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耶。你们不愿意我远嫁,难道殿下就愿意吗?她比我年纪还小些呢!”借着酒意,范希仪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一直憋着的心里话。

“这些日子,你们以为我心里不难受吗?”

几人无措地看着她,桓允舟眼底泛红。

“这一路上,又是大雪又是狂风,殿下一直生病。她原本不必吃这些苦的!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不愿意嫁给齐王,才害得她嫁来灵州。”

关于李清壁的身体,范希诚也不好受,但他不愿让自己的阿姐陷入懊恼的怪圈里:“阿姐,你不要这样想。殿下、殿下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我会对她很好很好的,她不会后悔嫁到灵州的。”

想到李清壁的身体,一路上都没什么血色的唇,喝下的那一碗碗苦药,还有勉力支起的精神,其他人都沉默了。

仆固艾依好半晌才开口:“洛娘,此事是我决定的。是我不忍让你远嫁,确实是委屈了长公主,也委屈了三郎。现下事情已成定局,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事情败露,不仅我们家要出事,还有桓家,灵州也会出大乱子的。”

“是啊,洛娘。皇权之下,我们都不能任意而为。”

范希仪当然知道这些,她只是借着酒意,将这些憋闷好久的话说出口:“那怎么办?难道还真要我们成婚吗?我是不会再找,那你们要把桓平渡从灵州儿郎里的香饽饽变成一个和离过的男人吗?”

见她情绪愈发激动,桓允舟郑重道:“洛娘,我不在意。只要大家都能平安,这算得了什么。”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原本就是在自己的推动下造成的。

范巡拍了拍桓允舟的肩膀:“现如今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三郎,委屈你了。”

仆固艾依却好似被启发了:“确实,你们二人都是适婚的年纪,若是定下婚事又一直不成婚,恐怕也会让人生疑”

“阿娘,那然后呢?就一直这样错下去吗?”

一直沉默的范巡终于忍不住:“洛娘,你们可能真的要成婚。”

范希仪:“为什么?”

范巡健壮宽阔的肩僵了僵:“自从我回来后,便一直有人问你和平渡什么时候成婚。当时我只推说你们都还没回来。如今一直拖着,总不是办法。”

他纠结一番,还是说出实情:“今日我收到圣人赏赐的年礼,是快马送来的。其中有些,是写明了要给你做嫁妆的。”

李湛自诩仁德之君,当时因为范家大肆宣扬范希仪已有婚事,他的打算落了空。虽然当下他立即又给李清壁和范希诚赐下婚事,但他心里记着这一笔。

范家不是说与桓家定了亲吗?那就成啊。他倒要看看,范巡是否真的舍得这个捧在手心的独女下嫁给一个兵马使的养子,况且据说这个养子还是低贱的奴隶出身。

仆固艾依想了想:“就按你说的,成婚一两年,找个理由和离。这样是最稳妥的。。”

现如今,范希仪已经不能再在意其他。若这桩婚事必须履行,她担心的是耽误桓允舟:“这样他就真不好再相看好人家的女儿了。”

桓允舟再次郑重重申:“洛娘,我不在意这些,我只希望我们大家都平安。”

范希仪见几人达成了一致意见,也不再多说,反正不好再娶媳妇的不是她。她转头看向范希诚:“你小子最好不要辜负公主,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范巡夫妇齐声:“我们都不会放过他的。”

范希诚有些无奈:“你们把心都放到肚子里,我会让公主每天都开心的。”这既是他的心愿,也是如今消解阿姐心病的良方。

——

范希诚回房时,李清壁已经洗漱好,正坐在床上看书,腿上盖着狐狸毛的绒毯,很是惬意。

他哈巴狗似地凑过去,坐在床边:“阿九姐姐,你在看什么书?”

“《齐名要术》,不过是随便翻翻。”李清壁合上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出门?”

刚刚解决了一件大事,范希诚心里很轻松。见她关心自己,他心里又轻快了些,感觉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是桓大哥,席间我就看他有点不对劲,我送你回来时发现他让允溪去找微雨他们玩,他自己去了我耶娘的院子。”

见李清壁的眼里露出适时的探究,他也不卖关子,把刚刚商量好的措辞说出:“他和我阿姐定亲后便遇上兵乱,婚事反而让我这个做弟弟的抢了先。回来后,桓家便打算尽快走完后面的流程,亲迎我阿姐过门。”

李清壁喜欢范希仪的洒脱,也看得出桓允舟对她的在意,不由得认为这是天作之合:“那这是好事啊,我得好好准备准备给阿姐的添妆。”

范希诚拉过她的手:“这个不着急,最快也得到夏日。”自从上次李清壁允了他牵手,他就时时刻刻总想牵着。

“桓大哥怕我耶娘不同意这么快成婚,都没当着我们的面说。我瞧出他不对劲,送你回来后便去瞧了瞧。”

李清壁在范希诚面前越来越随意,两人讲话也经常是没头没尾,想到哪就说到哪:“夏日,那思衡和微雨该是赶不上了。桓大哥也算是他们的师傅,若是能赶上,倒也热闹。”

范希诚不觉得这是个问题:“那就晚点再送他们回长安。”

李清壁叹气:“不行,要趁着阿兄还在长安,领着他们去拜新的师傅。我舅舅舅母就这两个孩子,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那齐王殿下什么时候离京?”

“阿兄的婚期在三月,成婚后就要往江南去。”

范希诚也叹气:“那真的来不及。”

李清壁又叹了一口气,催他:“快去洗漱吧,我要熄灯睡了。”

——

初十,罕见的晴天,正午时分虽还是冷,但寒气并不十分逼人。

桓允舟这天在范府的演武场教蔡家兄妹弓箭,李清壁和范希诚也在旁边看着,图个热闹。

李清壁坐在廊下,捧着手炉:“桓大哥教人还真有一套法子,我瞧着思衡已经很有些正经练武的样子。”

范希诚给她递上热奶茶:“那当然,桓大哥自小在练武上便是奇才。”

蔡微雨年纪小,力气也小,拉不开弓箭,只能堪堪射出一段距离,够不到靶,正沮丧着。桓允溪正在安慰她,两个小姑娘凑在一块嘀嘀咕咕,旁人倒是插不进去。

范希诚看得手痒,同李清壁打了招呼便也上场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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