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圣旨到。
白芷兰被正式封为大理寺司直,把那个“代”字给去掉了,成了当今大理寺唯一一位女官。
来医馆帮忙的杜若好奇问:“小姐,司直是个几品官呀?平时都要做什么呢?”
白芷兰解释道:“在本朝是个六品的寄禄官,算是文散官,但有官无职,平日无需参与大理寺公事,只在有案件指明我查办时,才需去公办。”
随后又庆幸道:“幸好只是六品,若是五品,这医馆就开不得了。”
杜若不解:“这是为何?”
“本朝规定,五品及以上官员不得入市。即便是无实职的寄禄官,也不能再经商、开医馆了。”
低调些,一定不能升官,她想。
把圣旨随手放在一旁,白芷兰连连叹气,又引来杜若的发问:
“这是喜事呀!当个文散官,既无需上朝和点卯,还又威风又有俸禄领,小姐为何叹息?”
白芷兰缓缓道:“外祖母当年带我离京,就是看京城水深,不想我牵扯进朝堂是非之中。如今我参与查案,本意只是想为齐小姐等人讨回公道。我向来更爱行医,无心做官,可如今……唉。”
“杜若愚笨,还是不明白,小姐为何不愿为官?记得早些年,德妃娘娘让小姐入宫做司药女官,您也是百般不愿。”
“因为你家小姐也愚笨,无论去官场还是后宫,都斗不过别人。”
白芷兰自嘲一笑,“算了,既然是散官,那我尽量不去参合那些官场之事就是了。”
一个时辰后,小芸来了,然而还没来得及寒暄,长公主的懿旨又到了,指名让白芷兰去参加明日的秋日宴。
白芷兰这下更愁了,当即连传授小芸医术的心情也无了,便喊了阿沅去教小芸认字写字。
等来医馆问诊的病人都陆陆续续回了,她飞奔去后院,抱了最后一壶酒来,想要借酒消愁。
却被闻讯而来的阿沅抢走酒壶,放在最高的药柜上,又被杜若拿走了梯子。
白芷兰踮脚够不着酒,愤愤道:“你们两个,现在翅膀硬了,都不听我的话了是吧?”
阿沅和杜若一个望天一个望地,小芸上前给白芷兰倒了杯茶,劝她消消气,不由好奇问:“白姐姐,那秋日宴是什么呀?”
白芷兰趴在桌上,兴致缺缺道:“就是游园会,一群人不熟的人非要凑在一块儿,赏菊赏枫看月亮。还得端着,从早端到晚,不能失了礼数,无聊又累得很。”
杜若忙补充道:“是长公主在中秋节前一日举办的宴会,只有京城有名望的未婚小姐和公子们才会受邀前往呢。”
“所以白姐姐现在很有名望啦?”小芸眼睛一亮,仿佛与有荣焉。
“那当然,我们家小姐刚破了大案呢!”杜若露出得意的表情,“还是长公主指明了让她去,面子可大着呢!”
“这个宴会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白姐姐为什么不愿去呢?”小芸问。
“因为啊,这宴会上,大家都要比拼才艺。舞、乐、棋、书、画、刺绣,任选一样比拼。比赢了的头名,晚上还能去长公主亲赐的琼台宴呢。”
杜若顿了顿,面露犹豫,仿佛在斟酌措辞,“但小姐怕麻烦,所以……”
“我不是怕麻烦,我是什么才艺都不会。”白芷兰苦笑一声,直言道。
她自幼家贫,从小养在乡下,年纪大一点就跟随外祖母习医。虽读过些书,也会写字,但并未正经练过书法。
琴艺、绘画、下棋、舞蹈这些才艺,她在乡下更是无从学起。至于女工的手艺,也仅会缝缝衣服和香囊,做个简单的刺绣。
后来新帝即位,将她原本是外室的姑姑接入宫中,封为四品美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白家就这样一夜之间成了显贵。
白芷兰那时十二岁,骤然被接往京城,父亲封了官,全家住上了阔气的大房子,
她被送去女子学堂,与世家贵女们一道学习琴棋书画。
可只要一上课,她就头晕脑胀,昏昏欲睡。一个月下来,才艺没学好,倒是结识了几位朋友。
不久,陛下顾念她姑姑思念家人,特召了外祖母和她入宫相见。然而这一入宫,却发生了那件不得了的事……
只因那件事,外祖母带着她愤然离京,四处游历行医,便再未碰过这些才艺了。
因此,一想到明日要比拼这些,白芷兰就脑袋突突地疼:
“既然非要去赴会,我还得好好想想,去比哪样才能少丢点人呢。”
她面上愁云惨淡,却见小芸仰着脖子,一脸骄傲地说:“不会那些又如何?白姐姐可是很会治病的,厉害着呢!”
“也对,”白芷兰点点头,一本正经道:“那我这次去了,见到评审官便说:‘大人,小女看您好像有病,让小女来给您治个病吧?’”
时近饷午,周行风风火火地来了医馆。
他乐呵呵道:“白司直,恭喜啊!听说你虽然没升职,但至少转正了!”
“多谢周大人。”白芷兰想到他昨晚跪了许久,问:“你膝盖好了吗?”
“好多了,白神医的药管用,涂上就不疼了!”
白芷兰被他的称呼弄得有些尴尬,“要不然,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那可不敢!”他警惕地看看四周,“在这里不敢,已下朝了,若是被令尊白侍郎听见了,他又要骂我了。”
白芷兰挑眉,“你靠山那么硬,还怕他?”
她从前只知道周行是世家子弟,昨日才知,他竟是长公主的亲信。
周行压低声音,小声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爹马上要升官了!腰杆可硬了。”
“竟有此事?”
“他们竟然连你都没透露?嘴真严啊!”
白芷兰毫不客气,“和你的嘴比起来,是严上那么一点。”
周行被她哽了一下,强行转移话题道:“白芷兰,你正式当官了,不请个客吃个饭?”
“没钱,不请。你有钱,你请。”
“你现在说话怎么和卢兄一样了?”
周行抱怨一句,又道:“我请也行,晚上吧!反正我这次立了功,也得了个职位,以后就不是虚职了,也算是喜事一桩!”
听说周行也得了奖赏,白芷兰不由问:“那卢霖杉呢?他不也破案有功吗?升官了吗?”
周行撇嘴道:“他这个侍郎之位本就是越级晋封,若是再升,岂不得升天了?不过陛下赏了他处宅子,他就不用住那个破院了,齐家也给了他些好处。他一向爱财,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儿偷着乐呢!”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接着道:“对了,听说你娘要封诰命了,恭喜啊!”
“多谢你,不过我娘并不稀罕这个,若她知道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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