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萸想起“东山再起”这个成语就是出自这个东山,到了平行时空,机缘巧合下,她竟然有幸来到这个后世如雷贯耳的地方,冥冥之中的缘分让她的信心大增。

在养伤赶路期间,谢洐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也解开了她之前有的一些疑惑。

先帝好武,陈郡谢氏因出将才而得先帝重用,两个皇后皆出自谢氏,先帝驾崩后,谢洐的祖父成为曹启皇帝的太傅,一时权倾朝野。

朝权臣和帝王之间的博弈持续了十几年,最后谢氏和党羽被曹启皇帝斗出朝堂,半年后,谢太傅病逝,皇帝又念起他的好,于是给庸碌无为的谢氏在长子封了个承恩侯。

谢太后无子,曹启皇帝后嗣也单薄,因此打算去承恩侯府选个孩子养在太后膝下,就这样,生母早逝的庶子谢洐被选中养在了永宁宫。

他入宫后,和长公主瑶光成了青梅竹马的玩伴,随着年龄增长,二人渐生情愫。

当他将想要求娶瑶光的想法告诉谢太后的时候,谢太后告诉他:皇帝忌惮谢氏,不会把公主嫁给他,也不会让他在朝中任要职,他这一生注定只能做个闲散官。

他那时候天真的以为,只要两情相悦,只要他足够诚心,就一定能打动帝后。

可现实他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瑶光被出自杨氏的皇后指婚给了表兄杨三郎。

苦求帝后收回成命无果后,两个年轻人想到了很多办法,私奔、假死、或者殉情,考虑再三后,二人决定找专给太后请脉的御医配一种假死的药丸。

药丸成分复杂,配起来费时费力,好在最后还是配成了两颗。

按原计划,他们二人一起服药,让皇后知道二人殉情的决心,待收敛尸体的时候再偷梁换柱,自此以后海阔天空,二人可以隐姓埋名度过余下的人生。

计划和畅享的未来都看似很美好,可到约定的日子,谢洐吃下了药丸,瑶光公主却失约了,她把药丸送回了永宁宫,毅然接受了赐婚。

从永宁宫醒来的谢洐猜不透心上人为何突然变心,苦苦求问原因却不得后,他瞬间消沉,日日在洛阳街头买醉,恰在这时,爱慕谢洐多年的萧氏女郎再次主动向他告白。

早就对她烦不胜烦的谢洐为拒绝她,醉醺醺地问;“既是真心爱慕我,想必是不在意身份的,你可愿做我妾?”

萧氏怎会让嫡女做妾呢?可萧嘉卉听后,仅愣了一瞬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就这样,谢洐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萧嘉卉会选个吉日将她抬进谢府。

酒醒后,谢洐想起这事,后悔过,但听说瑶光公主的婚期已定,心高气傲的他一气之下真的差人去萧府抬萧嘉卉。

萧嘉卉深得父兄的疼爱,他们认为谢氏是在折辱萧氏,所以不但拒绝让女儿入谢府还派人将谢洐毒打了一顿。

后来,萧嘉卉绝食反抗,出于对她的疼爱,萧氏还是答应让她以贵妾的身份进谢氏的门,只是自此以后,萧氏和萧嘉卉断了所有联系。

瑶光公主出嫁后,谢洐也算看透官场,辞了身上的职务一心想要行商。

他虽为庶子,却是被陈郡谢氏寄予厚望的,他们都指望他能继续先祖的荣光,为此,他和家里长辈闹了很久。

许是又想起太傅的好,又或许是因为没让他娶瑶光而愧疚,皇帝突然将食盐的分销权交给了他。

自西汉起,盐铁售卖都归朝廷管理,大魏的盐由朝廷开采加工,再由朝廷亲自售卖,这期间参与管理售卖的人太多,不好严格把控,故曹启皇帝进行了一项改革。

采盐和加工皆由朝廷官员监督管理,但朝廷只出面统一定价,售卖环节不直接参与,而是让世家分销,世家分销后按销售总额提取佣金,这样朝廷官员只需要监督最后由世家交回的销售额。

谢洐拿到了食盐的分销权,然后开始全身心投入到了开辟商路的事业中了。

那时候,所有人都嘲笑谢洐作为天之骄子,竟然堕落到去行商时,唯有萧嘉卉一直默默地支持他。

他开辟商路需要走南闯北,萧嘉卉亦任劳任怨跟在他身后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谢洐的生意越做越大,产业越来越多,萧嘉卉却积劳成疾,几次有孕皆无故流产,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女孩却是先天不足。

这是谢洐的第一个孩子,他自然非常上心,于是在治疗到五岁后,眼看孩子越来越虚弱,他不顾萧嘉卉反对,执意要带孩子回洛阳医治。

孩子被送回洛阳医治的头一年有好转的迹象,但在第二年冬日感染风寒后再也没有康复,次年春天便病逝了。

谢洐知道萧嘉卉自和孩子分离后身体每况愈下,所以也不敢告诉她实情,只和她说一直在治疗,而萧嘉卉许是思念女儿成疾,慢慢的,精神变得不正常起来。

陆萸问:“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谢知鱼,卉娘说取自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世间唯有卉娘知我”谢洐答。

谢知鱼被偷偷下葬的那年,陆萸在华彩阁讲了《追鱼》的故事,所以,一开始,谢洐并不是真看上陆萸设计的图纸,而是因为女儿。

谢知鱼比陆萸大一岁多,若是活着,如今已年满十六,谢洐曾想过让陆萸暂时去骗骗萧嘉卉,可每每看到萧嘉卉那期待的眼神,他又于心不忍。

今年初,医师言萧嘉卉病入膏肓,可能活不过半年,他急匆匆回北方请医问药,这才错过了华彩阁的事。

他在永宁宫找药的时候,从已经致仕的老御医的徒弟那里探听到,皇帝身边的庆平让致仕的老御医配制当年的药。

因瑶光公主当年背叛誓约后不给他任何解释,他恨了她半生,也怨了半生,不曾想,她也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谢洐道:“我太了解陛下是怎样的人,他能让君期拼死送密信去西域,就能拿你做人质威胁君期,若我不提前出手,最后的结果不是你受完刑后被陆氏带回去,而是余生都受制于他,直至他驾崩。”

陆萸一开始也疑惑谢洐为何要冒那么大的风险救自己,毕竟五十鞭下去,也未必会死。

此刻,她终于想明白,若她不死,不足以平卢氏的怒火。

陆氏或许也曾存着侥幸心里,以为她能扛下五十鞭活下来,但又担心卢氏将怒火发泄在北上的大伯父身上,所以行刑时没有制止卢大公子换人。

向来喜欢玩弄权术,制衡各大世家的曹启皇帝也不愿意看到那种局面,所以,哪怕判决只是鞭刑,她也注定是必死的。

她不知道皇帝答应了曹壬什么条件,曹壬才会冒着生命危险送信,但她知道,曹壬是因为自己,破了杀戒。

思及此,陆萸忍不住潸然泪下,她欠他的太多太多,这一生都还不清了。

见她如此,谢洐心里也难受,他轻声安慰:“好在你已被我救下,以后,君期只要想,就算回不了白马寺,也可以做个游僧,苦行参禅。”

犯杀戮之人,成为游僧,苦行参禅游历人间,只为积攒功德,为求得佛祖原谅。

做个苦行僧,虽然清苦一些,但也好过被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

“你是已死之人,为了君期的安全,不要贸然去联系他,只要都活着,日后总会有机会相见的”谢洐道。

陆萸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多谢九叔提点,我知道分寸的。”

谢洐之前说的想请陆萸帮忙,就是暂时冒充一下谢知鱼,陪萧嘉卉走完最后的时光。

陆萸没有犹豫就答应了,那样勇敢果决的女郎,她既心生佩服又替她难过。

正如她说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或许在她家人看来她这种义无反顾的行为恋爱脑到极致,可能够陪在心爱之人的身旁,或许也是她能熬到现在的原因。

陆萸背上的鞭伤已经开始结痂,但内伤还未完全康复,所以这样看起来脸色惨白弱不禁风的样子,倒也稍微有一点点像谢知鱼。

萧嘉卉的情况果真一点不好,陆萸见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晒着太阳哼着童谣,看到有人进了她的院子,也没有马上做出反应。

而是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转头,呆呆傻傻地看着谢洐,“谢郎,小鱼儿今日会回来吗?”

小鱼儿就是谢知鱼,仅看了一眼,陆萸便忍不住想要落泪。

此时的萧嘉卉骨瘦形销,广袖衫裙穿在她身上就像挂在树枝上,高高的颧骨凸起,显得那双装在眼眶中的瞳孔更加明亮,而此时,瞳孔里全是希冀。

想来谢洐对这样的她早已习惯,立马笑着走上前,扶起她,“我把小鱼儿带回来看你了。”

萧嘉卉闻言,眼中顿时大放光彩,欣喜的问:“在哪里?我的小鱼儿在哪里?”

“她就是,是我们的小鱼儿”谢洐指着陆萸回。

陆萸忙上前行礼,“小鱼儿见过阿娘,阿娘受苦了。”

萧嘉卉先是一喜,待看清陆萸后,却是大叫,“她不是小鱼儿,小鱼儿才六岁,她不是我的小鱼儿,是我没本事,不能生养好她,是我的错。”

说着,她突然痛哭不止。

她又发病了,她不记得今夕何夕,只记得小鱼儿六岁了,她经常反复念叨,还做了很多六岁女童穿的衣服和布老虎。

一旁的侍女好似都已经习惯她这样发病,立时有条不紊的将她架回了屋子里。

谢洐一脸悲伤地看着萧嘉卉离去的背影,“她现在有时候连我都不认识了,说谢九郎不是这样的,应该是风度翩翩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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