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武十八年十一月初二。

皇城门口的羽林军守卫们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厚重的乌云仿佛随时都会倾下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冷冽的寒风不时从身边刮过,守卫们身姿挺拔地站立着,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忽然,一名守卫眼尖地看到前方异动,立刻高声喝道:“什么人!皇城门前不得放肆,速速停下!”

只见一队兵士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直冲皇城而来。

他们对羽林军的呵斥声充耳不闻,守卫们迅速抽出自己的武器,准备迎敌。

队正取下腰间的号角,正欲吹响,却感到胸口一凉,低头看去,一柄长剑从他的背后穿胸而过。

他僵硬地转头,长剑的剑柄握在一名方才还跟他们有说有笑的兄弟手中。此时那人满脸冷漠,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队正满心疑惑,他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曾经的兄弟会背叛他们。

然而对方不给他这个机会,毫不犹豫地将长剑从他体内抽出,再次挥剑攻向其他弟兄。

“队正!”旁边的守卫们惊呼出声,他们立即回过神来,愤怒反击。

尽管他们很快就将刺杀队正的叛贼击杀,可经过这么一耽搁,那些叛军已经冲到皇城门前。

守卫们回身抵挡,然而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他们区区数十人不是叛军的对手。

一名守卫趁乱捡起队正手边的号角。

叛军中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一支箭矢如闪电般向他急射而来,直接扎穿了他的脖颈,但依旧晚了一步,嘹亮的号角声传向远处。

“敌袭!”

城内各处守卫听到号角声,敌袭的警报钟声瞬间响彻雁京。

然而也有部分的警报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在那些未被敲响的大钟旁,无一例外都躺着数名被朝夕相处的队友背叛而死不瞑目的兵士们。

雁京城外,京锐营统领刘浚听到钟声脸色剧变,他狠狠地骂了一声:“哪个兔崽子嫌日子过得太好了!”

他抄起武器,吼道:“快!马上进城。”

等刘浚带着京锐营赶到雁京城门前时,往日这个时辰大开的城门此刻却大门紧闭,将他们拒之门外。

城楼上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京锐营的将士们猝不及防,被射杀数十人。刘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倒下,心中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下令退至箭矢射程外的位置。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守在城楼上的中年男子,怒喝:“金展!你想造反不成?!”

城楼上的中年男子金展正是京翼卫副统领,而负责守卫雁京安危的京翼卫此刻居然关上了雁京城的大门,对着想要进城支援的京锐营刀剑相向。

“刘统领,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时日无多,太子年幼难成大业,不如与我一同为宣王效力。”金展居高临下,语气傲慢,试图策反刘浚。

“呸!”刘浚毫不买账,“陛下千秋鼎盛,太子聪慧仁德,祁晖珉算是个什么玩意!”

“大胆!竟敢直呼宣王名讳,刘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金展大声斥责道。

刘浚轻嗤一声,不再理会金展的叫嚣,他直接下令攻城。可雁京城的大门厚重无比,关上机括后便很难从外部强行打开。头顶的箭矢再次落下,刘浚只得再次下令撤退,下令让人将攻城槌搬来。

雁京城内的厮杀声透过厚重的城门隐隐传来,正当刘浚焦急万分时,一名百夫长过来请示:“统领,城楼上有属下的兄弟,可以让属下试试吗?”

刘浚仰头看着城楼上手挽弓箭的大宸兵士们,沉思片刻后点头应道:“可。”

百夫长拱手行礼,走到城楼下即将进入弓箭手射程的位置。

他仰头对着城楼上声嘶力竭地喊道:“王哥!还记得我们进军营的时候发过的誓吗?我们身为大宸将士,立誓保家卫国。我们参军为的是守护大宸和大宸的百姓,而不是为了他们的一己私利,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

城楼上的人没有动作。

百夫长和刘浚也没指望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说动他们。

百夫长没有泄气,他继续喊道:“王哥!你听听城里百姓们的惨叫声!那是我们誓要守护的家人朋友!你再看看我前面兄弟们的尸首,我们都是同袍兄弟啊!我们本应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外敌,而不是在这里自相残杀!”

城楼上的兵士们听着百夫长的呼喊,侧首看着血流成河的雁京城。

早上还笑着目送他们走上城楼的阿伯阿婶们,此刻却倒在血泊中。有兵士的怀中,还放着卖炊饼的阿伯硬塞给他们的肉炊饼。

炊饼阿伯此刻倒在了炊饼摊前,饼摊已被推倒,雪白的炊饼沾着血水散落一地。

“不该是这样的……”京翼卫的兵士喃喃低语,他的声音中满是痛苦。

他们为了保护这些百姓,日日夜夜在雁京的大街小巷巡逻。百姓们也把他们当自己家孩子,不管何时从那些阿伯阿婶的摊前经过,都会收到阿伯阿婶特地给他们留的吃食。

他们的屠刀不该挥向待他们如亲人的雁京百姓们,更不该与自家兄弟自相残杀!

眼见自己的手下开始动摇,金展怒目圆睁,破口大骂道:“一群平民,死就死了!建功立业哪能没有伤亡?待宣王登大宝,又是一个太平盛世!”

真的能有太平盛世吗?

京翼卫的兵士们迷茫地垂眸看着城内百姓的尸首,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永远地失去了生命。

他们忍不住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吗?

有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刘浚一见有戏,连忙下令:“快!还有哪些人认识他们?都去劝劝!”

京锐营的兵士们得令,马上靠近城门,对着城楼上的兄弟们高声劝说。

眼见动摇的兵士们越来越多,金展怒火更甚,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突然,他抽出自己的佩剑,手起剑落,斩下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兵士的头颅。

顿时,城墙上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不知作何反应,他们呆呆地看着那名兵士的头颅滚落,鲜血染红了地面。

金展举着那名兵士的头颅,狞笑道:“举起你们手中的弓箭,谁敢违抗,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周围被那名兵士身死时溅了满身血的兵士们缓缓举起手中的武器,但他们手中的武器不再对着雁京的百姓和自己的弟兄,而是对准了面目狰狞的金展。

金展狰狞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不可置信地吼道:“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

“造反的人是你!”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大声吼道。

“放肆!”金展再次举起手中的佩剑,怒不可遏地向那名少年挥去。

但这次他只上前走了一步,一杆长枪扎进了他的胸口。

出手的是他的亲兵。

金展惊愕地看着那名亲兵,“你……”

那名亲兵憎恶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道:“老子进军营,效忠的是大宸!是陛下的大宸!不是那劳什子宣王,什么狗玩意都敢肖想那个位置?”

说完,他枪头在金展体内一转,确定金展死透了,才抽出长枪,大声喊道:“开城门,速去皇城卫主平乱!”

沉重的大门终于被打开。刘浚来不及松一口气,立即策马带着京锐营冲进雁京城,向皇城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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