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刚泛起微光,晨曦透过树影斑驳地洒进屋内。

白芷兰匆匆起身,梳洗完毕后,换上了她常穿的青色素衣,踏着薄雾,快步迈入幽竹院中。

推门而入,屋内点着好几盏烛灯,明亮如昼。杜若与杜衡正端坐在床边,手中捧着药碗。

昨夜白芷兰为阿沅上药到了丑时,打水时的动静惊动了杜若杜衡。他们见她面容疲惫,就劝她先去睡下,他们来照顾昏迷的阿沅。

白芷兰目光落在床上安静躺着的阿沅身上,轻轻叹息:“怎么还没醒?”

杜若忧心忡忡道:“他已经烧了一整夜了,可这药汤怎么也喂不进去。”

“让我看看。”

白芷兰接过碗,轻啜一口药汤,凑近阿沅熟睡的面颊,手指轻柔地沿着他的喉头滑过,抚摸到他的唇边。

“小姐!万万不可啊!”杜衡杜若这对兄妹惊恐地对视一眼,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白芷兰转头望向他们,眼中透出些许疑惑。

杜若面颊微红,忙道:“小姐,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对嘴喂药这种事,还是让杜衡来做吧!”

杜衡结结巴巴道:“是、是,小姐,还是我、我来喂吧。”

白芷兰不慌不忙地咽下嘴里的药汤,给他们一人敲了一榔头,笑骂道:

“你们平日里若是闲着荒,就多温习些医书,少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我不过是想试试这药是否合适,顺便看看他是否还能正常吞咽。”

见兄妹二人羞愧得快把头埋进地里了,白芷兰缓了缓语气,轻声道:

“稍后去将这汤药中的虎杖换成三七,重新煎制一副。待他醒来时再端来,他现在尚无法自主吞咽,药进了嘴也难以咽下。”

杜若领命而去,杜衡则轻轻拧了一块冷毛巾,细心地敷在阿沅的额头上。

白芷兰掀开被褥,露出阿沅的身躯,只见他精瘦的腰间缠满了纱布,而侧腰处竟又渗出血来。

她微微皱眉,心中不禁疑惑,这伤口是不是因为他熟睡时乱动而裂开了?

她小心解开纱布,却发现皮肉绽开的伤口深处,隐约有一根尖刺——那分明是荆条上的刺。

她心中一震:他们竟然对阿沅用了荆条鞭笞之刑。

白芷兰双手微微颤抖,心仿佛也被那根刺扎了一下般。她用镊子小心夹出荆刺,沉声道:“是谁给他包扎的此处?”

杜衡见状,慌忙低头认错:“是我,小姐我错了,是我疏忽大意了,您罚我吧。”

白芷兰无奈地摇头:“这才几个月,学过的医术就全忘了。明日起,你们重新回医馆去干活……现在先去歇着吧,你们也累了一夜了。”

“是,小姐。”

白芷兰细心处理了这道伤口,包扎时,却感觉到手下的皮肤微微颤动。

她抬头一看,恰见阿沅缓缓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白芷兰松了口气,“你发烧了一整晚,现在感觉如何了?”

见阿沅并不作答,只是默然注视着她,白芷兰以为他还晕沉着,便伸手去探他额头。

却不料,竟被他紧紧握住手腕。

白芷兰一愣, “怎么了?”

阿沅冷漠地看着她,眼神如寒冬雪霜:“你是何人?”

白芷兰:“……”这是烧傻了?

她缓缓抽回手,正欲自白身份,却突然生起逗弄之心。

她轻咳一声,道: “你猜。”

阿沅静静凝视她的面容,片刻才淡淡开口:“女的。”

“废话。”白芷兰心想:完了,真的烧傻了。

阿沅又睨了一眼她朴素的衣裙,道:“民间女子。”

白芷兰朝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目光,心中暗讽道:别说得自己好像是什么皇亲国戚、天潢贵胄似的行吗?

阿沅抬手,看了眼自己包扎好的手臂,又看向她手里拿的药瓶和纱布,微微扬起下巴,道:“你救了我。”

“没错,你想怎么报答我?”白芷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些许玩味。

阿沅动了动身体,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却因为牵动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心点,你身上全是伤。”

白芷兰好心扶着他坐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这是做什么?”白芷兰有些恼了,心想:怎么人傻了还这么不老实?

只见阿沅裹紧被褥,神情防备地望着她,冷声问道:“是谁给我脱的衣服?”

白芷兰理直气壮道:“自然是我咯。”

阿沅沉吟片刻,深潭般的眼眸里似乎涌起波澜,低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芷兰手一抖,剩下的半瓶药粉差点洒出来,震惊道:“你要对我以身相许?”

“我……”阿沅欲言又止,却被她打断道:“这可不行!”

“为何?”

“因为我……”

见阿沅眉头紧锁,神色严肃,白芷兰眼珠转了转,板起脸道:“因为我是你小娘!”

阿沅:“……”

阿沅一言不发地看了她许久,挑眉道:“家父不曾纳妾。”

“哦,我昨日才进的门。你昏迷了所以不知道。”

“我不信。”

“是真的,你爹在街上对我一见钟情,非要抢来……”

白芷兰正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忽然一顿,反应过来:“等等,你恢复记忆了?”

——都知道自己父亲没纳妾了。

见阿沅眉头皱得更深,白芷兰却笑意盈盈道:“太好了,那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不认识我?”阿沅眯了眯眼,眸中流露出警惕之意。

“怎么?你很有名吗?我应该认识你吗?”

阿沅紧抿薄唇,彻底沉默了,无论白芷兰如何询问或调侃,他也不再开口。

白芷兰无奈,只得去端来一碗新煎的药汤:

“大郎,该喝药了。”

阿沅疑惑地接过药碗,目光里带着刀刃般的寒意,审视般地看着她:

“你既然说不认识我,为何知道我是大郎?”

“……我瞎猜的。”

白芷兰心中暗想,他可能并不是恢复记忆,而是烧糊涂了。

阿沅喝完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朝阳高升,金光渐染大地,晨雾散去,万物复苏。

整个幽竹院在暖意中渐渐明朗,竹影摇曳,鸟鸣轻唱,晨风将淡淡的竹叶清香吹进屋内。

阿沅再次醒来时,白芷兰正双目放光地盯着他,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

阿沅眨了眨眼,长睫如蝶翼般轻颤,看起来脆弱而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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