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朱雀台。

诸葛攸在此已做了十二年女修,再有三年便要出师。今日朱雀台有大事,此等寂静之地难得地人声鼎沸起来。师父在后山里守着那一颗凤凰珠,非比武开始前不见外人,如此一来,能在此主持其余事宜的便只有诸葛攸一人。

她抄录下又一个门派的名称,向他们指点了去处。抬头一看,不远处走来一众修士,腕间衣袖处皆有红色印记,瞧着像火。修士间簇拥两人,一人长身玉立,走起路来腰肢却总是软的,如同个娉婷的伶人;他身旁是个身量修长的女子,身上紫纱坠地,以一金制面具遮掩面部。

那面具模样正是一只振翅而飞的朱雀。

诸葛攸没见过这一众人里的任何一个,对他们身上花纹也不眼熟。那紫衣女子瞧上去是个重要人物,她露出下半张脸看上去还是个相当年轻而容貌柔和的姑娘,可身后却背一把邪气的长刀。

诸葛攸在此修行十多年,行走在外也称得上一位半仙。那刀是杀孽极重的刀,怨气与煞气交织,唯有命格极硬之人才降得住。

她一下打消了同那女子说话的念头,转而问那男人。

“敢问贵派是?”

这句话不知怎么触了那男人的霉头,他收起手中折扇,挑眉轻敲诸葛攸的桌案,笑道:

“火余宫。”

诸葛攸一愣,随即猛然抬头。她惊觉这就是那灭了云水宗卷土重来的复火派,如今竟也已火余宫自居了。

她险些写个“复火派”上去,但那男人瞪得她心里发麻,于是便老实写下一个“火余宫”。

“那您是?”

那人轻笑一下。

“在下姓安,只是个无名小卒,”说着,他又用那折扇点点身旁那个蒙面女人,“这位才是我们宫主。”

诸葛攸对这位火余宫辛氏唯一的遗孤略有耳闻,便点头笑道:“原来是辛宫主,有失远迎。”

那女子自那男人介绍之时便面露不悦,可她却只抿唇不语,冷淡而敷衍地朝诸葛攸颔首。

这复火派从里到外都透着一丝古怪,诸葛攸不再多想,只管好自己的嘴巴。她遥指朱雀台左侧空地,道:

“贵派就歇在那里,诸位还需再等一个时辰。”

复火派众人从山门口那个女修面前走过,直到走远,那个蒙面的紫衣女人才在面具下冷声道:

“安长思,你倒是嘴快,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这火余宫还有我这么个名不副实的虚位宫主。”

安长思长叹一声,道:“属下总不敢让人以为我才是火余宫掌事——这不僭越吗?”

辛晚楼冷笑:“僭越?你是想要我替你背这江湖骂名吧。”

安长思但笑不语。

众人行至诸葛攸所指之处,那凤凰珠还有一个时辰方才问世。辛晚楼在面具下打量四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小门派到的齐全,连千济堂的褚明蓁都已到场。

大小门派相互寒暄,一点都无一会儿要刀剑相向的样子。唯独复火派处寂静无人,成了朱雀台下唯一的沉默之处。

安长思盯着远处人声鼎沸,嘴角在笑,眼睛却一点点冰寒下来。他抖开折扇,掩在面前,侧首道:

“其实那凤凰珠能否提高功力,属下倒是不在乎。”

“属下只想……抢了那珠子,让整个武林都知晓我复火派名号。要做,就要做的惊天动地、名彻九州。”

不等辛晚楼回话,他收回扇子。

“真有病……”

辛晚楼骂道。

“闲的。”

二人一时无话,辛晚楼转头张望四周。坐不多时,朱雀台最右来浩浩荡荡一群白衣修士。为首那人身量纤弱,发丝与眼瞳都较之常人更黑,独自穿一身黑衣走在其中。

那是……

弃月楼楼主,邝萤。

鎏金的朱雀面具挡住了辛晚楼蹙起的眉头,她不动声色,指尖攥紧扶手。

邝萤深色的眼睛阴鸷地看过来,直直锁在安长思身上。安长思朝他一笑,抱拳示意。

对面那如女童般漂亮的邪气少年并未理睬,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人,如同什么刚化形的山野精怪。

邝萤缓缓坐下,在一众白衣弟子里显得格外扎眼。过不多时,他朝身后摆摆指尖,便有一弟子搀着一人踉跄而来。

那人身量堪称细长,戴一顶长至腰间的白色帷帽,走动时似扶风弱柳。他走得不稳,走几步便往地上跌。那弟子将他拉住,不甚柔和地搡入邝萤身旁的一张椅上。

那人是一众人里除了邝萤外唯一一个有椅子坐的人,可弃月楼诸人却对他并无丝毫敬意,连邝萤本人都不曾给他一点眼神。

这弃月楼实在诡异。辛晚楼不去多想,只摆手叫过秋倚鸣,道:

“去问问,对面那个戴帽子的是谁。”

“是,宫主——”

“不必去了,”安长思从鼻腔里哼出一个笑,道,“元翊早就打听过了——那人不知是谁,邝萤瞒得严实,连弃月楼自己人都没几个知晓他身份。”

正此时,辛晚楼忽而与人群中一白衣女子四目相对。那女子没认出她,只看一眼便转过头,辛晚楼可认出了她来。

那是许久未见的许少央,连她都来了。

也是,许少央是如今弃月楼剑术第一。邝萤若对这凤凰珠势在必得,那她是必定要来的。

“你认识那姑娘吧?”安长思侧首问道,“那姑娘的剑用得漂亮——你赢得过吗?”

辛晚楼蹙眉,她实是不想与许少央打一场的——不是怕输,而只因为她是个和顺的姑娘。

“谁知道呢。”她敷衍道。

邝萤如同一只搜寻猎物的乌鸦,漂亮而深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与他深有旧怨的安长思。他那一双眼睛里并无恨意,如何说呢……何止恨意,连一丝情绪都没有。

他就那样空茫而阴鸷地盯着他。

安长思总穿得轻薄,即便今日也并未穿什么华贵的衣裳。他素色的衣物堆叠椅上,露出他细长的颈子,如同一只朝猎手露出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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