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卿微愣,瞧着那张略带稚嫩的熟悉面容,眼尾泛起微红。
过了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将手上东西放下,莹润手掌覆上少年头顶,轻笑着温柔唤道:“相容。”
“你今日怎的从书院回来了?”
苏相容乖巧地把头放在苏沅卿手下,任她揉搓。
待听见她问他的话,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原本明朗的声音低了下去,听着委屈极了:“阿姐……”
“今明两日是书院例行休沐的日子,而一月前,你分明答应我说,今日会来学堂门口接我回府的。”
“我辰时便在书院门口站着等你,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都不见你的影子,回府之后才知道你出府去了……”
说着,苏相容似是来了脾气,将脑袋从苏沅卿手下挣开,半是控诉半是委屈地对着苏沅卿道:“阿姐,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忘记了。”
“嗯……”
苏沅卿的手颇为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瞧见苏相容此般模样,她有些心虚的收回手,抚了抚额头。
她重生回来也才不过半月有余,至于这一月前答应相容的事……
她是真忘了。
话虽如此,苏沅卿却是不想让苏相容太过伤心,便开口答道:“没有,阿姐只不过是记错日子了,错将你休沐的日子记成了明日。”
说着,苏沅卿站起身来,新裁的鹅黄锦裙在烛光下泛着盈盈光泽,她歪了歪头,瞧着苏相容,弯眸笑道:“你瞧,这是今日刚裁的衣裳,阿姐正等着明日一到,便穿去接你回府呢。”
“真的么?”苏相容有些狐疑地问道。
“真的!”
苏沅卿敛下眸子,顶着苏相容狐疑的眼神,手指不自觉地蜷缩着,颇有些心虚地答道,“阿姐何时骗过你?”
阿姐就是个大骗子。
苏相容早已识破苏沅卿的心虚,却是看破不说破,只是轻笑着,瞧着苏沅卿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苏相容与苏沅卿一母同胞,自小一起长大,他对自己的阿姐再了解不过。
每当苏沅卿撒谎心虚之时,一是目光躲闪,二是指节蜷捻,三便是……
苏相容抬首,瞧见苏沅卿额上沁出的细汗,眉眼微扬,一副看破一切的模样。
阿姐还是这么好懂。
苏相容穿着一身白青劲装,手上执着一把竹剑,立在月下树前,嘴角噙笑。他对苏沅卿点点头,道了一句:“嗯,相容知晓了。”
“下回,阿姐可莫要再记错日子了。”
“好。”
苏沅卿松了口气,拢了拢袖子,重新坐在座上,瞧着苏相容道:“对了相容,你这般晚来找我,可是有事么?”
“嗯——”
苏相容眨着眼,缓步走近窗户,伸手将那桌上的锦布拿了过来。
苏沅卿没反应过来,便被苏相容抢走了锦布,又眼生生地瞧着苏相容的表情由兴奋变为震惊,最后一脸疑惑地蹙眉转首,有些犹疑地对她问道:
“阿姐,这便是绣给我那未来姐夫的?”
“这东西……是蛇还是狗?”
说是蛇吧,这东西似是长了四个脚,绣出的身子也有些潦草,眼睛还呆愣愣的;但说是狗吧,这身子又太细长了些……
苏相容颇为惊奇地瞧着此物。
原来这便是阿姐的绣功么?真神奇。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阿姐绣的东西,不枉他一收到消息便从相静轩跑了过来。
“……是龙。”
苏沅卿抬手,将那锦布从苏相容手中扯了过来,颇有些无奈地问道:“所以,你这么晚跑来,就是为了瞧这东西?”
“何人传给你的消息?”
“非也,”苏相容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阿姐,你在宫宴上和萧清辞互许终身的事,可是传遍我们整个书院了。”
苏相容跃步,坐在了窗棂边沿上,他垂首瞧向苏沅卿,清秀眉间染着兴奋:“阿姐,此事可是真的?”
苏沅卿无从辩驳,毕竟这事确实是实打实发生在宫宴上的,那合作之事,也不方便叫太多人知晓。
于是乎,她颔首垂眸,压低声音道了声:
“嗯。”
“天哪,我竟是要有姐夫了么!”
苏相容颇为兴奋,右手上的竹剑在窗外肆意挥了几下,似是在消弭他过于激动的心绪。
“阿姐,我少时便觉得你跟萧清辞不对劲,说是相看两厌的仇家,但只要一看见了,那眼神便像是黏在对方身上似的,这下可好……”
苏沅卿着实是听不下去了,她吸了口气,终是打断了苏相容的话:“相容。”
“阿姐怎么了?”苏相容听见苏沅卿唤他,瞬间便停了下来,侧首看向苏沅卿,静待她的回答。
苏沅卿蹙眉思索着,想找个话头转移苏相容的注意力。
她转了下身子,瞧见苏相容右手上的竹剑垂在身侧,便目露亮色,佯装惊讶道:“呀,相容近日是在学剑术了么?”
“阿姐最喜欢使剑的少年了,相容可愿给阿姐舞个剑看看?”
“当然!我可是整个学堂里头剑术学得最好的!”
“待我再练些时日,便舞剑给阿姐你看!”
苏相容骄傲地扬了扬头,声音尚且还带着稚嫩,可那眉眼之间却已经有了苏予安年轻时候的俊秀风姿。
十三四岁年纪的少年最是窜得快,三年前还只有苏沅卿肩膀高的小萝卜头,如今已经比她高了几寸了。
苏相容跳下窗棂,站在院中,抬脚将竹剑踢起落到肩上,月光为他披了半身银光。
逆着光的青色发带随墨发一起在空中飘扬着,少年仰首,看着苏沅卿的脸上满是恣意张扬。
“阿姐,你等着看吧。”
“待我回去多练些时日,我一定回给你舞出最好看的剑舞的。”
说罢,苏相容扛着竹剑,兴冲冲地小跑回了自己的相静轩,全然忘了他今日来此的目的。
待瞧见苏相容的身影消失,苏沅卿轻叹一声,抬手将窗户关上。
可算走了。
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地都跟商量好似的,近乎上一个人刚走,下一个又来找她。
苏沅卿又拿起那块锦布,捻针开始改那“似蛇似狗”的绣样。
待至亥时,苏沅卿才改好了大致,因得睡意来了,她便收了东西,转身去了内室准备歇息。
月升枝头,满院寂静。
无人察觉到,那屋檐之上,有一个黑影在空中掠过,不过霎时,便失了踪影,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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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内。
萧清辞挑着灯,正在书房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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