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看着锦泗,暗自心想:“庆幸当初有你,让我能真正成为一名仁心的医者。”
当她父母突发疾病急需疗疾时,没有一个人伸以援手,他们都惶恐这么一个威胁自己营生的医者存在,青柠现在都记得那几位大夫,看着父母亲病卧在床上气息奄奄,聚在一起不住叹气又偷偷窃喜的样子。所以她想继承青氏一脉,不单是为了了结父母未尽的心愿,也是为了让那些假惺惺,唯利是图的医者好好看看,没有品德,终究无法成为百姓心中的大夫。
她难道没有怨言吗?她没有不甘吗?她坐在医馆门口被嫌弃的那一瞬未曾后悔过吗?
是锦泗在那一瞬拉着她的手,她离开的仿佛不是医馆,而是阴霾的过去,这一刻快活的心情在见到那棵树时达到顶峰,是锦泗的无私,将她拽出了不归路。
锦泗小口小口酌饮着,抬眸一看,便瞧见那青柠出神的样子。
“你在忆往昔呢。”
“……看破了就不要说出来嘛。”
锦泗大笑几声,话语一转,“对了,徐府,你可有所了解?”
“徐府?只听闻徐府二少蛮横无理,嚣张跋扈,不曾了解其他。”
“为何我从未听闻其人?”
青柠回想了下,每次她和锦泗去外面玩乐,都被官兵叫住的场景,“可能,因为你在忙。”
“噢——”
“怎么,是案件与徐府有关?”
锦泗直说:“言淮在案发当日在现场被人袭击,那人,应当就是凶手了,想必是那凶手还未来得及离开便撞见了言淮,案发现场这才多了一抹新鲜的血。”
青柠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桃花酿,启唇问道:“为何言淮没有嫌疑?”
“我看到了,小竹可以让我看到案发景象,不过……”
锦泗看着小竹,“它最近精神不太好,这两天去案发现场它也没什么反应,不知是何缘由。而且,小竹呈现出来的场景只有我能证明,没有确凿的证据,刘大人是不会相信我荒唐之言的。”
“所以,准确的来说……”
“准确的来说,我还没有被洗清嫌疑。”
锦泗刚开口补充,就被门外一道声音截过。
青柠惊诧地看向门口,刚想问此人是谁,便见锦泗愣了一秒随后起身走向门口。
锦泗打开门,问那人,“你怎在此?”
言淮会心一笑,“我作为案件的当事人,不能在此吗?”
锦泗冷笑,“跟踪我,还是,调查我?”
言淮被盯了也面不改色,“我这人吧,什么都好说,就是有个毛病,不喜欢被人压一头,锦姑娘利用完我,便弃在下于不顾,实在有些让人在意。”
锦泗皮笑肉不笑,身子靠上门框,嘶了一声,有些稀奇,“鄙人记得言公子,不屑于鄙人合作,这会儿怎么又怨我弃公子于不顾呢?这可太冤枉人了。”
言淮看着锦泗,眸色有些暗沉下来,“在下怎么感觉,锦姑娘不似先前模样,一日不见,便伶牙俐齿了起来。”
“我有千般模样,随我喜欢。”
言淮对上她的视线,妥协道:“所以,今日伶牙俐齿的锦姑娘,还不请我进去?”
锦泗深深地看他一眼,随后撤开斜支在门口的腿,让开了身。
她突然想起来刚刚言淮说的压一头,于是越过要迈进门的言淮先走了进去。
言淮:……
“方才听二位言道,在下还没有充分证明清白的证据?”
“你耳朵怎的如此灵敏。”锦泗腹诽道。
“不好意思,出于特殊原因,在下的耳朵,是灵敏了些,希望没有听到不该听的。”
锦泗暗自吐槽,还特殊原因,不就是打探信息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青柠品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火药味,第一次在自己屋内感到尴尬。
“话说,言公子找我们,所为何事?”青柠转移话题。
锦泗靠上背后的靠背,一副十分悠闲自在的样子。
青柠看她一眼,真是想狠狠教训她,有客人来竟还这般散漫。
言淮坐下,解释道:“在下是为了证明清白而来。”说完看了锦泗一眼。
锦泗有些意外,“我不是跟你说找到你清白的证据了吗,你怎么还来掺和。”
“因为我回去仔细回想,都不曾注意到柳家庄还有其他人,所以我斗胆猜测,你不在现场。”
锦泗面色不变。
“而且,也是因为我,案件才被引导到了错误的方向,导致如今事态紧张,我……心中有愧。”
言淮似乎真的高傲贯了,所以认真道歉的模样,倒有几分少年郎的青涩。
锦泗反应过来,言淮确实年轻,约莫也是十六岁的年纪,但不知为何,他的气质总不像寻常子弟般松散,像是被一根绳拉着,人是散漫从容的,但这步子,就像是走别人安排好的一样。
锦泗心想,他往后要是有机会对一个女孩子告白,是否也像道歉一样,目光温柔却又到不了眼底呢。
锦泗嘲笑起自己方才的猜想,怎么可能,谁家少爷告白面暖心冷的。
虽是这么说,锦泗却不想再针对言淮了,于是客观直接地表明:“换做是其他无辜之人被牵涉进来,我也不会因此怪罪的,如今世道不安,谁能保证,下一场意外,就不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呢。”
青柠看向锦泗,内心有些欣慰,锦泗,还是儿时那个锦泗,总是在为他人着想,不论自己身处何地,她都可以很积极地笑看人生,说,这是对天选之子的考验。
但现在不是感怀的时候,锦泗正色道:“接下来的问题是,那把箭的来历,揭开这个幕后之人,想必,柳家庄的凶手,已经在我们眼前了。”
锦泗看了眼窗外,夜幕降临,正是罪恶猖獗之时。
她突然想去一趟柳家庄,她总觉得,她还遗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
看着锦泗出门,小竹从小毯子里钻出来,飞向锦泗,青柠都拦不住它。
面对着陡然空下两人的屋子,青柠有些无措,“言公子,你呢?”
言淮抿了抿唇,“我去保护她。”
等言淮关上门,青柠松了一口气,看了眼柜子里放的捣药罐,锦泗今天,应该用不到了吧?
阴暗的街道冷风胡吹,天泽经历柳家庄一事,靠近柳家庄的住处都冷清了不少,毕竟柳家庄,也是天泽少有的大门大户,一夜之间,全数不留,实在是令人惶恐啊。
锦泗和言淮并肩走着,装作不经意问道:“柳家全府,他们的感情都很好啊。”
言淮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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