不要起床去瞧瞧?”
景辰这个假聪儿根本没有妹妹放跑小鸟的记忆,更不至于去跟小孩子计较这些,刚想点头应下,转念又想到这里是幻境,自己的身份是个十岁的傻孩子,太懂事了会不会很奇怪啊?正犹豫着,脑海中奚萦的声音传来:“去看看鸟啊,然后原谅许嫣,让许夫人带你去见见她。”
对哦,跟许嫣闹别扭干嘛,原本就是要去调查这个关键人物的,当然要找借口见她才行呀,果然还是奚萦对这种事比较有经验。
奚萦的声音顿时带上两分得意:“咳,一般一般,不过是因为本司主聪明过人罢了。”
呵,这就抖起来了?
“少废话,赶紧干活!”
景辰立马打起精神应付眼前的许夫人:“八哥鸟在哪儿?”
许夫人笑了起来,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景辰实在不习惯跟人这般亲昵,毕竟他自己的母亲也不曾如此,只能故作急切地起身下床,胡乱抓了件衣服往身上一套便往外间跑,结果刚跑了两步就被柳嬷嬷逮住,按回去老老实实穿衣服。
那只八哥鸟就在放在外间的桌子上,景辰刚一靠近就听它扯着嗓子喊:“坏哥哥!坏哥哥!”
许夫人和柳嬷嬷都是一脸尴尬,忙哄道:“它胡说八道呢,聪儿别信,聪儿是最好的哥哥……”
景辰干巴巴地“哦”了一声,看了看笼子里上蹿下跳骂人的八哥鸟,对许夫人道:“妹妹在哪儿?我想见妹妹。”
许夫人怀疑儿子是要去找女儿干架的,不由得踌躇起来,讪然道:“妹妹还在睡觉呢……”
景辰点点头,坚持道:“那我们去叫她起床。”
许夫人跟柳嬷嬷对视一眼,无奈应下:“好吧,那聪儿能不能答应娘,不要跟妹妹吵架了?她比你小五岁,还不懂事呢,聪儿是个大度的孩子,让着她一点,以后嫣儿长大了懂事了也会对哥哥好的。”
许夫人的话让景辰生出点奇怪的感觉,像是酸楚,又像是难过,还有点不明所以的动容,让他有片刻的茫然,他没有嫡亲的兄弟姐妹,一出生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从未被人要求让着谁,所以这感觉十分新奇,或许这就是同胞兄妹之间的血缘亲情?
他搞不懂,反正先点头应下,见了许嫣再说。
这时奚萦又说话了:“带上我,带上我啊!”
景辰心里那点奇怪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只剩无语。
她现在是一盆花,又不是一条狗,可以牵着到处溜达,他要怎么带上她?
“啧,捧着啊,赶紧的,你懂个什么幻境,不带我你能行吗?”
“捧着个花盆到处走,是不是有点傻?”
“你本来就是傻子啊,捧个花盆怎么了,傻子做什么都可以!”
好有道理!
景辰一时无法反驳,但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儿,于是立马将“傻子做什么都可以”这句话付诸实践,噔噔噔回房抱起奚萦所在的青花瓷盆,风风火火出门去了,将许夫人和柳嬷嬷的惊呼和反对尽数抛诸脑后。
许嫣如今跟许夫人同住正院,跟景辰所在的院子只隔了一道垂花门一条抄手游廊,他很快就到了,然而刚一踏进正院就闻到一股焦糊味,东厢房屋顶飘出一股浓烟,像是着火了,院子里却不见半个人影。
景辰脑子里嗡地一声,只剩下一个念头:快救妹妹。
他想也不想便冲过去撞房门,一下又一下,本就单薄的身子撞在紧闭的房门上轻飘飘的,根本撼动不了分毫,可他就像疯魔了一般,只想赶紧将许嫣救出来,连奚萦在脑海中不停跟他说话的声音也变成了没有意义的一串嗡嗡嗡。
好在追着景辰的丫鬟仆妇们很快赶到,见此情状纷纷上前来拉人,又有健硕的婆子三两下撞开房门,将里面吓得嗷嗷大哭的许嫣抱了出来。
许夫人这时也到了,见状吓得面色惨白,将许嫣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受什么伤,母女俩这才抱在一起大哭起来,柳嬷嬷一边安抚景辰一边也跟着抹泪。
火势本就不大,很快被扑灭了,院子里乱却糟糟的到处都是人,哭声喊声不断,景辰木呆呆杵在院子中间,手里还紧紧抱着花盆,看到小小的许嫣被许夫人抱在怀里的时候,那种着魔般的急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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