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头一次,尉迟千澈在面对徒弟唤自己的时候,不敢应了。

他眼底划过淡淡的动容,想要躲闪的同时又有些不确定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空洞、木讷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正待尉迟千澈及时回忆方才遮掩的招式中,闻玳玳是如何认出来时。

“不,你不是师父。”不知怎么的,突然调动哀伤情绪的闻玳玳又那么大起大落的来了一句。

被否决的尉迟千澈眼睫微颤,心情不知是该忧该疼,还是该幸该慰。

“许是我思念师父已成疾,竟分不清长云哥哥与师父男女有别了。”边说着,闻玳玳将头上的玳花簪拿下来,紧紧攥在手中,似是生怕尉迟千澈改变主意再抢走。

闻玳玳的举动,被尉迟千澈低垂的眸子看了进去:“我听闻你师父将你扔在皇都不管不问,音信全无,你不恨他吗?”

甚少主动提起自己的尉迟千澈,勾起闻玳玳回忆。

生怕是关听肆指使草莽兄挖坑的闻玳玳:“我是由师父一手带大,他做事向来有分寸重条理,缜密又周全,极善隐忍,甚少做贪功冒进之事。两年音信全无,也不来救我,自是有师父不能来救的道理,况且这两年我不是也没事吗?吃得好睡得香,苍羽也没有难为过我。师父是做大事的人,时候到了,他自然会现身。我这个徒弟能做的,要么等,若有机会就去找。”

尉迟千澈瞳色暗了下去,指甲扣着衣袖:“就这么简单,毫无怨言?”

闻玳玳确定将簪子收好后,有关尉迟千澈的吹捧,言多必失。把被子一掀,示意有睡觉的意思:“有没有怨言,跟长云哥哥说了也没什么用,我困了,一会儿梦中有师父,有爹爹娘亲,有鬼鹰村,什么都有。长云哥哥,你也去歇息吧。”

尉迟千澈见状,也的确没什么好再追问:“那你好梦。”。

“对了。长云哥哥,我有一事想问问。”眼睛刚闭复又睁开的闻玳玳想到什么。

走到屏风处的尉迟千澈停住脚步:“你问。”

“每个习武之人,若是同习一门武功,多多少少会不会保留些有别他人,自己的小习惯?”

意识到闻玳玳指的什么,尉迟千澈抬起自己手,略一思忖:“或许会吧,怎么了?”

在草莽兄身上一再产生错觉的闻玳玳,因为师父是女子并非男子不知第多少次否决,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什么。”

待屋子里熄下灯,等均匀的呼吸响起。

守岁之夜,难免会有思乡和当值闲散些。

屋门开了。

坐在台阶上闲聊的人带头起身:“主上。”

“谢少昂,再让孤看见你无缘无故的把笑,孤就把你嘴角缝到下巴上。”漂亮的狐狸眼危险一挑,晦暗、阴沉骇人。

按照以往的了解,察觉气氛不妙的谢少昂一边应着,刚要打算不着痕迹的避开锋芒。

星奔电迈。

尉迟千澈指尖一动,先是将谢少昂一抓,然后轻轻松松仅用单臂将人反手拧在了墙上,掌犹如铁钳,难以撼动。

其他的值夜龙池卫吓得跪了一地:“主上,手下留情。”

方才师徒二人在屋中过招时,谢少昂已带着手下撤离十米远,足够避嫌,难不成又是哪里做得不到位?

郁闷之中。

耳间落下句:“方才这一式,你可学会了?”

谢少昂:“……?”

擒拿?

拳脚的基本功,是个习武之人就会啊,需要学什么,难不成其中还有需要参悟的东西?

等不得半分愣神。

在尉迟千澈掌中的手腕接连被越攥越紧,骨头发出快要碎掉的咯吱清脆响。

似是在提醒谢少昂不开窍。

阴晴不定的情绪到了这般。

再不懂的人也懂了。

连连告饶:“属下明白了,主上,属下明白了。”

浑身一松。

谢少昂咬着后槽牙,松了松差点废了的手臂筋骨。

“明日天亮之前,让宅中所有龙池卫学会。”

丢下这么句凉如薄刀的话,人就要往外走。

谢绍昂领命就要跟上:“主上,夜已深,不就寝吗?”

“孤想独自静静,不必跟来。

谢少昂目送尉迟千澈走远,吩咐还跪着没晃过神的龙池卫:“傻了?没听见主上吩咐?快去把兄弟们都叫起来,一个也不许拉下。”

天渐渐破晓,但灰色的天空还挂着几颗残星,寒风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大过年的,又没睡踏实的闻玳玳从被尉迟千澈糟蹋的噩梦中醒来。

平日,她分辨天亮的时辰办法,就是营寨那些江湖好汉日日雷打不动的晨练开始。

不知今天是晨练格外早了,还是她一直没睡好的缘故。

觉得眼皮格外沉,伸了个晕沉沉的懒腰,就要去洗漱。

咦,屋子里也没有煎药,怎么湿乎乎的。

习惯眼前一片白乎乎的闻呆呆,摇摇晃晃打着哈欠去寻自己的洗漱盆。

按照以往,顺着浴桶边缘正中央顺过去就是她的用具,毫无迟疑的,与平日无二的去搭,却抓到带着温度,沾着水滴,结实流畅的……手臂?

似乎是不敢相信,寻常女子触到浴桶中另有他人,要么尖叫,要么一触即离,而她就好像要求证什么似的,硬是顺着摸了下去,直至手指。

“长云……哥哥?”

水里稍稍有了动静:“你的胆子,是怎么练的?”疲惫沙哑带着些漫不经心,舒缓又招人的钻进闻玳玳的耳朵。

终于迟钝意识到大清早草莽兄在沐浴的闻玳玳,立刻缩手就要走。

先一步预断。

湿热的大手飞快捏住占了便宜还想逃的指尖。

尉迟千澈许是被闻玳玳一声一声的思念搅的心神不宁,急需安神定魄的他练了整夜的剑。

一身的汗,力困筋乏原以为按照往常闻玳玳还有一个多时辰才会醒,便懒得挪动,打算在屋中简单洗洗算事。

没想到,人,今日破天荒的早醒了。

尉迟千澈一边将宽大的澡巾扔进水中,遮住自己,一边将慵懒的姿势调整到肃然危坐,揪着她的手:“怎么不说话了?”

“我对不起小竹姑娘。”

尉迟千澈:“……。好好的又扯她作甚。”

闻玳玳拎起尉迟千澈粘住般的手指,在两人眼前晃了晃,声音吓得都有些抖了:“咱俩这样,你管这叫好好的?”

想她一个姑娘家,纵使在男人堆里长大,顶多偷看过龙池卫酷暑光膀子,却从未生出窥探他人沐浴的癖好。如今她想避嫌,偏偏这位草莽兄耍起了无赖。

纵使心再大,也没到跟一个不着寸缕,正在沐浴的男人闲聊的地步。

貌似是打定主意故意戏弄她,想报方才不小心非礼之仇,铁钳的手指像是在她指上生了根,怎么也拔不出来,一赌气,撸起了袖子,露出雪白的藕臂:“那你摸回来吧!”

本是料到他也不敢。

毕竟草莽兄向来十分注意男女间的分寸。

结果,哗啦啦的水声先是溅到她脸上。

指尖上带力,猛不丁的一个拽近,让她腿脚踉跄贴紧了桶壁。

倾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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