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殿,魏尚宫行色匆匆奔进寢殿。

颜安如正与慕娴妃谈笑风生,见状顺嘴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魏尚宫强装镇定道:“回娘娘,下官方才在后厨,被一只老鼠惊到了。”

颜安如信以为真,不满道:“这后厨的宫人越发懈怠了,也不知找只猫儿来。”

慕娴妃悠哉呷着茶,事不关己也不多言。

魏尚宫趁此机会,急着向颜安如挤眉弄眼,暗示着有什么紧急之事。

颜安如会意笑道:“娴妃妹妹,本宫要去给太后请安,你是否要一同前去?”

慕娴妃放下茶杯,装模作样叹道:“皇后娘娘不必去了,前几日太后不知为何病了,即便去请安,也是闭门不见。”

颜安如不以为然道:“陛下眼疾未愈,不能侍奉太后在侧,本宫这个皇后理当为陛下分忧,尽一尽孝心。”说话间起身,欲向殿外行去。

慕娴妃再不识趣,也知这是逐客令。起身告辞,先出了寢殿。

魏尚宫立即贴到颜安如身边,悄声道:“方才中书令大人传来消息,说是三小姐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颜安如脸色不变,不是忧而是喜,嘲讽道:“小妹自幼被父亲娇纵坏了,一个女儿家家竟敢私自离家。”

魏尚宫自然是与颜安如一个鼻口出气,附和道:“中书令大人的意思是,暂且不要在陛下面前提起三小姐入宫一事。待秘密将人寻回,再做打算。”

正和颜安如的意,露出笑容来:“让诚亲王妃,得空进宫与本宫一叙。”抬起手腕,惺惺作态道:“走吧,陪本宫去给太后请安。”

上书房。

汪君远正在为江婉莹与汪宁,讲解论语五章的释义。公主萧景俪今日告假未来,在太后宫里侍疾。

“子曰:道千乘之国……”汪君远随意一瞥,发觉汪宁打了个哈欠,半伏到了桌案上。横眉怒对,心中暗骂这个臭小子不成器。

眼眸一转,入目是昏昏欲睡,摇头晃脑的江婉莹。

汪君远怒撂下书籍,重重咳了两声。

汪宁一个激灵,慌忙直起了腰杆。江婉莹吓得腾得站起,赔罪道:“太傅大人,学生惭愧。”

汪君远耐着性子盘问道:“江才人,这几日为何连连如此?”

江婉莹面上尴尬,让她何以启齿。

这几日萧景飏也不知怎地,夜夜与她缠绵半宿。折腾得她精神不济,在课堂上难免犯困。

汪宁大大咧咧埋怨道:“父亲您也真是的,明知江才人要侍奉陛下。”

汪君远见汪宁还是不稳重,疾言厉色斥道: “称太傅,这里是上书房,没有父子。”

“哦,太傅大人。”汪宁吐舌,调皮回话。

汪宁口无遮拦,简直让江婉莹无地自容。她低垂着首,沉默不语。

汪君远拿起书籍,毫不客气道:“那江才人便站着听讲吧。”

“是,太傅大人。”江婉莹暗暗摸了一把酸软的大腿,心中将萧景飏痛骂了一顿。夜夜不能安寝,还要受这种惩罚。

好不容易挨到散学,江婉莹抱着书箱在前行走。

明明腿困步沉,咬着牙装作若无其事慢慢悠悠走着。生怕汪宁看出什么来,又胡言乱语令她出丑。

二人一前一后,迈出上书房的宫门。

夏尚仪迎上前,去接书箱:“江才人,请上步辇。”

江婉莹诧异夏尚仪今日为何来此,让她坐步辇要去何处。

夏尚仪提着书箱,言简意赅道:“是陛下的旨意。”

江婉莹不再犹豫上了步辇,心中嘀咕还算萧景飏知道怜香惜玉。

汪宁随在步辇一侧随行。

“汪指挥,不必相送了。”江婉莹想着夏尚仪带人来了,没必要让汪宁陪同了。

汪宁笑呵呵道:“陛下的指令岂能不遵,汪宁职责所在,江才人不必介怀。”

江婉莹不再多言,盼着回去舒舒服服泡个澡解解乏。

近来盛夏越发酷热,此刻虽到黄昏时分仍旧闷热难挨。

江婉莹无精打采瘫坐在步辇上,甚至愁眉不展。连日侍寝实在是吃不消,她得找个由头避免侍寝。

说月事来了?不行,这些记录在档恐怕骗不住。

江婉莹瞧着那轮落日,喜上眉梢。便谎称受了暑热,身子不适不易侍寝。

江婉莹按耐着喜色,扶额装作受了暑气头昏脑涨。

“江才人,可是哪里不舒服?”夏尚仪察觉江婉莹神情不对,关切询问。

若想让萧景飏信,得先骗过夏尚仪才行。

江婉莹有气无力回道:“也不知怎地,觉得头晕目眩,难受得紧。”

夏尚仪眼色一沉,转而对一旁的汪宁问道:“汪指挥,江才人今日可有异样之处?”

江婉莹咬牙懊悔,这个汪宁定会说她今日打瞌睡之事。夏尚仪一猜便知其中缘由,她该如何装病。

汪宁想了想,一本正经回道:“江才人今日一直精神不济,莫非是身子不适?”

此时江婉莹以为谎言即将被拆穿,羞得面红耳赤,极不自然用手掌捂在眼上。

汪宁抬眸看向江婉莹,入眼是潮红的面颊。他憨憨道:“难道是受了暑热不成?”

夏尚仪亦抬头审视,的确是面色绯红,像极了中暑不适。

夏尚仪雷厉风行,吩咐一个宫女道:“你,去请太医到勤政殿。”

江婉莹暗暗窃喜,就算御医诊出不是也不怕。重要的是让萧景飏明白,她确实浑身不舒坦。

少倾,回到勤政殿。

郝守信已让人奉上晚膳。

江婉莹佯装虚弱,由着夏尚仪扶着步履蹒跚踏进寢殿。

殿内的冰鉴飘来一阵清凉,接着诱人的食香亦涌入鼻腔。

萧景飏并不在殿内,想必是还有政务未处理完毕。

江婉莹强忍着饥饿,一副毫无食欲的难受样,让夏尚仪扶自己回床榻。

她屁股方坐到床沿,郝守信扶着萧景飏进来了。

好在夏尚仪迎上去,禀奏道:“陛下,江才人受了暑气,身子不适。”

“传御医。”萧景飏也不废话,一边示意郝守信扶他去床榻前。

夏尚仪不苟言笑回道: “奴婢已命人去传御医,想必也该来了。”

江婉莹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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