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之后,众人依侍从指引,缓步向玉津园北行。
溪水渐渐宽阔,穿过一片稻麦,眼前豁然开朗,展现出一片辽阔湖面。
湖畔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四处亭阁,宫人介绍道,这些亭子分别用于琴棋书画的比试。
一座拱桥横跨溪流入湖处,贯通东西两岸。
湖东侧,有一座典雅水榭,是用以刺绣的比试之所;西侧则有一处浮台,设有箭靶,用于射箭比赛。
湖心建有一座圆形擂台,用于舞艺与武演的比试,这也是此次宴会的重头戏。
一位初次赴宴的年轻女子问道:“陛下重文采、爱音律,何以压轴却是舞艺?”
宫人答道:“先帝当年在此见太后献舞,深为所动,亦以一套枪法博得太后欢心。帝后二人在此结缘,便将往后宴会中压轴的才艺比试定为这二项。即使今上更重文墨,此传统也未曾更改。”
有人感叹道:“陛下真是孝心深厚,吾辈楷模!”
众人亦纷纷附和,高赞今上圣明。
片刻后,众人依宫人示意,各自前往比试场所抽签排号。
白芷兰正欲离去,忽见三道熟悉的身影从拱桥上步来。
离得近了,身形最为魁梧的那人高声呼道:“白芷兰!”
白芷兰眼皮一跳,侧头一瞧,果然是周行。
此言引来路人侧目,白芷兰则横他一眼,低声警告道:“在外面不要直呼我全名!”
虽然本朝风气较前朝宽松,但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女子闺名,仍属失礼。
“抱歉抱歉,习惯了。”周行挠挠头,笑道:“应是白小娘子,不对,白司直,白大人!”
他环顾四周,又问道:“刘家妹妹怎么没与你一起?”
白芷兰道:“琴艺比试要一时辰后才开始抽签,刘家妹妹不胜酒力,先去厢房歇息片刻。”
周行瞪大了眼睛问:“她喝酒了?与谁喝的?”
白芷兰眼珠一转,故意道:“似乎是与一位英俊公子。”
“又是英俊公子?”周行皱眉嘀咕:“不会又是女的吧?”
白芷兰一时语塞,明白他想起了昨日她娘女扮男装之事,便干笑两声,告知自己要去东北处亭子抽签,正欲与他们作别,却听周行道:
“咱们四个顺路,一起走!”
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什么趣事,目光一亮,道:“你猜猜,阿沅兄弟最后报了哪项比试?”
白芷兰望向阿沅,见他眸中光彩流动,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四目相对,她轻笑道:“定是棋艺吧。”
“你怎知是棋艺?他提前告诉你了?”周行惊讶道:“我还以为他会选比武呢!”
白芷兰摇头,无奈道:“因为只有下棋可以边比试边吃东西啊。”
周行“啧”了一声:“还是你最了解他。”
阿沅上前一步,凑到白芷兰身边,低声说:“是卢霖杉说,不要选武艺。”
白芷兰讶然看向卢霖杉,“为何?”
只见卢霖杉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在这凉凉秋风中悠然地扇起来,不缓不慢道:
“此次比试由兵器演练改为轮番比武,又有淮阳候世子参与。听闻他武艺卓绝,出手狠辣,一般人不但比不过他,还得挨顿打。当然,若是比得过他……那更惨,岂非得罪了淮阳侯府与丽妃一派?”
却听周行冷哼一声,“我才不怕他,早就看他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不顺眼了!看老子不打得他头破血流!”
一个时辰后,武艺比试的第一轮,周行就对上了淮阳候世子,被打得头破血流,眼眶乌青。
安置“伤员”的楼阁中,白芷兰借了太医的伤药为周行包扎,刘清岚在旁递上纱布,柳眉微蹙,不悦道:
“虽说是比武,但宴会的本意也在于以武会友,淮阳侯世子怎能出手如此狠毒?”
因尚未轮到他们比试,那场比武她们都去观看了,淮阳侯世子确实武艺高强,却也阴招不断,还故意往人面上招呼。
卢霖杉幸灾乐祸道:“都劝过你了,技艺尚浅就应避其锋芒。”
又道:“你看那个阿沅多聪明,选了棋艺,一开局就只顾吃茶点,每次都拖到最后一刻才落子。茶点吃空了三轮,棋才走了五十步,对手气得摔棋犯规,他却轻松晋级。”
此话明褒暗贬,满是嘲讽之意,白芷兰与刘清岚听完却都笑了出声,手上的动作不由加重,疼得周行“嘶”了一声:
“白大夫,你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难怪给阿沅治了那么久脑子,才聪明了这么一点。这聪明劲儿还有些生偏了……他以后不会也像你一样黑心吧?”
“你敢质疑我的医术?还说我黑心?!”
白芷兰一时气恼,狠狠戳了一下周行淤青的额头,惹得他一声怪叫,引来不少人侧目。
二人顿时老实了,安安静静地处理伤势,不再插科打诨。
一炷香后,卢霖杉与刘清岚先行一步离去,准备参加他们各自的比试。
周行左右为难:“他们俩的比试时间怎么撞在一块儿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该去看谁呢?”
白芷兰想到刘清岚先前见到周行“未婚妻”时平静的反应,心中已明白她对周行无意。当下提议道:
“不如你去为卢霖杉助威,我去看刘家妹妹?这样他们二人皆有人助阵。”
周行不满道:“为何不是你去为卢兄助威,我去看刘家妹妹?”
“我可不愿招人闲话。”白芷兰瞪了他一眼,“别忘了你还有婚约在身!午宴时与其他女子饮酒嬉笑尚可,但可别破坏刘家妹妹的名声。”
周行顿时垮了脸,连连叹息道:“这婚约真是害人,那个传闻中的未婚妻,我见都没见过她,却要为她守身如玉!”
白芷兰心想,马上就要见到了,嘴上却催促道:“别伤春悲秋了,快去吧,不然赶不上了。”
赶走周行后,白芷兰将伤药归还给太医,刚一出门,便见比试后的阿沅远远走来。
她挥挥手,喊道:“快来,我们去看刘家妹妹弹琴。”
阿沅快步上前,走到她身边,拿出两个鲜红的柿子,边走边问道:
“小姐,这里的柿子比小芸家的甜。我能带两个回去,留着明天吃吗?”
白芷兰见他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核桃酥的屑屑,想起卢霖杉方才所说他下棋时不停吃茶点,不禁莞尔。
却又不由生起戏弄之心,压低声音,故意吓唬他说:
“那你可要藏好了,万一被发现了,是会被抓去下狱的!”
看他警惕地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才迅速把柿子收回怀里,而后紧张地攥着衣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白芷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又看他投来疑惑的目光,似不解她为何发笑,白芷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下棋最后得了第几名?”
“第三。”阿沅道。
白芷兰微微挑眉,有些惊讶:“这么厉害!听说这次有位年轻的翰林学士参赛,好像姓黄,他可是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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