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旎两世都过的短了点,以至于许多的人生体验都是不足的。比如,与真爱相遇,结婚生子;还有,对簿公堂……之类。
对簿公堂不是什么好事,她倒是希望不要有。
这一番被领进县衙属实是个新鲜的体验,县衙大门前坐落着两头颇为气势的石狮子,大门以东,设有鸣冤鼓一架,西面则立着两道石碑,上书了些警世语,望之令人肃穆。
正中大堂即是办理重要案件,或者迎送官吏的地方,正中悬挂“明镜高悬”的匾额。厅堂大开,十分宽敞。
苏礼被领着从一旁回廊走过大堂,一路安静,除了几人脚步声,无人说话,连带着她的心情也紧张了几分。
回廊过去是二堂,正是县令和诸位县官日常公务之处。行到这里才算见着了人,堂中有桌案,文房四宝,正坐着几位县役,听到有人经过才抬起头来看一眼。
二堂两侧分别设有六房,有的锁着门,有的开着,几人看着像是捕快进出其间,皆在忙碌,无人关注他们一行。
行至一处圆形拱门,打头的衙役扬手叫他们止步,头也不回留下一句:“在此处候着”,就大步进了去。
苏礼只好与其余四位衙役大眼瞪小眼,她满心想打听下里面是何人,可是几位衙役自进来了县衙皆面若冰霜,将她当作空气一般。
是以她只得屏息静气,站得老老实实的,只余一双灵巧眼睛悄悄地左顾右盼。
拱门迎面是一小丛竹林,如同将这后面景致拢了层面纱,里面是什么光景外面一丝一毫也看不清。
足下是鹅卵石铺的路,与她一路行来的青石板截然不同。
倒是没想到这县衙里居然还别有洞天。
片刻之后,她才被领着沿竹林边的鹅卵石一径走来,一出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三月天里已有许多花儿开了点缀庭中,空中飘着若有似无的花香。
院中郁郁葱葱,几株柳树边上座有一处凉亭,柳枝轻摆抚过亭上飞檐翘角,这处园子规模虽小倒很是怡人。
亭中坐了一个人,官威甚重,年约四十的模样,身材是少有的武将身材,只身上却着了文官的服制。脸上颇为严厉,眼神中威压沉沉。
身边站着一个小老头儿,瘦削矮小,脸皮干瘦得褶子层层叠叠,县令官服穿在身上有些松垮,肩头袖口瞧着已很有些年份了,料子被磨得光滑。人看着倒没那么严厉,脸上略略泛了红光,似有什么喜事一般。
苏礼想那个小老头儿应就是埵城县令陈辞,之前听师父提过陈县令在埵城干了大半辈子,从县丞一路升上来,兢兢业业,如今已是快六十的人了,没几年将要致仕。
一站一坐,身份地位明显,那么坐首的那位应是最近一直留在埵城的太守大人了。
心中琢磨着,人已被带到了跟前儿。
她老实拱手过额头,一揖到底,开口道:“草民苏礼,见过太守李大人,县令陈大人。”
满面红光的陈大人即刻笑了起来,“免礼免礼。后生可畏,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只李承泽的面色不变,受了这礼,低头抿一口茶,才放下茶盏,抬眼看来。
“听闻你擅针?是什么针,可有带了来?”
“是,小人带了。”
苏礼将肩上的褡裢打了开来,依旧拿出了那块青色棉布包,棉布包中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十根毫针,并五根锋针。
除却早先打的五根毫针,后面的皆是用掬春楼赚来的诊费新打制而成。这两套针治疗大部分的症候都能用得上,实在有需要的话,待有钱了再打便是。
李承泽低头细细看向那毫针,果真如毫毛一般细,针顶工艺巧妙,呈螺旋状,大概是方便持针所用。
但是那锋针却不似毫针那么纤细,瞧着略粗了些,也能干许多别的事儿。
他眸中厉色顿显,大声喝道:“大胆刁民!尔敢用这等尖利之物刺人,怕不是想借由看病之故,谋杀人之实!”
苏礼正捧着这心爱的吃饭家伙事儿给这地方父母官儿观赏,心下还略有些献宝似地得意。忽地被一吼,身上吓得一哆嗦,差点将这吃饭家伙事儿给摔了地上去。
心中暗骂一声“你个没见识的”,腹诽未完,膝盖先软,即刻跪下,口中铿锵说道:“草民不敢,如若李大人不信,草民可以一试。”
男儿才膝下有黄金,她膝下啥也没,当跪则跪!
李承泽本就是诈一诈她的,实际对这玩意也是好奇。前日里,听了玉卿提了一句说楼里姑娘们的病皆有些好转,也是惊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装模作样地坐直了身子,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起来吧。怎么个试法?”
苏礼暗暗喘了口气,起身拱手道:“这毫针用以刺激穴位,活血化瘀最是好用;这略粗的针名为锋针,乃是针刺放血之用,所以才略粗了点。”
“小人观李太守身体精壮,不似有不适,可以以毫针刺激一些要穴,用以养生。”
她将毫针取出,又转念一想,青天白日的把她叫来这里……养生?
啧,闲的,这太守真闲。
看来那案子她也不用着急了,一时半会儿抓不着人,结不了案,不了了之是最好。
再者,若是此次能让李大人印象深刻,也算是个大客户了。
心中这么一想,就越发殷勤起来,问道:“敢问您这儿可有烈酒?”
陈县令一听就回到:“有!有的,好酒有的。”
李承泽看了陈辞一眼,略有不快,问道:“要酒作甚?你还得喝酒才能医病?”
苏礼急忙回道:“乃是因为担心有些细小看不见的尘埃,刺入体内会引起大人不适,这才谨慎一些为上。而那烈酒浓烈,与水不同,一般的尘埃都不容易滞留。”
闻言李承泽也觉得有理,又看此人秀气端正,不论如何施压,应答总是不骄不躁,声音温和,态度有礼,便点头令县令亲去窖中取了酒来。
那酒果真是好酒,一经开封,酒香四溢,满院子里都盈满清冽香气,闻着就能醉人在那春风里。
毫针消过毒后,苏礼也只敢在一些活血通络的非关要穴上施针。今日事出突然,往常她都是煮沸消毒的,按照现代医学的标准,烈酒消毒不够用啊。
她不想有个好歹,给自己得罪大客户了,那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这边正在凝神聚气地施针,李承泽正觉得酸胀麻痒,有些说不出的舒坦和煎熬,额间冒了层浅浅的汗珠。
他闭着眼,紧着眉头,低声开口道:“我将你带去见个人,这人身份尊贵,此次乃微服出巡,需得保密。如若我在外听闻到只言片语的,我便知是从你这处漏出去的。”
他声音本就低沉,又缓缓说来,熬着酸胀,颇有些咬牙切齿。
苏礼听着,点头应道:“是,大人放心,小人省得。”
这话答得快,颇为顺耳。
李承泽不由得掀开一只眼睛瞥了她一眼,见她双眼颇为专注认真,倒是个年轻有为的样子。
又道:“你在这怀仁堂中当学徒,不是个路子。待要替我把这件事办好了,我保你在这陇西郡内银钱无忧。”
苏礼听着,眼神略略飘了飘,只见陈县令站在亭子另一边一边抚须一边看着她施针,见她眼风飘来,回了一个咧嘴的笑容。
垂眸想了想,方回道:“您且吩咐,小人能力范围内的,必当竭尽全力。”
此时和上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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