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陆显回来后立马寻陆萸说了雍州牧的打算,李信竟然比陆氏叔侄还要迫切,要求叔侄俩明日一早就去工地准备开工。
既然答应了李信,叔侄俩也没有拖拉的必要,于是一番准备后,翌日清晨,二人都未来得及向白马寺僧人作别就出发了。
他们这一去,一直到曹壬养好身体出发去鸡鸣寺都没能回来。
天越来越冷,工人施工时候搅拌泥土的速度就会受到影响,好在今年长安城的冬日虽然寒冷,却没下过特别大的雪。
开工后,陆氏根据以往的建造经验,后勤保障有不间断的汤水供应给工人,渴了饿了立马补给。
陆萸除了和工匠讲解施工图纸,还要在一旁做好安全管理工作,一旦发现有人受伤或者生病的,立马就让医官给他们医治。
所有人参与建造的人都充满了干劲,哪怕天气越来越冷,大家的热情丝毫没有减少。
雍州牧李信自开工后隔三差五来工地视察,见过陆氏在建造书院时一系列有条不紊的管理方式,以及工人们热火朝天劳作的场景后,对江东陆氏打心底佩服,这才是百年世家呀。
比起江东陆氏,陇西李氏的发家史的确短了很多,这让他更加坚定了建星火书院的决心。
长安星火书院在大家一番齐心协力并夜以继日的劳作下完成了建造。
这次除了建造四栋教学楼外,还建了两栋宿舍楼,十座教师用的院子和一个大型食堂,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很浩大的工程,该项工程几乎把明光宫的旧址用去了二分之一。
昔日荒凉阴森的明光宫旧址,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充满生机的星火书院,长安城的居民们在参观过后,也无不感叹,对星火书院的课堂也好奇起来。
世家富户都有自己的学堂,可更多的孩子只能在小私塾上学,更有甚者连学堂都去不起,如今建成了这么大的学堂,怎能不让他们心动呢?
书院才刚落成,还未正式开课,他们就已经期待着明年三月的开学日了。
听闻,按星火书院的惯例,开学第一课都是由旬维大师授课,届时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家子弟来旁听才是。
房屋建成,后期装修工程陆氏叔侄就不参与了,而李信为表达对陆氏的谢意,特意选了东市最好的铺面给陆氏开星火书店用。
陆萸忙碌了两个多月,如今开书店的事就全权由三叔父去弄了,她正好可以抽空休息一下,顺便派人去鸡鸣寺通知曹壬。
曹壬收到消息时还有两日就是初一,初一那天鸡鸣寺有法会,他不能离开,所以和陆萸约定三日后再见。
陆萸倒也不急,如今陆三叔还要忙开书店的事,书店的事情忙完了,叔侄两才会赶回华亭。
这几天,她彻底放松下来了,除了偶尔写些书签,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信件。
今年华彩阁茶点的元旦礼盒销量依然可观,荆州和山阴星火书院都在忙期末考试的事,几个书店都是盈利状态,明年打算印刷的书籍名录陆歆已经让人整理出来,只需她确认后就可以让人准备初稿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陆萸美滋滋的看过信件后,笑着对三伏道:“离我的梦想好像又更近一步了,回华亭祭祖的时候,我要再和祖父要两个人供你使唤,不然你跟着我太累了。”
三伏心中感动,却只回:“您都不觉得累,奴婢又如何会觉得累呢?且您着男装行事,带太多人反而不方便。”
陆萸也觉得后面一大串人跟着影响效率,于是笑道:“那就要一个吧,银杏和木槿都已经有重要的事做,还是得有个专门负责起居的人才行。”
三日后,陆萸还未等来曹壬,反倒被雍州牧邀请去了庆功宴。
长安星火书院建成,为庆祝工程圆满结束,雍州牧邀请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和陆氏叔侄一起参加夜宴。
陆显原想找个理由替陆萸推脱掉,毕竟这样的宴会都是大家互相吹捧然后吃吃喝喝罢了。
陆萸着男装坐在男子席面,难说会听到男子间相互打趣的污言,若是遇到有人酒醉胡言乱语,那就更是不堪入耳了。
奈何陆萸还没参加过这种宴会,很是好奇,于是再三保证乖乖听话后,陆三叔只能无奈带她一同赴宴。
陆萸在长安城一直是以男装露面,再加上今日穿的是深冬的男装,高大的毛领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地,大家就都当他是陆氏的小公子了。
刚入座没多久,李信对陆氏叔侄道:“今日还有一江东贵客要来,你们可以叙叙旧。”
正说着,只见沈玉在侍女的指引下施施然走了进来,他虽着冬装却依然身材高大颀长,白色的毛领斗篷更衬得他如仙人之姿。
席间有一官员看着沈玉感叹:“都言江东沈氏三郎风流倜傥,令无数女郎魂牵梦绕,如今见之,果真不凡!”
陆萸一脸惊讶地看着沈玉气定神闲的走进来,在身旁的食案前坐好,才回过神,问:“都快过年了,你怎么还在长安?”
这时候不是该赶回去祭祖吗?长安离吴兴可不近。
沈玉对那些探究、赞叹、欣赏的眼光都统统视而不见,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好长衫的下摆端坐好后,笑回:“今年不回去了,省得烦心。”
言毕,他端起酒杯向李信道:“墨生在此恭祝雍州牧的星火书院建成。”
在场的人听了,也齐齐端起酒杯说起了祝贺之词。
陆萸是小孩,自然不会给她准备酒杯,不过看她坐着无聊,李信让人把女眷席上的果酒带了一壶给她尝尝。
“这是最近长安流行的果酒,小公子可饮用”李信笑着道。
在场有一名官员听了,笑道:“既是男子,当学着品烈酒才是,饮果酒没劲。”
又有人想起哄,李信不悦地打断:“孩子还小,你们莫要吓到他才是,他可是书院的设计者,若整日沉迷于酒水,如何画得出那样的图纸?”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就都不好拿陆萸打趣了,毕竟这样的年纪就能设计出那样的书院,确实不能喝得不省人事。
陆显笑着和大家客套了一番,大家的目光就都转向了席间跳舞的胡姬身上。
胡姬跳的舞就是好看,只是这么冷的天,他们穿得这样少,不知道会不会冷?
陆萸吃着菜喝着果酒,边默默欣赏着美人跳舞。
沈玉微微凑近她道:“真不知这样无聊的宴席你为何要来参加?”
陆萸莫名其妙地看着沈玉:“我是个孩子,自然是为了好吃的和好看的呀,你呢?既然无聊还来?”
沈玉见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嫌弃道:“陆氏还能短了你吃的不成?再说这样的舞岂是你该看的?”
想不到这人还是个老古董?连旁边坐着的三叔父都没觉得不妥,他竟然还管起她来了?
陆萸不想理他,只自顾自的吃起点心,还不忘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果酒。
沈玉道:“这果酒闻起来香甜,后劲却很大,饮多了也会醉的,它可不是华彩阁的饮品,你悠着点。”
陆萸却不甚在意,想当年图纸会审会议结束后,工程三方都要吃一顿,那时候她可是喝过白酒的,区区果酒至多和啤酒一样,她可不怕。
沈玉劝说再三无果后,只能叹息一声,默默退回到自己的食案前。
陆萸吃得开心,看到舞姬跳到精彩之处,还学在场的男子欢呼几声。
难怪那么多人都想爬上高位,有美食、美酒还有美女献舞的日子真是惬意无比呀。
陆萸一高兴,不知不觉就喝了好几杯,待舞姬在场中不停旋转的时候,她被转得头晕目眩。
沈玉见状,忙凑过去扶住将要倒下陆萸,然后对一旁的陆显道:“三叔父留下继续应酬,晚辈这就带阿萸回去休息了。”
陆氏和沈氏素来有交情,沈玉也常随陆萸唤陆显三叔父。
陆显也没想到侄女竟然喝个果酒也会醉,想到侄女和沈玉是好友,忙道:“那就有劳贤侄了。”
沈玉原本也不想留在这里和一堆虚伪的人虚与委蛇,于是主动和李信提出想要离。
陆显忙在一旁说着歉意的话,然后颇为为难又带着宠溺地开口:“两个侄儿快有一年未见,少年郎想去叙旧,我做长辈的不好阻拦呢。”
李信知道沈玉的性子,倒也没有强留二人,笑着让他们离开了。
看着沈玉带着陆萸离去,陆显不但不担心,反而在想,要是这两个晚辈能成,那也是一桩美事呀,至少比那个穿袈裟的强。
陆萸虽然有些头晕,酒品却很好,一路上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安静的配合沈玉上了马车。
待马车离开州牧府,沈玉一脸嫌弃道:“方才不听劝,如今真醉了吧?”
陆萸只觉得头有些晕,不认为自己是喝醉了,只怪那些舞姬旋转的次数太多了,让她看的头晕,于是不悦地开口:“你给我闭嘴。”
沈玉闻言,一脸匪夷所思:“好心送你回去,你竟然这般无礼?”
陆萸懒得理他,既然是好心,干嘛还嫌弃别人?
她平生最讨厌这样的人,原是好心,只是别人还未心生感激,他就一副长辈的口吻说教起来,换谁都烦。
沈玉不知陆萸心中所想,只当她是真醉极了已经回不了话,轻叹一声后,靠坐在她对面静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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