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你真……真的要穿这件嫁衣吗?”
如棋轻步移至镜前时,呼吸不由一滞,镜中映出女子一张如花似玉的容颜,她发髻以金簪玉簪高挽,穿着红绸缎面绣着金丝凤凰的嫁衣,坐着时,裙面曳地数尺。
“我当时是乱出的主意,而且三师兄他说他不敢与大师姐同披嫁衣,恐有冒犯。”
“那没有新郎,还怎么引江姑娘的鬼魂现身啊?”
女子伸手缓缓从妆奁中取出一片裁剪得恰到好处的胭脂纸,轻抿朱唇,眼前垂落的珠帘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摇曳。
“你可还记昨天那些姑娘是如何描述的?”
如棋不假思索地说:“她们都说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新郎……不检点的风流事迹。”
如棋对这件事印象深刻,当时那些姑娘支支吾吾不肯明说,还好最后有一个人带头说出了无名信件一事。
那个姑娘跟其他被蒙在鼓里的姑娘不一样,她是在定下婚期后发现自己的未婚夫心中另有他人。
她拿出信件之时,坦坦荡荡——“面对家族所托,我无法悔婚,可这并不代表我心中无怨无悔。如今,婚约未果,他亦身死,我与他之间已无牵连。既如此,我又何须为他隐瞒那些不堪的往事?”
“我要让世人知晓,非是我克他,而是他自己行不端,坐不正,合该遭此报应!”
……
于清安放下胭脂纸,轻声开口,“所以,与其说这个红衣女鬼是因怨生妒,倒不如说是因怨生恨,颇有一种誓要杀尽天下负心人的架势。”
箫明尘靠在室外,背对着她们说话,“大师姐说的不错,据我调查,最近城西那边,有婚嫁之事,二人琴瑟和谐,无命案发生。”
“所以——三师弟你不穿婚服,便危险了。”
她这个引蛇出洞的脚本是——女子独披嫁裳,郎君却辞锦衣。
嗯,大婚当夜逃婚,最是负心薄幸也。
箫明尘抱臂的手微顿,“原以为新郎人选,大师姐另有安排,没想到绕来绕去,我还是那个饵。”
于清安沉默一瞬,轻笑:“但我总觉得还不够逼真,也许我们需要大吵一架,或者改个对彼此的称呼,诸如箫郎之类的?”
箫明尘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往上冒,转身对着闭合的房门躬身拱手,苦笑道:“大师姐,你饶了我吧。”
真叫人欲哭无泪:裴二真是给他找了一个好差事。
如棋憋笑,最近三师兄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到了大师姐,时不时就要拱手致歉一番。
“师弟找的这身嫁衣太过隆重了,不太适合我这个的‘无媒妁之言,私定终身’的剧本。”于清安离座起身,满头珠翠便叮叮当当地作响。
让人生厌。
如棋真心实意地夸道:“但是它真的衬得大师姐好美。”
那天,裁缝店的女老板到最后还是不肯给他们定制婚服,也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三师兄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华丽的嫁衣。
从哪里搞来了这么大个院子做婚房。
于清安垂眸,“是衣服美。”
如棋甜甜说道:“都美!”
于清安一笑而过。
人们皆言嫁娶之日,女子之容最为娇艳美丽。
可所谓的最美,不过是他人眼中看到的盛装打扮的美而已。
“那这样真的有用吗?明晚真的能把女鬼引出来吗?”如棋开始怀疑自己这个计谋的合理性。
于清安挥手,嫁衣被白雾所裹,转瞬之间,她便换成了一袭素雅的衣裙。
“你才是来历练的那个人。”于清安落座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如棋开门把箫明尘唤了进来,三人一同围坐。
如棋趴在桌子上,哀嚎了一声。
早知道她就选什么打妖兽,摘草药的历练了,这个太烧脑了。
“不过大师姐,如果真是何允之辜负了她,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啊。”如棋打起精神问。
“何允之身边有两个筑基期和一些练气期的侍卫,而那天我在贾梁身上探得的魔气很微弱,对应修炼的段位的话,估摸着才刚筑基。”
“所以大师姐是怀疑江盈没死,只是入魔了?”
“嗯。”
虽然他们没有开棺验尸,可魔气和鬼气她还是辨别得清的。
死后作恶,为鬼;生前作恶——为魔。
如棋在纸上何允之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也就是说,不杀何允之,只是因为实力还不够。”
“她一直杀负心汉,其实是在积攒实力,也不知道她现在成长到什么地步了……等等,那委托人岂不是很危险!”
“水落石出之前,他暂时死不了。”箫明尘提起茶壶,给她们续上茶水,动作流畅而自然,没有一丝的急躁。
如棋直直地盯着箫明尘,“三师兄,你不对劲……”
箫明尘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呵,小师妹这是查案查上瘾了?”
如棋做了一个小小的鬼脸个,“略。”
箫明尘转眸看向于清安,“不知大师姐对此有几成把握?”
于清安摩挲着杯子,淡声说:“八成。”
江盈杀人十分频繁,一开始只挑筹备婚姻的负心人杀,以至于城中人无人敢谈婚论嫁。
所以她开始瞄准其他辜负女子情感的人,让他们饱受精神折磨,最后惊惧而死。
世间一起让人类不喜的情绪、气息,都可以归类为魔气,它无形无色,又无处不在。
它会在人们不经意间的叹息中溢出,在深夜的噩梦里悄然滋长,在那些被忽视的角落里无声汇聚……最终成了魔的来源、养料。
而魔最为渴望的滋养,便是人死前最绝望时产生的情绪。
在灵魂即将熄灭的瞬间,魔会吸取着那份痛苦与无助,最终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女子的恨意、怨意、妒意,男子的虚伪、冷漠、算计……等等情感,都将是吸引江盈的点。
-
月光如洗,模糊了夜间一切的声音。
“吱啧吱啧吱……”寂寥而悲伤的秋蝉在静悄悄的小院里残喘着。
简单披着红衣的女子坐在床头,房间里到处都贴满了红艳艳的双喜。
窗外的夜色深邃,星星点点,室内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忽明忽暗。
没有拜堂,没有宾客,没有酒席,女子就这样一个人在房中枯坐。
月上梢头。
女子神色落寞,拿起酒一盏接一盏地喝着。
如棋和箫明尘身上贴着敛息符,偷偷摸摸躲在屋外一个小角落等女鬼上门,结果没看见女鬼,就看见于清安化身成酒鬼。
“三师兄,你怎么给大师姐准备了那么多的酒!”
这酒这么香,隔着一面墙她都闻到,定是灵酒没跑了!
灵酒,那可是连修士也灌得醉的啊,这样一杯接一杯地喝真的没问题吗?
箫明尘摇头,“不是我准备的。”
他鼻尖微微耸动,这酒闻起来,像是——一盏醉。
一盏醉,顾名思义,一盏就可以撂倒一名酒量差的低阶修士。
这酒还有另一个名字,叫笑千金,不仅味道醇香,还极为名贵,千金难买。
“那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jjsh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