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萸迷迷糊糊间听到一旁有医官说他只能治疗发热症状,皮外伤不是他的治疗强项,如果让他治疗可能会落下疤痕影响美观。
本就只是半清醒的她闭着眼喃喃自语般说了一句“冯翊郡临晋医馆”
有个声音焦急地问:“你说什么?”
陆萸强撑着回:“冯翊郡临晋医馆的阿桃,可治皮外伤”,她此时后背火辣辣的疼,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热让她头昏脑涨,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还以为如今还在地牢。
只是才说完这几句话,她就已经累极,再次陷入昏迷。
此后几日,陆萸只记得有人不断给自己喂汤药,她只能迷迷糊糊地趴着边喝药心里边犯嘀咕,鞭刑还剩二十下,怎么就停了?难道是想治好后再接着打?
几天的汤药下去,陆萸终于退热,只是后背的伤口愈发严重,哪怕只是轻轻动一下身体,全身都会感觉到仿佛被撕裂了似的疼痛,白日退热,至夜里又会重新发热。
几日过后,陆萸终于清醒过来,也终于发现了异样,她如今在一间不熟悉的房间里养伤,而伺候的侍女也都不认识,他们说家主正在外面忙,说得空才会过来看她。
她想问你们家主是谁,但想到自己带罪之身,还是少说多看为妙。
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等了几个时辰,她终于等来了谢洐,她仰起头对着他笑,“谢九叔是来看我的吗?”
当初,她是被卢奎打得像个猪头一样后直接进了地牢,后来为了让刺史提审的时候能看到一身惨状,所以也未曾治疗,哪里晓得杨充提审完后,竟然直接不让陆氏探望,自此她头上脸上的伤因得不到治疗,硬生生拖得留下病灶。
如今这些病灶和伤口没有痊愈,她趴在床上冲着谢洐笑的时候,整张脸让人看了既诡异又惊悚。
谢洐一脸嫌弃地开口,“别笑了,渗人的慌,你再忍耐一下,阿桃今夜该到了。”
阿桃?陆萸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和他们提了一嘴阿桃可以治皮外伤。
“当初阿桃能把我脚底烂透的皮肉治好,治区区鞭伤肯定没问题”
顿了一下,陆萸问“不是还有二十下吗?不用接着受刑吗?”
“死都死了,谁还管你剩几下”谢洐神色凝重地回。
“死了?我吗?”陆萸一脸惊诧的问,既是死了,怎么还在疗伤?
她一脸不信的看着谢洐,“九叔,你莫不是看我病中无聊,说笑话逗我玩吧?”
“我忙着呢,哪有功夫逗你玩”谢洐不悦道。
“我死了?那现在的我是谁?”陆萸见他一脸疲态,认真的问。
他当初也没想好把陆萸救下来后下一步要怎么做,只想着不能对她见死不救,陆氏那堆人,一个个瞻前顾后的,他是真看不下去才出手的。
“先别管自己是谁,安心养病吧,待养好身体,我们再合计合计”谢洐叹道。
“我的家人呢?”陆萸大概已经猜到自己是被谢洐救了。
“你以后没有家人了,若要算,我姑且算一个吧”谢洐答。
陆萸听后,沉默片刻,才道:“谢谢九叔救了我。”
从接到判决结果之日起,她一直安静的等着廷尉府的人来建业执行判决,头两天的鞭刑明显打的不是很重,但第三日,每一鞭下去都是痛入骨髓的,如果没有谢洐出手相救,接下来的二十鞭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扛下去。
如今听谢洐说自己是已死之人,心里也就大概猜到他用了偷梁换柱的办法救下了自己,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见谢洐一脸的心事重重,忙道:“是我给九叔增加负担,让您如此疲累,我定会安心养伤。”
谢洐却摇摇头,安慰道:“你无需自责,也不用难过,我是因其他事发愁。”
说着,谢洐和陆萸还原了那日的事情。
那日,陆萸受完第三十鞭后气息全无,经医官和仵作鉴定后,廷尉府和卢大公子才同意陆氏为其收敛,因陆萸死得太突然,陆氏也是一时间手忙脚乱。
陆弘想在陆府设灵堂,可陆歆拒绝了,他不让设灵堂也不让设路祭,只想在当天尽快将她下葬,为此卢大公子还嘲讽了一句:“陆侯真是胸有丘壑,心怀大局之人,让卢某甚是佩服。”
陆弘为此想和祖父再争取一下,谁知陆歆态度异常坚决,让一旁听着的其他人都侧目不已。
就在这时,谢洐主动提出将灵堂暂时设在华彩阁,反正华彩阁出此变故也做不了生意,既然事情发生在这里,干脆就从这里出殡。
就这样,陆萸的“遗体”从地牢转移到了华彩阁,既然是收敛遗体,就该换衣服梳洗打扮,谢洐就是在这个时候把她换下来的。
受刑后的陆萸身上没一块好的,脸上也因之前的伤加上长时间被关在地牢,许久不见太阳的皮肤不但污秽不堪,肤色也异于常人,根本看不出人样,替换她的尸体经过一番梳妆打扮,抹上厚厚的粉和胭脂,再带上她手腕上的珠串后,连陆弘都没发现妹妹被掉包,还在棺椁旁落了几滴泪。
把陆萸替换下来后,趁着陆弘给她发丧前往覆舟山的时候,谢洐紧急将她从华彩阁带回了乌衣巷谢府。
“所以,木槿是陆府唯一的知情人?”陆萸听后问。
“是,那丫头对你倒也衷心,二话不说就答应配合我行事,为了救你,我浪费了一颗上等好药”谢洐答。
药?陆萸想起第三日行刑之前,木槿给她喂水的时候偷偷喂了她一颗药,当时说是止疼的药,原来,那药还能让人假死,果真是上等好药。
“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赔给九叔”陆萸道。
“这些以后再说吧,我如今还有事想请你相帮”谢洐回。
“何事?”陆萸忙问。
“你这两天再养养,等不再发热,我再和你细说。”
就这样,谢洐说完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夜里,阿桃果真被谢洐抓来了,她没想到谢洐会用如此简单粗暴的办法把人掳来这里。
阿桃被掳走后,一开始还很是害怕,后来发现这些人虽掳走了她,却也没有虐待她,于是她一直没给他们好脸色,骂了他们整整一路。
待看到陆萸,她先是大惊失色,然后又是哭又笑地问:“女公子怎会在此?”
陆萸勇敢反杀色痞纨绔卢公子的事迹早就传遍大魏,后来,她被判决为鞭刑,大家也听说了,至于鞭刑之后的事还没传开,她也是快到建业的时候才听人说陆氏女受不了鞭刑去世了。
为此,她还哭了好一阵,哪里晓得会在这里见到活着陆萸。
“此事说来话长,这一路上,他们有没有伤到你?”陆萸担忧地看着阿桃。
阿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即在陆萸身旁坐下后,回:“我没事,是他们一开始没说清楚,害得我以为要被卖去见不得人的地方,担惊受怕了一路。”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掀起陆萸的衣服查看后背的伤口。
如今刚入夏,气候还不算很热,陆萸的后背虽然不能盖被子,却可以用一件薄薄的外伤遮盖,医官已经让侍女简单涂抹过止血的药粉,虽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却也没有让伤口溃烂。
伤口甚是狰狞可怖,但她很有把握将其全部治好不留任何疤痕,于是笑着安抚陆萸,“你安心喝汤药退热,我定会给你配制好药,保证你恢复如初。”
这时,谢洐急匆匆从外面赶来。
阿桃问,“这是你家人?”
陆萸点点头,“他如今是我唯一的家人。”
闻言,阿桃忙起身行礼,“您放心,奴能治好女公子身上的伤。”
阿桃已满十一岁,比去年又长高了不少,她出言保证的时候颇有一副大人摸样。
谢洐回:“只要你能治好九丫头,我必有重赏”
“重赏就不必了,奴只想学医术”阿桃答。
自上次和陆萸一番交谈后,她心心念念想着学习医术,奈何师父不愿意让她学医,所以,刚刚看过医官给陆萸把脉问诊后,她就想用这个来换重赏。
想来世家大族都养着医官,让这些医官让她学点皮毛医术,应该是容易答应的。
“成,只要你愿意,我让郭老收你为徒”谢洐答。
阿桃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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